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衛生間驚魂
做好功課，投其所好。
鄭真真這兩天反琢磨著祁月說的這兩句。
空閑的時候，她從醫院網站、走廊里的公示欄等各種渠道把急診科的所有醫生的基本資料都收集了個遍。
還別說，基本情況了解了一遍以後，鄭真真還真的有了點工作思路。每個醫生擅長的業務都不一樣，產品的也要根據醫生的業務領域來推廣。業務領域和產品適應症一致的自然就會比較感興趣，一個星期也接不到一例相關病症的醫生肯定會嫌你浪費時間。
G&T的公關部之前和醫院高層接觸過了，醫院的葯庫已經上架了安妥非，鄭真真現在要做的就是說服醫生在遇到病人時在處方里使用自己的產品。
友愛醫院的急診科里，業務領域和自己的產品最相關的就是沈修澤，鄭真真沉默了。電腦屏幕上是沈修澤的個人簡介——海歸名校醫學博士，主攻心臟外科。照片里，沈修澤五官俊逸，表情依然是那樣的淡然，眼底像是有一泓靜謐的湖水。
看著沈修澤的簡介，鄭真真有些疑惑，這麼優秀的學歷背景，為什麼要去急診科，連她這個普通人都知道急診科是全醫院最苦最累的地方，經常值班不說，接診的都是急症病人，弄不好就會出糾紛。
鄭真真想起那天在醫院沈修澤對她說的：「……臨床用藥是很嚴肅的事，我有我的道德底線，我不會讓任何人和事來左右我的意志……」
哎，怎麼才能說服沈修澤啊！鄭真真合上筆記本電腦，趴在床上發獃，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鄭真真扭了扭已經趴得僵硬的脖子，時間還早，她匆匆洗了把臉就出門直奔公司。
「叮！」公交車上，鄭真真收到一條微信。
「祁月？」看著發件人，鄭真真有些疑惑。
點開微信，裡面居然是一份急診科醫生值班表！
「這是這個月急診科病房的值班表，」祁月又發來一條，「坐門診的大夫都很忙的，輕易不要去門診，在病房值班的就好說多了，明白不？祝你好運！」
鄭真真激動地看著值班表，今天晚上就是急診科主任賈仁德值班！她興沖沖地跑到公司，整理了一天的產品資料，又把視頻圖片PPT全部拷進u盤，以備拜訪需要。
晚八點，鄭真真來到急診科病房。
她對著洗手間鏡子塗了塗口紅，拜訪客戶儀容儀錶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今天急診科的人意外的少，鄭真真剛把口紅丟進包里，身後突然吹過一股陰嗖嗖的穿堂風，她瞬間脊背發涼，不禁後悔起自己當年為什麼看那麼多關於醫院的恐怖片，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什麼醫院怪談、奇異女屍。
「咚……」
正想著，身後空無一人的女衛生間里突然傳出什麼東西撞到隔板上的聲音。
鄭真真頓時汗毛都炸了起來，醫院、無人的走廊、漆黑的衛生間、噠噠的腳步聲……恐怖電影里的情節一瞬間涌到她腦海里。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拔腿就跑了，然而我們的鄭大膽偏偏反其道而行，越是害怕，越要湊過去弄清楚。
鄭真真隨手抄起旁邊的一隻馬桶搋子，慢慢靠近隔間，隔間的門沒有鎖，敞開一條縫，只能聽到裡面窸窸窣窣，但是衛生間里燈光很暗，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
「哎呀！」隔間里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只叫了一聲就沒了聲音，像是嘴巴被誰捂上了，鄭真真一驚，心裡嘀咕了一句，這是人吧？她又輕手輕腳往前邁了一步，害怕驚動了隔間里的人。
「唔嗯，不要，輕一點……放……放開我……啊……」隔間裡面又有聲音傳出，這次鄭真真聽清了，裡面的人在掙扎！
有人被綁架了？！
鄭真真頓時打起精神，捏緊了搋子柄，深吸一口氣，一腳踹開隔間門！
此時隔間里，一個禿頂的肥碩男人背對著鄭真真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像是掐著她的脖子。
鄭真真顧不得許多了，揮起馬桶搋子向男人砸去。邊砸還邊罵道：「王八蛋！敢在醫院裡耍流氓，快來人吶！」
三個人擠在逼仄的空間里連轉身都困難，禿頂男人沒法還手，在隔間里左躲右閃像只過街老鼠一樣被打得嗷嗷直叫。
衛生間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外面的人，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挨打的男人見勢不好，撞開鄭真真就往外跑，鄭真真怎麼能讓壞人從自己手裡跑了，她提著馬桶搋子就追了過去。
眼看著男人就要衝出衛生間，這時，沈修澤沖了進來，衛生間里燈光昏黃也看不清人臉，進門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猥瑣的男人抱著頭往外跑，於是二話不說抬腳順勢一踹，男人被踹趴在地上，沈修澤一把揪起他的手反剪在背後。
「嗷……疼疼疼！」沈修澤經常健身，力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趴在地上的男人立刻疼得受不了了，抬起頭嚎著。
「你個死變態！」鄭真真追過來，拿著馬桶搋子又抽了幾下，憤怒地說：「就是他，他耍流氓！」
說完左手叉腰，右手提著馬桶搋子，抬頭看向來人……
「沈，沈醫生……」鄭真真前一秒還義憤填膺，下一秒立刻慫了，沈修澤斥責她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里，她心想沈修澤這麼她，這回又正好在病房被他撞了個正著，這下真是說不清了。
沈修澤看到鄭真真時果然沉下了臉，「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我，我來……」鄭真真緊張地說話都不利索了，這時，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經過門口，她靈光突現，「我來看望病人啊。」
沈修澤看著鄭真真，目光里明顯透著懷疑，他追問道：「看病人？哪個病房的？」
鄭真真心裡頓時叫苦不迭，真是撒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圓啊！
就在她糾結怎麼回答沈修澤的話時，地上趴著的男人受不了了，「哎呦，快，快放開我，我的腰，我的腰……」
兩人迎著走廊的燈光看向趴著的人。
「賈主任？！」沈修澤吃了一驚，「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