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結局（2）
題記：這的一次奇怪的會也是一次轟動的會，集團很快傳開，李鋒芒在晚報煽動手下「鬧事」，集團一把手及晚報新任社長下不來台……無所謂了，李鋒芒聽到傳聞只是一笑了之，因為他已經不準備再回來，就算是為穩定晚報人的情緒再掛兩年，也是不想跟河右日報報業集團鬧翻，更是為自己愛著的《河右晚報》平穩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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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急出了汗，李鋒芒看著台下紛紛站起來同事們，心情很是複雜，對他的信任需要感激，但這樣「鬧事」真有可能對他們及晚報都造成傷害。
擺擺手，李鋒芒彎腰對著話筒喊了聲：都坐下！
看下面沒動靜，知道強求已經辦不到，所謂救場必須直接到根部找問題——他嘆口氣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說：昨天中午，我跟全國都市類主要媒體的記者吃了頓飯。
「也就是在這頓飯上，我落淚了」，他想著昨天中午說的話，隨即就大致複述了一遍，到最後再次熱淚滾滾：《河右晚報》在我的心目中，跟我的父母無異，就算是好心但只要傷害了這張報紙，我絕不寬恕！就算犯了錯，也要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在這裡，我求大家了，昨天中午是我為晚報的未來求的，今天我依然是為晚報的未來求大家，請都坐下」。
擦了把眼淚，然後目光嚴肅盯著台下，首先的晚報編委會的幾位，其實除了黃長河都站起來了，於是都陸續坐下，接著是後排的主任、副主任，首席記者、編輯，再然後就是大部分員工。
眼看著下面都坐下，恢復會場秩序，儘管很多人在抹眼淚，他也坐下，咬了咬牙：在這裡表個態，我兩年內不離開《河右晚報》，請各位稍安勿躁，下面有請集團黨委書記、社長講話。
肯定是老江湖，到現在的位置肯定有相應的本事，集團一把手清了清嗓子：我看到了晚報的未來！各位如此團結一心，何愁《河右晚報》沒有未來！集團這次的考慮很簡單，當前晚報發生了很多事情，派薄主任過來，就是穩定局勢再謀發展！
「李鋒芒總編輯年輕，實話實說，上午他跟我談調動，我都拍了桌子堅決不允許，在這點上大家放心，人才就是人才，就是我走也會留下他！」
李鋒芒坐在旁邊默不作聲，他知道說了兩年內不走就是給自己套了枷鎖，如果跟薄主任共事順心，且都是為晚報未來想，就算維持他也認了，也許真就不走了。
他也想了來回，如果還是無法溝通，那就等讀博士后，大不了脫產兩年後再觀後效。
聽集團一把手講話，這個時候李鋒芒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應該是先由薄一山表態發言，然後才是集團一把手總結陳詞。
本來想好的，只是晚報這麼多人這麼一鬧，腦子亂了，隨即餘光看薄一山，但沒有看出喜怒哀樂，畢竟在集團黨委辦公室當主任這麼多年，歷練到遇事不慌，真不知他想什麼。
隨即也就把心放下，這不是個啥事情，這些所謂講究都是人為的，當然可以人為的變動，這會兒穩定軍心是最重要的，亂糟糟的時候，集團一把手講話肯定比薄一山開口要受尊重很多。
聽集團一把手講了十多分鐘，也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經常說的那些，除了開頭應景說的，下面都是念稿子，估計這稿子便是薄一山給他寫的。
喝兩口茶，李鋒芒看著下面兄弟姐妹，大部分都是在一起朝夕相處多年，彼此熟悉，這一次這樣的「表達方式」，希望不會影響到他們未來工作生活。
琢磨了琢磨，喝水再喝水，一把手就講完了，他帶頭鼓掌，下面的掌聲稀稀落落，也許不是都為他李鋒芒當不當這個社長，這兩年晚報各方面待遇下降很多，他們也是為晚報的下一步焦心。
總結了幾句集團一把手的講話重點，李鋒芒隨即說下面有請河右晚報社社長薄一山同志講話。
這個薄主任實在是不管恭維，講了三分鐘，全是套話，「堅決服從集團黨委會安排」之類的反覆說，居然對晚報的工作性質都沒搞清楚。這個任命是他自己爭取來的，為何這樣的前期準備工作都沒做過？他甚至將《河右日報》的辦報模式闡述移植到下一步晚報的工作，這個有相同點但肯定差別很大。
也就是如此了，看來薄一山不但不會改革創新，反而是想把《河右晚報》辦成《河右日報》的縮小版……
薄一山講完話，全場就黃長河拚命鼓掌，在周圍沉默的環境里實在刺耳，主席台上都沒有動靜——把能力水平放到一邊，這是對晚報的極大不尊重，集團一把手跟人事處處長都能感覺到。
不能這樣冷場，李鋒芒只能拿過話筒：感謝集團領導對晚報的關心，薄社長剛才講話強調了報紙的安全性，這是新聞的根本，大家要牢記在心。這三年在外讀書，我對業務也有些生疏，不怕，很快都會熟悉。
「佔用各位領導及兄弟姐妹幾分鐘」，他看著下面大多都親切的臉龐，接著講了自己在英國的思考，也許是有意為之，他在說的過程大段用英語表述然後翻譯。
沒紙沒筆，自始至終都是脫稿在講，十分鐘左右他講了西方傳統媒體在當下的改變，講了西方社區報的親民，再講未來紙媒的必然衰落及應對之策……
知道沒機會也不願意再有這樣的場合，面對河右晚報社全體，他飽含深情、旁證側引，有理論有實踐，且站在全球高度，再加上這兩年寫論文編專著，形成了層層遞進有條不紊的風格，全場都瞪大了眼睛，讚嘆不已。
「好了」，他用英語說了一段不創新就不能發展的話，然後沒翻譯就說我就說這麼多，幾位領導再講幾句？
下面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李鋒芒擺手然後扭頭看集團一把手，見他搖頭就再看薄一山與人事處處長，都也是搖頭，但薄一山遞給他一個紙條，李鋒芒看了下說那就這樣吧，散會！晚班編委會成員及各部門第一責任人留下。
起身送集團一把手及人事處長出去，再返回薄一山又上主席台，李鋒芒卻一屁股坐到了大家中間，在晚報從當了副總編開始他一再強調：這裡是做業務的地方，沒有什麼總什麼老師，直呼其名最好。
覺著不妥，在主席台坐下又站起來，然後走下來拉過把椅子坐到大家對面，博一山第一句話就是：趙晨陽去哪了？這麼重要的會議作為晚報辦公室主任怎麼可以不出席？
從兜里掏出趙晨陽的辭職信，李鋒芒伸手遞過去：他離開了！青梅出事後，他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備受折磨，算是個解脫吧。
接過去看了眼，薄一山哼了一聲：他說辭職就辭職啊，誰準的？
呵呵了一聲，李鋒芒說剛才宣布之前，章社長被免職之後，期間短短三天，說起來我是河右晚報社第一責任人。沒有準不準，其實我不想准，但晨陽兄弟放下就走，其意堅決，沒辦法，就讓他安靜過一段時間吧。
趙晨陽本來就低調，這麼多年跟在晚報辦公室負責，幫各部門很多，所以均有兔死狐悲的感覺，薄一山不知道繼續擺架子：他想安靜就安靜，辭職也得有程序吧？
實在覺著過分，李鋒芒就接了句：辭職的程序是什麼？他在這幾天為了晚報已經在咬牙堅持了，我過幾天去村裡看看他，這個勉強不來。
「李總，你不能總是包庇你的人」，薄一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然後覺著失言，接著說：啥都有規矩，對不對？入職與辭職都得履行手續，不合規矩就不能准！
笑了笑，李鋒芒起身擺了下手：薄社長，這都是我的人，我這輩子都無法拒絕的人，這個包庇有些言重了吧！
無意跟他爭什麼，只是這話太傷人了，薄一山似乎也意識到話趕話會吵起來，隨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然後回身指著主席台桌上的座簽：這是誰擺放的？人事處處長得放到一把手左邊，人家是客人，這也太不講究了！
黃長河馬上站起來唯唯諾諾：我，我原本是這麼，是這麼放的……
打斷他的話，李鋒芒說我讓擺放成這樣的，在沒有任命之前，你是集團辦公室主任，就該放到集團人事處處長前。長河此前的擺放可能考慮到你說的，但我考慮的是規矩。
「還是剛才那句話，再你任命前，我是晚報第一責任人，所以我說了算，如果錯了是我的錯」。
在座是晚報中層以上已經傷透了心，這裡來了個啥社長啊，擺譜不懂業務還處處找事……
薄一山沒有感覺出現場氣氛對他不利，反而更加找自己的位置感：黃長河副社長，從今天起你兼任晚報辦公室主任。李總編，今天咱就開個編委擴大會，商量下工作，各位編委先談談自己分管工作的情況。
心情複雜到極點，想自己在場怕再有難堪，也實在不想再坐下去，李鋒芒說好，薄社長，我下午跟我導師要研究畢業論文的選題，這在國外待了一年多耽誤了很多事情。請薄社長諒解，我先告退——說起來我現在是請假在讀書，集團人事處有備案，所以和規矩。
說完就起身，他回頭看著大傢伙：薄主任，不，薄社長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在集團辦公室當主任多年，熟悉社務，請各位鼎力相助團結一心，為咱晚報的未來加油！
再上前跟薄一山握手：這都是肝膽相照的人，今天的會上表現我很意外也很欣慰，希望有一天薄主任離開大家也是戀戀不捨。我今天話太多了，您見諒。
說完就大步流星出了會議室，再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