第一卷 劍影 第八章 終成空

「尤烈為了折磨我，給我下毒，想讓我生不如死，還沒毒發就自己了斷。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沒人能救我，也沒人願意救我，於是我拚死嘗盡各種毒物，我忍受了各種非人的痛苦，我竟然真的活下來了，我的武功也突飛猛進，可是我卻變成了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是這跟你殺那麼多人有什麼關係？你這樣喪心病狂，殺了人連屍體都不放過！」雪晴掙扎著坐起來，儘管她同情他的遭遇，可這並不是他瘋狂殺人的理由。

「那是她們該死，那個賤人仗著手腕上有一顆和你一樣的痣，就來勾引我。好啊，我滿足她，我當天就要了她，那賤人還假正經，哭著喊著說不要，到後來不也任我玩耍，任我打罵。

可惜啊，我看不上她，我就殺了她。她那麼丑，還想裝成你，我就讓她沒臉見人。不過她的手很好看，跟你的一樣，我就保存下來了。」

「你個瘋子！那其他人呢？她們跟你無冤無仇！」看到他把自己的變態行徑說得那麼理所當然，雪晴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啊，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瘋了，所以才會自討苦吃！還有兩個賤人想抓我，我就讓她們吃點苦頭——對了，你也想抓我啊，你設了圈套要抓我。

你一出現我就看到你了，可是你身邊那兩個都是高手，你自己也不弱，我沒辦法全身而退。幸虧你為了抓我，把他們支開了，幸虧我還留著以前餘下的凌蝶香……真的是你……真的好美……」

桑科愛不釋手捧著雪晴的臉，靠上前想要親她。

「等等，桑科，你喜歡我是不是？」雪晴冷靜了下來，她現在要拖延時間，等著冰焰他們過來。她發現了，這個人是個瘋子，不能再刺激他。

「當然，我恨不得和你融為一體，我不會放開你的。」

「你要真喜歡我，就拿出點誠意來。我好歹也是正經女子，你真想和我在一起，就算沒有三書六禮，那也要拜過天地才能算是夫妻。你要真想和我結為夫妻，你先去買紅燭來。」

「你說得對，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不會委屈你的，我會跟你拜過天地成了夫妻再要你。你等我，我這就去買。」桑科又摸了摸她的臉，轉身離開。

「還有，」雪晴叫住了他，「你現在已經找到我了，不要再亂殺人了。」

「放心吧，」桑科溫柔地道，「那些賤人怎麼能跟你比，有你在，我都不會看她們一眼。」

「嗯，那你去吧。」

「好，我這就去……不對，」桑科又轉身回來，緊盯著她的臉，「你這麼美，我是醜八怪，你真的願意跟我？你不要騙我。」

「當然了，你對我這麼好。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我很感動。」雪晴勉強笑道，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努力跟自己說，就當眼前的是冰焰。

被朝思暮想的美人兒這麼看著，桑科的心都要化了，正想離開，轉念又道：「我還是不放心，萬一你以後跟別人跑了怎麼辦？你這麼美，是男人都會喜歡你的，而我就是一個醜八怪，我……」

「桑科，你想多了，除了你沒有別人喜歡我了。」

「你騙我，尤烈就是喜歡你才這樣折磨我的。對了，」桑科拿過一把匕首，「我把你的臉畫花，讓你也變成醜八怪，你就不會跟別人跑了。」

「不行，我怕疼的。」

「乖，忍一忍就好了。」

「我變醜了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我不會不喜歡你的，我會永遠記著你最美的樣子。」

「桑科，我長這麼好看，變成了醜八怪不可惜嗎？」雪晴一邊想著對策，一邊期盼著冰焰快點過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讓我先對著鏡子把我自己畫下來，這樣你也能隨時看到我原來的樣子。」

桑科一直盯著她的臉，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越看越覺得好看，終於不忍道：「把你的臉毀了我也捨不得，畫下來好。」

「那你去買紙筆。」

「好。」桑科點了雪晴的穴道，將她放回床鋪上躺好，轉身出去。

跟高超的輕功比起來，追魂蜂飛得並不快，加上夜間視線受到影響，更是延緩了追擊速度。冰焰和夏紅櫻心急如焚，生怕雪晴遭到不測。

終於，追魂蜂飛進了山坳的一間茅屋裡面。兩人在外面並未聽到什麼動靜，便直接沖了進去。冰焰幫雪晴解開穴道，將她扶起，雪晴順勢撲到了他懷裡。

想到還有正事要緊，雪晴坐正了說道：「你們找地方藏起來，那瘋子剛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你騙我！」桑科打算回來問雪晴要什麼樣的紙筆，卻看到冰焰抱著雪晴，頓時紅了眼。他取下牆上的劍，直刺向冰焰：「不准你碰她！」

夏紅櫻忙上前阻攔，冰焰也立刻加入戰局，雙方戰成平手。冰焰越打越心驚，這人的劍法和自己的如出一轍，卻更多了幾分精進和一些怪異的手法。

小小的茅屋哪經得起這樣的打鬥，很快就塌了。冰焰和桑科都去拉雪晴，三人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局面。兩個人都拉住了雪晴的手，卻都不敢用力，也不肯放手。

夏紅櫻跟冰焰使了個眼色，雙方立刻會意。夏紅櫻向桑科攻去，桑科不得不鬆手迎戰，冰焰立刻抱起雪晴準備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卻見雪晴整個人都撲在了他身上，隨即身子慢慢滑了下去。

原來是他們的做法激怒了桑科，桑科硬挨了夏紅櫻一劍，將手中暗器擲向冰焰，雪晴本能地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

「小姐……」桑科扔掉了劍，不顧夏紅櫻阻攔，挨了幾劍，發瘋地向雪晴奔去，「小姐……小姐……」

「啊——」看到冰焰懷裡緊閉著雙眼的雪晴，桑科徹底崩潰了，一直重複著：「我殺了小姐……我殺了小姐……」

夏紅櫻想趁著桑科受傷擒住他，不想發瘋的桑科他根本攔不住。他看向冰焰，此時的冰焰注意力已不在戰局上，他抱著雪晴，不知所措。夏紅櫻最終不得不放棄，和冰焰一起將雪晴送回海府。

桑科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轉，直到看到了前方的人，他突然清醒了：「你來殺我了。」

「你早就該死了。」

「呵呵，我以前怕死，現在不怕了，有她陪我一起死，也值了。」

「有我在，她死不了。」

「她中的毒無人能解。」

「我只要先穩住，不讓她毒發，再把你的血抽幹了慢慢研究，早晚能解了。」

「你……」

「你的話太多了。」來人出手，一劍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