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男女
()鍾乙揉了揉痒痒的鼻子,吸了吸。
看著身邊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此時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小眼睛欲、望外加一個火熱。愣是看得鍾乙覺得自己老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那中年男人不愧是滿臉都是經歷風雨後的滄桑,要不怎麼能這麼洒脫和淡定,似乎一丁點都不覺得自己這麼熱絡的看,究竟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
只見,他老人家只是順手把手上的禾墨一把丟給了身後的眾侍衛,然後就這麼步步堅定的朝著鍾乙大步伐走去。
高挺的鷹鉤鼻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精明,果不其然,當走到鍾乙身邊的時候,人家老練的模樣,愣是二話不說上手直接就開工,生猛的要抽走鍾乙手上的正牢牢攥著的那五十兩銀子。
「鬆手!」
「……」鍾乙也想松,可是腦瓜子和身體那是完全的成反比,那雙肥嘟嘟的肉手就是不受控制。
「大膽,刁婦!再不鬆手,本官就送你去衙門!」
鍾乙眼巴巴的看著已經捎帶皺著的銀票,心裡是百轉千回的不想收回,那是千萬個發自肺腑的不想松爪子啊!
那被少年喚作舅舅的人,顯然是牛脾氣上來了。
也不想想,他是誰?
那是,響噹噹的鐵公雞!
雖然,這堂堂五十兩銀子雖然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個屁,可是什麼都還是擋不住充公的誘惑。
更何況,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一婦女階級。
乖乖,這要是傳出去,說他的寶貝侄子饑渴到連婦女都放不過,這有憑有據的,成何體統?!
到時候,他侄子大不了不好做人,但是他不成啊,雖然他年紀不小了,不過才五十的光景啊,怎麼看都是抓住了青春的小尾巴。再說了,他渾然天成的一身怎麼都擋不住的優良皇家氣質尤其凹凸……若是,現在讓這個婦女得逞了,這讓他一個成熟男人怎麼在眾多花季的深閨千金小姐放心裡,留下一顆不平凡的「種子」。
想到著,舅舅更不幹了,攢了攢兩腿老腿,扯著的勁兒更足了。
這麼,一來二去。
舅舅越發的餓狼撲食,鍾乙也忘我的攥緊,偏偏還,臉上卻茫茫然然就跟不是故意的沒啥差別……
怎麼看,都像是一官宦人家揪住人家婦女同志不放。
眼瞅著人越來越多,站在一邊的禾墨看不下去了,這不,是丟人嘛。不過,他三哥倒是不以為意,就是笑得更開了,跟局外人看皮影戲一樣,那麼一個樂在其中。
腹黑的燦爛。
禾墨是當事人,咱在熱情的民眾正中心,早已經臉憋得通紅,也顧不得被人提溜著領子,放聲嘶吼外加結巴了句:「舅,舅舅,咱,咱們還是走!」
「走?!」舅舅眼紅了,唾棄道:「姐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家子!你不知道,當初二十年前,你娘還沒嫁給你爹,我們是怎麼深刻的體會神馬是家道中落,外強中乾,甚至是揭不開鍋的名門大戶……」
眼瞅著,舅舅又開始憶苦思甜,這一開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扎住,所以,禾墨氣得一翻白眼,連忙呼喚道:「舅舅我給,我給你還不成嗎?」
「……」可舅舅依舊執著著。
禾墨徹底是鬱悶了,小孩一咬牙一跺腳,大不了這個月的月錢不要了:「五百兩!」
舅舅身形一頓。
「五百兩,全給你,」禾墨垂頭喪氣的嘟嘟囔囔:「只要……舅舅你也別跟我你娘說了。」
忽然,舅舅的動作停止了。
下一秒,就回頭給了禾墨一個嶄新的微笑。
「成!」數總和,這邊就放了手:「我就知道,六侄子你是最懂孝敬的人。」
扭臉都朝著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作勢要走,五百兩都到手了,誰還稀罕那個不值錢的五十兩,只當是友情打發了那個死丫頭片子了。
……
可是人還沒邁開步,只聽見站在一邊的禾木顏終於開了金口。
細細的聽。
禾木顏懶懶的抬眼,輕輕地咳了聲。
頓時,聞聲舅舅立馬站住了腳步。
眼巴巴的朝著禾木顏望去,臉上擺明的是忘了這茬。
「舅舅……」禾木顏微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聞聲,舅舅上手鬆開了鍾乙,然後還不忘朝著身後的侍衛使了個顏色:「別讓她溜了。」
侍衛立馬組成了一道人牆!
只見,舅舅小腿利索的走到禾木顏身邊,就見禾木顏淡淡的不知道耳語了些什麼。
……
沒多久。
舅舅卻一改嚴肅,帶著那點春天般的笑呵呵,和藹可親的拍了拍禾墨的肩膀,示意他先上車,別累著了,然後有恭恭敬敬的讓禾木顏也起身,隨即離開。
爺雲里霧裡的,沒一會就只剩下鍾乙和一堵人牆。
隨著,舅舅也上了馬車。
這才,笑呵呵的對著那堵牆說道:「你們,去,把五十兩,撕拉……」隨即瀟洒的比了個收拾,然後,人家揚鞭而去,馬馬車滾滾翩然而去。
下一秒,鍾乙就眼巴巴的看著撕拉,五十兩就這麼成了撕成了雪花。
……
毒!
真毒!
這擺明是魚死網破!
沒想到老小子一扭臉的功夫,惡毒的指數是蹭蹭的向上漲,擺明就是受了高人指點!
鍾乙恨得牙根痒痒。
「呸!娘的……」剛想,在腦子裡再次反覆的唾棄一下那位「高人」。
可是,這時漸行漸遠的馬車上,忽然禾木顏懶懶的勾出了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眨了眨眼鏡。
然後,就是一個無比騷包的笑。
明明是明艷無比,可是青天白日的鐘乙卻忍不住哆嗦了下。
!!
抖了抖,打了個激靈。
他娘的!
露怯了。
後來,等鍾乙回到府上,天已經有點晚了。
雖然路上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那些總歸是九牛一毛,小小的一個污點而已……所以鍾乙還是美滋滋的回了屋,享受她難得那點剩下的休假。躺在床上的時候,摸了摸肚皮,鬆了……似乎,有點瘦了。
鍾乙翻了個身,開始尋思著明天怎麼接著和白壯壯那個拿飯衡量人能力的死心眼鬥智斗勇!
就這麼。
晚上,伴隨著哼哼的蚊子,鍾乙還是踏實的睡著了。
最近,府上的別院出奇的熱鬧。
因為,主子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出奇的腰打算小住一段時間。
那張燈結綵的熱情洋溢,張燈結綵,就跟活了四十年的深宮怨婦突然被皇帝臨幸一樣,那個有感覺,恨不得敲鑼打鼓的走街串巷的相互告慰。
怎麼著都得炫耀一把。
不僅屋子裡的傢具要照著百八十遍的擦洗,就連府上的丫鬟都不放過。
不過,一個是被強迫,一個則是自願的。
平時,恨不得蓬頭垢面的丫鬟們,現在個頂個化得跟水靈靈的菠菜一樣青嫩,雙眼含羞,讓人看起來個頂個的心痒痒。丫鬟還就算了,小廝你跟著插一腳幹什麼?!這不是尼瑪沒事搶飯碗嘛!
可是,人家小廝也有打算,畢竟主子尚未娶妻,誰知道性向,保不準那天就鬼遮掩就……嘿嘿,那啥了。
小廝都笑了。
……
能怪誰?!
誰讓,主子還沒娶妻。
就算當不了正房,一個填房總歸不算是過分。
於是。
意外的。
禾府發春的季節提前了……
鍾乙吭哧吭哧端著一大車得菜拉到不遠的河邊,烈日當頭開始清洗。
誰讓最近工作量增加,連洗菜都得用車拉了。瞧著滿滿的一車菜,綠油油的,她尋思著自己要是一直牛,該多深情啊。
好不容易找了個地兒,卸下來菜,捋了捋褐色的袖子,水一挨著手,涼涼的、還挺舒服。
鍾乙看著水上搖搖晃晃的倒影,也跟著呲了呲牙。
哎。
哪個少女不懷春啊。
這種悶騷的一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才十六七歲,年華啊,年華,再加上周邊都是眾生男女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的等著主子睥睨的眼光。
什麼事情就怕被鼓動,所以鍾乙一個現任婦女也跟著這麼一樂和。
可是。
這一嬌羞,連鍾乙自己都寒顫了一下。
看著水裡的自個,整個一烤焦的鹵豬,這剛從煙熏火燎的廚房裡出來,臉上還帶著濃厚的鍋灰,這威武的造型。
是夠膩歪的。
哎。
算了。
還是本分的洗菜。
……
鍾乙撅著屁股,頂著烈日,一根一根的仔細洗著菜。臉上的汗順著額頭緩緩地流下來,順著腮幫子到了脖頸,在布滿鍋灰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的溝壑。
不一會就成了花貓,還是那種被火燎了毛一樣的柴火貓。
等費勁兒又把認真洗完的菜螞蟻搬家的一點一點的搬上車。
這才,長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嘴巴鹹鹹的,一摸臉,手上全都會黑水。
趕緊的,扭頭,蹲在河邊,撲哧撲哧的開始洗臉。
誰知道,倒霉催的,剛洗完臉,起身,正打算走,偏偏忽然眼猛的一黑,頓時就覺得腳一滑,一頭栽進了水裡。
忽然襲來的一陣的徹骨的涼意,頓時,讓鍾乙暈暈乎乎的腦瓜子,猛然清醒了。
撲撲楞楞的了好幾下,這才站穩腳。
等猛咳嗽了好幾聲,抹了抹臉。
這才,低下嗆得滿眼紅紅的眼鏡,認真的看了看,半天自己渾身已經濕透了,根只落湯雞能有什麼差別!
唯一不同的是剛才是火燎的菜貓,現在是下水的雞崽子。
鍾乙,憋屈的仰天長嘆。
可是,正打算上岸的時候,忽然意外的聽見不遠處窸窸窣窣的喘氣聲,還有極其不自然的哼聲。
鍾乙渾身一不自然。
忍俊不禁的朝著一邊看去,嚯!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都他娘的要長針眼!
這青天白日的,一對狗男女,不對,是痴男怨女正在熱絡的泡在河裡,做些村裡畜生們發情的時候愛做的事情。
……
鍾乙頓時懵了,老臉猛的就漲得通紅。
這,濕、情,讓她一個少女情何以堪?!
那對痴情怨女還挺有情調,穿著衣服就這麼在河裡,晃動著……痴男發覺到鍾乙的存在,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敢怎麼就怎樣,似乎絲毫不把鍾乙當免費觀眾,情到濃時,放是狠啊~。
!
靠!
真是世風日下。
鍾乙顫抖著咬了咬唇,尷尬的手足無措。
不怪她好奇,外加,腦蒼白,這能怪誰,誰看見這麼火辣的一幕都得暈。
男人倒是不以為意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鍾乙,一雙好看的眼睛,幽深而黑白分明,好似化不開的濃墨,刀削的五官依舊是鎮定自若,好像現在他正在做一件再不能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竟然是……出奇的淡定!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這麼偷情……鍾乙還是忍不住總結了下。
……
隨著越來越快的抖動,然後女子的聲音猛然的高了好幾個分貝……相對於女子的高亢,那男人似乎依舊冷冷的,不帶任何的情、欲一般。
隨著,糾纏著的倆人平息下來。
鍾乙老臉一會紅一會白。
也顧不得認真分析現象從而看頭本質,一心就想往河岸上划拉,只想早走早超生。
可是為啥,鼻子愣是悠悠的流出一行熱血……
真是……太他媽的香艷了!
勇猛!
要不是礙於羞澀,她都想情不自禁的豎起大拇指讚歎這位老兄的「熱情洋溢」。
正當鍾乙的一隻落湯雞腿,才搭上岸,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悠悠的男聲。
「站住!」
「……」鍾乙爪子一頓,趕緊的吸了吸鼻血。
「看到了?」
「沒,沒有……」鍾乙連忙否決,她真的是純潔的,什麼都看不到。
身後的男人一陣沉默,似乎在思量,怎麼處置這個不開眼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