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狗舍內訌

17. 狗舍內訌

()自從周坤回到學校上學之後,來找他麻煩的人源源不斷。目的都一樣――打贏他。這是種很有意思的心態。一方面,覺得這小子是新人,沒什麼了不起,另一方面,卻因為他擁有戰勝武術冠軍的名聲,而試圖踩在他的頭上出名。

對這種充滿功利味道的挑戰,周坤很是鄙夷。如果說對手的實力能像樣些,那麼他倒會提起些興趣。可惜,那種冒冒失失找上門來的人,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一個照面就倒。

這時候,周坤開始想念黑人和石人。這兩個小弟能收拾絕大部分挑戰者。但是,那一晚跟武術冠軍王棟動手,兩人各挨了一記摔碑手,都是傷筋動骨的傷,到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指望不上了。

周坤也曾指望同桌錢大發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這個小偷雖然行事猥瑣,但一身八卦掌的功夫不差,而且學習能力極強。周坤曾將他逼入走廊死角暴打一頓。可從那之後,就再沒成功過。然而,錢大發並不願意涉足同學之間的紛爭:「我可不想惹麻煩。要我說,你當初就不該當什麼三春組的老大。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

周坤也愛自由,但他得講義氣。說起來,石人和黑人受傷,多多少少也是為了幫襯他。總不能說散夥就散夥了。況且,手頭有些人手,似乎可以做很多一個人做不了的事。至於能做哪些事,周坤還沒想好,不過絕對不會是尋釁滋事。

一連好幾天,周坤幾乎從早打到晚,上學路上總要干翻一兩波人,上午課間休息,又要忙上幾次,中午更是車輪戰,下午昏昏欲睡的時候,還有有人趁課間登門拜訪,一直到放學,從學校一路打回家去。

雖然疲憊不堪,但總算有點收穫,周坤發現,自己的拳頭越來越硬,隱隱有破空之聲,看樣子離打出脆響的境界已經不遠了。這不全是打沙袋練出來的,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那一批批前赴後繼的挑戰者。

人肉沙袋,不同凡響!

周三和周五,是丁凝前來習武的日子。教這種入門弟子,綿拳社老大周俊仁不屑出面,全權交給了周坤。實際上,女記者原本就對河東的年輕一代更感興趣,老江湖不會揣度不出。只是苦了荷花,小心肝揪揪地盯在一旁當監工,生怕周坤和幹練靚麗的大姐姐擦出點什麼火花來。

當聽說周坤天天遇人挑戰,丁凝有獨到的見解。

「這不是簡單的無聊尋釁。」丁凝評論的語氣活像是時事專欄作者,「前一段時間的襲擊校園事件掩蓋了校園的內部爭鬥。現在外患的影響淡化了,那些不甘寂寞的人正在浮出水面。你遇到的這些,只是來試探你的嘍?。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不過,這種做法很不明智。現在是急需改善學校形象的時候。這樣內鬥,只會給學校抹黑。」

對啊!人家說你們垃圾狗,你們還真啃來啃去證明給人家看。周坤聽了不禁有些苦惱:「他們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教育程度問題。因為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所以不能看得長遠,只顧著眼前。而只顧著眼前的痛快,就無法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更沒有反省的能力,愈加無法接受教育的感化。正是惡性循環吶!」

雖然丁凝的評論有些階層優越感的味道,但說的卻是不爭的事實。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武術界里就是如此,現在看來,整個社會,也是如此。一個人,任憑武功再高,恐怕也無法改變整個社會?

「那我該怎麼做什麼呢?」周坤有些迷茫。

「按說,維護弱者的利益,是市政廳該乾的事。他們可以通過稅收劫富濟貧,通過強制教育保障窮人自我發展的機會。不過,現在議事會影響力太大,議長經常直接干預行政,地位猶在市長之上,偏偏議事會裡能說會道的又全是有錢人,誰來替弱者說話呢?這是個問題。」丁凝也顯得有些苦惱。

一個果盤出現在周坤面前。「阿坤,餓了嗎?吃點。」荷花兩眼水汪汪,巴巴地看著周坤。什麼「教育」啦,「行政」啦,她全都聽不懂,只是覺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話。

意識到自己冷落了荷花,周坤心生歉意,趕緊抓起酥餅往嘴裡塞:「好吃!太好吃了!」

「真的嗎?」

「唔唔……」

「哈哈!慢點吃。」

「唔唔……」

「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唔唔……」

「噎著了么?」

「唔唔……」

「快喝水!」

經過丁凝的一番分析,周坤第一次覺得,狗舍似乎不像自己原來想象的那麼美好了。這裡的人們並非全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念書機會。他們只是不斷地互相毆打,為了自己,或為了自己的老大。至於如此慘烈的學生時代能給他們的將來帶來什麼,沒有人說得清。說來真是可笑,如果這麼愛打架,留在河東就可以了,何必來學校上學呢?

***

學校的教學開始大修了。

當局也不知發的什麼善心,硬是派了一批工人到狗舍來,說是要為狗舍修繕校舍。對於當局異樣的殷勤,梁書同感到其中多少有些蹊蹺。但考慮到對方承諾不收取任何費用。他心動了。畢竟學校資金緊缺。再說,狗舍的學生大多彪悍,也不怕這群陌生人使壞。當助理劉正詢問那些工人為什麼要背著照相機,他們馬上說出了一大堆專業術語,證明照相機是修繕房屋工程中不可缺少的工具。

腳手架遮住了陽光。周坤喜歡曬太陽,午飯後便不回教室,在校園裡遛彎。

體育館後面的灌木叢邊,一雙赤足從樹叢里伸了出來,伴隨著呻吟和喘息,有規律地抽動著。這種野戰,在狗舍見慣不怪,通常周坤緊走兩步,避開了事。但這一天,他心血來潮,停下了腳步,安靜地欣賞著這種行為藝術,思考著困擾自己的問題,並試圖從中尋求一些答案。

草叢裡的戰鬥只持續了幾分鐘就結束了。

女的小聲問:「怎麼了?」

男的惡狠狠地答道:「你太美了!我一定要光明正大地擁有你!」

「可是,你鬥不過銅頭的。他那麼粗野,而且又有那麼多小弟。」

「一定會有辦法的!裴偉力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打贏高一3班的周坤,他的赤練組就會收下我。有赤練組罩著,我就不怕銅頭了!」

「但是,聽說周坤打贏了河西的武術冠軍。你有把握嗎?」

「怕什麼!河西根本沒人懂武術。周坤也不過是個學弟。難道我比他白白多吃一年飯嗎?」

原來是個潛在的挑戰者。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馬上解決好了。

「喂!」周坤踢了塊石頭過去,咚地一聲,似乎砸在了什麼硬物上。然後,一個精瘦的傢伙光著膀子,捂著腦袋從草叢裡站了起來:「你找死啊!」

「我就是周坤。聽說你想挑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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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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