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褲子
()當鍾乙不小心扒掉她家小王爺的褲子那會兒，四周真的很安靜。
可以說，那像是一瞬間就讓整條熱鬧可愛的街道，頓時就陷入了種莫名而又獵奇加猥瑣的古怪氣息之中……
於是。
這種氣息浸泡下的古樸的人民大眾甚至都忘記了要做出些反應，就只剩下徒然只剩下嘖嘖的嘆氣聲。
甚至，當有一陣微涼的秋風吹過捲起落地上的幾片殘葉，愣是沒能喚起大街小巷老少爺們們的感嘆細胞。
果然，民風淳樸的古代人民，那種單純的感情你是傷不起的！
所以，順其自然而言，鍾乙……就不幸了。
就這樣一個時辰不到，扭著倆牛角辮的鐘乙，連同著她們家無邪小少爺就這麼一併，竄紅於整個鬧市的大街小巷，還有殘夫走卒之間。
依稀記得，那時候鍾乙也不過十一歲。
而，她們家小王爺，禾木顏，也就是個十三歲的光景美好。
年紀……咳，在古代也不小了。
……
所以，才引起民眾的轟動和共鳴。
才會勾起好幾個熱情大嬸還有猥瑣大叔對著鍾乙他們家的小王爺，情難自控的多看了好幾眼。
激動的不能言語的鐘乙家小王爺，理智而客觀的做了一個有強烈榮辱觀的小少年應該乾的事情，那就是臉紅耳赤的提溜著已經撕差的破敗褲子，緊緊地咬著赤紅的小櫻唇，粉臉上掛著裂痕，忽閃忽閃的朝著自家府門大院跑去。
徒留下，鍾乙一人，手足無措的在秋風中瑟瑟蕭瑟。
實話，她其實不是故意的！
鍾乙只不過是一時不穩，在摔倒的時候那麼自然而然的順手那麼狠勁一拽，於是就……哎。
要不都說，有錢人浮誇了，連褲子都穿得這麼絲綢，不結實更不靠譜。
連褲子都靠不住，你說這年頭還能靠得住什麼！
不過，她也不知道她們家王爺的褲子這麼的不經得起撕啊。
這不能怪她，真的不能！
可是，輿論的壓力不答應了。
誰讓人家鍾乙家少爺——禾木顏。
那是響噹噹的一個書香門第、彬彬有禮、人人喟嘆玉人般的神童外加沾親帶故的皇親國戚，怎麼能就這麼光著屁股蛋子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被街坊四鄰來倆回回的反覆人人瞻仰。
這讓禾木顏堂堂一個小王爺，情何以堪啊！
於是後來。
很水到渠成的，這件事情被禾王爺知道了，那自然而然是勃然大怒，只恨英偉不凡的自己當時很傻很天真。平白就因為看著鍾乙這小姑娘長著一張敦厚的臉，就真的以為此小女子就不會對他們家明艷動人，可愛頂呱呱的寶貝兒子不會狠下yin手，結果……
色字頭上一把大刀，掄著誰，誰倒霉。
這不就掄到他身上了。
於是，禾木顏他爹，禾王爺只剩下垂首頓足，腸子都悔恨的發青長霉。
思索開來，這事情只能兩種法子處理。
一是，把那小妮子娶進門，可是還沒等著要把事情往深處想，他們老王爺自己的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了。
娶進門？！尚未婚配的他唯一的寶貝兒子豈不是正牌夫人，也太便宜那個死丫頭了。
不成不成！
第二，那隻剩下就是……低調。
何為低調，那就是小心處置，像擦桌子一樣，偷偷的抹掉……讓民眾自然而然的淡化這件事。
為了照顧他家兒子的脆弱少年情懷也為了維護他家兒子以後的名聲，雖然憋屈但是待老王爺反覆思量之後，打碎了牙混血吞，就這麼只能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了。
只當自己拿自己兒子免費作慈善了！
於是。
他就這麼大手一揮讓在禾家做長工的鐘乙爹娘一併全都辭退，快快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幸好，禾家畢竟是王爺府，王爺人不錯還算厚道的給了一筆安家費，示意他們一家三口有多遠就滾多遠。
鍾家爹媽雖然覺得不甘心，但是一想到自家閨女當街扒了小王爺的褲子，那是何等的震驚！
要是別家閨女他們老兩口一定暗自稱嘆，可偏偏是自己的，唉，就剩下一陣陣的恨得牙痒痒，只恨自己為什麼當初生個蛋都比他家姑娘強。
先不說，小王爺被半條街上的人看了精光，單單是這件事萬一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等他家閨女長大了，估計嫁人都找不到好人家，誰敢去？！
就這麼，二老一尋思，還是見好就收，拿錢走人。
省得這件事傳開了，傳到了老家他們這張老臉是掛不住了，就真么當夜，倆人一合計決定天一亮就帶著小包袱回鄉下老家。
省得丟人再次擴大化！
話分兩頭。
雖說，小王爺覺得情何以堪不好過，但是鍾乙也良善的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都是花樣年紀，青春逼人。
誰看見誰光屁股，都不好受。
再說，她她爹媽沒什麼文化，目不識丁。但是有一條還是知道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窮人家的孩子那是早當家，秉承著這麼個響噹噹的真理，鍾乙從小到大沒少挨打，大大小小加起來也算是身經百戰。所以，這一頓也沒少挨。
是夜，趁著爹娘在收拾東西，鍾乙就拖著腮幫子，撅著疼得霍霍的屁股，臉上還掛著沒幹的淚花花，開始尋思。
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對不起他家少爺……
安分，是一個下人最應該具備的條件，尊重並愛戴主人那也是一個下人具備的素質。
可惜，有時候事與願違。
從小就隨著爹娘漂泊的鐘乙可見是沒有很好的秉承這麼個真理，什麼都想看看，什麼都想摸摸，因此也就沒少挨打。
那時候，他爹拿著笤帚攆著她跟攆雞崽子一樣滿院子轉，她疼得自然是嗷嗷直叫。
恰逢小王爺跟著書童經過。
說來也巧，禾木顏剛從學堂先生那裡剛學來的憐香惜玉，於是就照本宣科的把鍾乙給變相的救了下來了。
為此，鍾乙之後沒少感激。
雖然，當時的鐘乙那張笑臉還沒張開，鼻涕邋遢的也不算是什麼美人什麼玉。但是，在鍾乙甚至是鍾乙爹娘乃至整個看熱鬧的眾多下人心中，小王爺的宅心仁厚的偉岸形象是這麼落下來了。
可是，那麼好端端的陽光少爺卻被個燒火丫頭給扒了褲子，這個事實顯然，確實是讓人難以接受了點。
所以，鍾乙當然也要也為此付出了一個沉重的代價，她扒了少爺的褲子，她娘就扒了他的褲子，啪啪啪屁股成了四瓣。
鍾乙哭天抹淚了老半天，等漸漸地平復下來，也徑自歸類於他和少爺一人被扒了一次，都算是扯平了。
這麼簡單的一想，心裡竟真的舒坦了很多。
這邊，又一尋思，她人馬上就要走了。
想想，怎麼說，少爺平時待自己也不錯，一時間想起哭腫眼睛的小王爺……心裡就更加愧疚了。
突然，都有點恨自己的爪子，沒事拽褲子幹嘛！
要不就說小孩就是這樣善良啊。
就這麼，又磨嘰了老半天，最終還是仁義戰勝了一切。鍾乙覺得她還是想對小王爺說句類似於道歉的話，然後再和她爹娘一起回老家，這樣她心裡也舒坦。
於是，腦子一熱就忘了晌午的那茬事，抹了抹鼻涕，整了整自己洗的有點發白的小棉襖，朝著少爺的住處捂著屁股而去。
……
有時候，天意難違，造物弄人啊，要不都說誰也都沒長著前後眼來著。
記得，
那夜，如水。
意外，就這麼巧合的、不幸的，又再次發生了。
那時候，小王爺剛抹乾了熱淚，正洗完熱水澡，剛要穿上衣袍準備安心睡覺……還很樂觀的認為明天又是個艷陽天，還天真的認為明天一切都是新的開始，還純潔的以為只要他結結實實的睡一覺，就能忘了今天的所有的不愉快。
可是，誰知道，他人剛從澡盆子里爬出來，睡褲還沒來得及扒著。
就……
悲劇了！
說來那時候，也巧了。
心情不佳的小王爺驅散了守衛……
鍾乙，是見蠟燭通亮。
她想著就算敲門少爺也不想見她，所以一咬牙咬著小嘴唇，就直接笨拙的門就被推開了。
……
頓時。
少爺驚了！！
顫顫抖抖的，把這綢緞的褲衩，驚悚的看著門前的鐘乙，又紅了眼圈。
……
但是，這次鍾乙也哭了。
誰讓衝擊太大。
白天的時候，起碼小王爺還裹著半個身子，到了晚上怎麼就更徹底的溜光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
禾木顏激動的驚恐的穿著褲子，偏偏因為驚嚇反而卻怎麼都套不進去的，鍾乙痴獃的看著，尤其是還晃悠的小王爺的下半身小鳥兒，看著看著……
哎。
後來，眼前的那不潔凈的畫面，總是時不時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完全影響力以後鍾乙的身心健康發展。
徒留下，頭皮一陣陣地發麻，百轉千回。
……
還有什麼可說的！
天知地知鍾乙知小王爺知……倆人有多不想再看見到彼此，就有多不想再見到彼此，恨不得就此老死不相往來。
就這樣，鍾乙也算是毫無留戀的匆匆忙忙就這朦朦亮的天和他爹娘，快馬加鞭的離開了禾府，灰溜溜的回了鄉下老家。
眼不見為凈地強迫自己忘了那晚的小王爺……的小鳥……咳咳咳。
後來。
同父母回到老家鍾乙，漸漸地也安頓下來了。
後來的後來。
隨著時間長了，年復一年日子過得很平穩，不知不覺地也就淡忘了在禾府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們家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王爺也忘了八**九。
可是，有些時候冤孽也就是這麼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