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見紫衣服 3

第八章 又見紫衣服 3

()禾墨抖三抖的看著泛著懶勁兒的禾木顏,心懷芥蒂。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的三哥不是哥什麼好東西!

現在,正逢太平盛世,邊境無患,他們這些王孫公子自然是閑得蛋疼,可是還沒疼到要去調、戲一婦女!

雖然,無聊的人,最大的愛好那就是打發時間。

他知道,他是。

他的三哥也是。

可是,他自問還沒有淪陷到上趕著去當專業流、氓!

禾墨抿了抿嘴,兩眼哀怨的看著禾木顏,怎麼說,有些局促。

禾木顏平時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樂此不疲的去折磨別人。似乎很享受,那種若有似無的撩撥,然後,等到瓜熟蒂落的時候,再接茬享受著別人很是痛苦接受著結局,還偏偏必須再攤上個難以言喻。

那種欲說還休的糾結的心,正是禾木顏所追求的。

禾木顏淺淺的抿了一口茶,表情依舊面帶微笑,十足的熱血多情美男子。

禾墨覺得自己看不透他,就算上天給他一對血輪眼,他也看不透!

小時候,他還不覺得。可是越長大就越是覺得他三哥是顆掩藏的極深的毒瘤,禍害著他一顆含苞待放的少男之心。

兄弟幾個裡面,其實,就數他三哥聰明,長相更是美得酥到人骨頭裡面去。

傳說,也就只是傳說,禾木顏小時候那也曾經年少青蔥,純潔的誇張到都不帶染上一絲絲塵埃的!那時候他們也聽說,三哥小時候其實人還很聽話,心中還是有著一股正氣的,好不牛逼的說,甚至都還頗有點少年遊俠的風範。

可是。

可是,時間是把殺豬刀。

也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扒了三哥修長的褲子……當事人還不負責人的遠走他鄉,這不,唧,純良的小小少年,於是就陰影了。

這件事情其實本沒有什麼。

但是什麼都抵不住「連鎖反應」啊。經過幾年的毒氣不出,漸漸地他那個跟小白菜一樣清透的三哥,就這麼質變成大灰狼了。

現在。

誰還敢把他三哥一次往水靈靈上面靠?!

簡直就是活膩了!

……

還記得他三哥剛入「魔道」的時候,真沒少拿幾個兄弟來練手,那時候他還小,也他奶奶的沒能逃過一劫。

只要,想想那種苦不堪言的歲月,都先找出那根導火線直接用尿給潑滅了!

「想什麼哪?」禾木顏緩緩地扭過頭,暖暖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柔和的,美麗的,櫻紅的唇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禾墨警惕的收斂了一時的回想,連忙點頭哈腰,回到道:「沒什麼!」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

「啊?」禾墨有種不祥的預感。

「……「禾木顏只是懶懶的眨了下他那長長地像把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玉手指了指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那個婦女……」

婦,婦女?!

禾墨誠實的順著禾木顏大老爺指派的方向看去。

只見,窗外的街角不遠處,正蹲著一個穿著粗布下人衣服的女子,手捧著豆花喝正美滋滋的喝著。那人看起來身材略微偏胖,看上去明明沒有多大的年紀,可是卻把好好盤起的秀髮顯然,顯然已嫁為人婦。

禾墨有些不解的朝著禾木顏眨了眨天真的眼睛:「三哥,您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想看看強搶民女的戲碼了……」禾木顏伸了個懶腰,純潔無暇的坐直了身子。

關我屁事!

禾墨慌忙捂著嘴,差點就吐露出真實的內心想法。

「可,以不去嗎?」禾墨斗膽詢問。

「……可以。」禾木顏似是思量了一番,才凝重的回答道。

「哥……你……」禾墨覺得自己頭一次心裡一感覺。

難道這就是兄弟情誼的可貴?突然變得這麼親近反而有些不自然。

誰知還沒等禾墨伸開熱烈的擁抱,熱情的擁抱他同手同腳的親兄弟的時候,只見禾木顏淺淺的小酌了一口手邊的清茶,淡淡的說道:「你說,要是母後知道我們兄弟當中有人不自愛的一直去了青,還砸了一千兩的銀子找人開、苞……你說,母后的那場戲是不是更好看些?」

「我,我沒有!」禾墨瞬間一張臉漲得通紅:「沒,沒開成,我就,就好奇來著。」

禾木顏聳了聳肩,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母后和皇兄們你說,會不會信?」

禾木顏,笑了,忒美就是透著精明。

「……你!」禾墨咬了咬下唇。

禾木顏道是絲毫不以禾墨的委屈為轉移,只是淡淡的朝著小二擺了下手:「小二,結賬。」

「哥,哥,調、調……戲,婦……」女字,禾墨實在是說不出來:「那啥……萬一等母後知道了還是會要了我的小命?你要是真的想看,我找人,找人還不成嗎?」

……

禾木顏沒吭聲,只是看著窗外,眼瞅著那個人的豆花眼看著就要喝完了。

就這炙熱著這點陽光下,那人明明一身布衣,卻微微眯著笑臉,好像此時捧著的是這世上最難得可貴的珍品,那麼的珍惜,那麼的喜歡。

她那張,在他看來略顯熟悉的臉,卻總是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就被吸引。

看著她的時候,他總是感覺很熟悉,也很特別,恍惚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和記憶力那個人很像……

所以,他總能在人群中第一時間找到這張圓乎乎的大眾臉,好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

不過,針對心靈感應來說,事情總是具有兩面性的。

當然,一面是好的被吸引,一面則是壞的。

很明顯,此時的禾木顏抽離不開對鍾乙的矚目,當然不是簡單的因為好的的一面。

而是。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對於她,他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抵抗和想報復!

……

就像書上說的那樣,前世有仇,今世有冤的那種。

很本能。

禾木顏淡淡的看著,卻越是覺得熟悉,就越是發自內心的不痛快,簡而言之就是天生厭惡。

看著那張被曬得汗津津的臉,忍不住又微微眯了下眼。

真的是……不痛快。

禾墨見站在一邊的禾木顏不吭聲,以為是他的三哥是被自己深情的手足呼喚所感動,幡然醒悟人生別這麼的閑得蛋疼!

剛想抬腳腳底抹油,閃人!!

可是。

這邊還沒走,只見禾木顏冷冷的抬眼,看著他,冰凍三尺。

「去還是不去?」那聲音,像是最後的通牒,顯然耐性用光了。禾木顏明明沒有加上任何的語氣,可是聽在禾墨的耳朵里只覺得一陣陣的發麻。

「去!」禾墨絕對自己沒出息了。

聞聲,禾木顏略有似無的點了下頭,一副看門口寵物狗一樣的許可表情。

這才轉身,示意禾墨點頭哈腰的跟上,這才優雅的緩緩地下了。

「三哥,能換個人不?」禾墨落敗的討好問著。

「……」禾木顏身形一頓,扭過了臉。

「幹嘛非得找一個婦人下手,是?」禾墨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氣氛有點涼。

「看見她,我不痛快。」禾木顏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啊?」禾墨眨了眨眼。

……

長吁了一聲,才在內心裡呼喊了句:真是犯賤!

你見人不痛快就讓我去調、戲,你怎麼不自己去,真不愧是三哥,極品中的極品!禾墨不由得暗暗讚歎,又學了一招。

這是不是書上說的,借刀殺人!

高,實在是高!

「老闆,還你碗。」

老闆笑著接過碗,隨手丟盡了一邊的水桶。

「豆花很甜。」鍾乙笑著說道,擦了擦嘴,還不忘唧一下,仔細一回味。還別說,這豆花,真不錯。

老闆聽了心情極好,臨了還不忘囑咐鍾乙記得還來光顧。

……

時至晌午,已經逛了半天的鐘乙顯然早沒了早先的那點精神頭,街上的人也不如早上那陣子多了。抬頭望了望火球一般的太陽,恨不得直接把路面暴晒得只剩下熱氣蒸騰,一點都不誇正的說,真的是宛若巨大的烤爐一樣,熱得恨不得連知了聲都犯懶了。

鍾乙常識性的露出胳膊,果然烤的厲害。

心裡估摸著她要是膽肥真夠膽在這個點,在這個時間點徒步走回去,那等她到府上,非得烤得脫一層皮不成,乾脆也就別當人了,直接變烤乳豬算了。

拿寬大的袖子狠狠地抹了抹臉上水晶晶的汗,找了棵看起來比較強壯的樹下,湊合點涼陰,順便用之前在路上掰了的大荷葉擋在臉上,準備休息一會。等到太陽沒有這麼毒了,再說回去的事。反正,鍾乙反正在這身造型也不是什麼待嫁閨中的小女子,也就這麼很隨意的靠在大樹旁,暗暗算這手上的不足的六十文,還有那個念念不忘的好看木簪子。

漸漸地,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知了聲,不知不覺的竟然有點困意,慢慢的眼就越來越小,最後就困成了一道縫。

正當鍾乙想投入周公爺爺的懷抱的時候,就這麼很不美的,忽然覺得小腿被人重重的踩了腳。

「啊!」驟然襲來的疼痛感讓鍾乙幾乎是從地上彈了起來。

可是,還沒等她「啊」聲落下,這邊就緊接著忽然傳來一聲極不協調的拉長音的「哎~呦~喂~」

仨字?!

撕裂般,比她還凄厲?!!

睜開朦朧的睡眼,好奇的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錦緞華服的小公子,愣是踉踉蹌蹌連帶著蹦躂了好幾米遠,極其假動作的緩慢,許久這才算是勉強穩住快要倒下的身子。

不過,就是這姿勢真的還好不到哪去。

雙手接地,還撅著個屁股……這姿勢……也太他娘的虛假了!

「找死啊,伸這麼長的狗腿,你想絆死本少爺啊?!」一般找事的都這麼開頭!

……

鍾乙一愣。

她被踩踏了。

半天,還沒等她準備吆喝出聲,那人就一個愣頭青,撅著屁股就直接嗷嗷起來。

鍾乙本來想著萬事還是以和為貴,她是個自律的和平主義者,也就是打算嚷嚷幾句算是完事了,然後她就再順著困意眯縫會兒。

好傢夥,誰知道,那小子不願意了,半天自己竟碰上個刺頭?!

……

鍾乙臉色有點難看。

「我狗腿長,那你就不能蜷著點五短蹄子?」鍾乙有意揉了揉依舊有點犯困的雙眼,雙手環胸坐直了身子,起碼這架勢要徹底擺足了。

果不其然,這時,只見錦緞少年也勉強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歪歪斜斜的站起身。起身後,還不忘順帶著還不忘甩了甩手上的泥,頃刻間就跟變臉死的,頓時一臉橫飛的暴怒:「你胡說什麼?!」

鍾乙愣愣的實話實說,還不忘無畏的聳了聳肩:「……狗語你也聽懂?」

「你!」

少年語塞,一肚子火偏偏發不出,沒兩句就被噎得臉紅脖子粗。

看起來,其實少年不過十四歲的模樣,看起來比同鄰人要小,偏偏生一張臉生得是美玉熒光,帶著稚氣未脫的圓潤,齒如含貝,要是不橫眉豎眼一臉的欠揍的傲慢囂張,這個人其實是可以算得上是長得極俊就是嫩!

禾墨顯然怒目,似乎是沒料到此人的嘴口功夫,顯然整治前思想工作沒有理清楚。

偏偏又越想越氣,心想治不了三哥,還治不了你一婦女?!

這世上,誰不怕耍流、氓的?!

……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的,上吊還能喘口氣。

這不,禾墨趁機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一邊,此時享受的喝著綠豆湯,一副等待看好戲的禾木顏。只見,他老人家正眯著眼笑啊笑,顯然是興緻高昂,對禾墨的首次演出,也是給予厚望的。

那興緻勃勃的樣子啊~

一肚子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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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雞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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