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途漸盡

夕陽西下，沙泳獸已經離開了雷克江半天了，儘管過去了半天，自己也在最後時刻將身上所有淤泥洗了個乾淨，但是一想到自己曾在一群野獸的糞便堆裡面打滾，他就一陣作嘔。

不去想自己身上傳來的隱隱臭味，在黃昏的餘暉之下，陳希枕在沙泳獸堅硬的骨板上，試圖用睡眠度過微風尚未消融滿身怪味的時間，但是這顯然不奏效。

「賽斯，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探險？」

無聊之中，杜新看向遙遠的星空，看著比地球上小了一圈的月亮，對躺在沙泳獸另一個骨板凹坑裡面的賽斯問到。

「為了生存！」

面對陳希的問題，賽斯彷彿不在意的說到，但是語氣之中儘是無奈，一時間，話題中斷，讓陳希找不到接下去的辦法。

放棄在這個難熬的夜裡用聊天打發時間，陳希坐了起來，讓自己盡量貼近風的方向，趁著夜色未濃，用這風將自己身上的臭味更加稀釋一些，這樣好讓自己下半夜好過一些。

「里恩，我們距離沙塔還有多遠？」

「博亞爺爺，沙泳獸剛剛喝過水，速度很快，我們大概在兩天後路過沙塔，三天後抵達肯內瑟，再走上半天時間，我們估計就要進行兩天的行走了。」

里恩稚嫩的聲音從沙泳獸背後的空洞裡面傳了出來，聲音在空洞裡面迴響顯得格外沉悶。

「什麼？我們還要走兩天！」

陳希驚訝的喊到，對於沙漠的恐懼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骨子裡面，酷熱炙烤，深夜的寒冷，以及帶著濃濃惡臭的沙泳獸黑色濃稠鼻涕，這些都將會成為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陳希，沙泳獸的環遊路線在肯內瑟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半日路程還是我們按照環遊的邊緣驅使他前進的，到了哪裡之後，土地已經開始從荒漠變成隔壁了，沙泳獸是無法去到那裡的。」

幾天的熟稔，幾個人已經將陳希當做了同伴，對於陳希的問題他們耐心的解釋道。

「卧槽！菩薩啊，我錯了！讓我醒過來吧！」

只有感受過沙漠的恐怖，才有這樣的感受，陳希感覺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他癱軟在骨板上面，試圖用玄學來判斷自己正在做著一個史詩級的噩夢。

「菩薩是誰？」

顯然，這個陌生的名詞引起了賽斯的興趣。

「就像是……那個，你們信奉的神靈是誰？」

「我們信奉曙光女神，在沙漠裡面，能夠指引我們方向的，只有曙光女神！」

「嗯，菩薩就像是你們信奉的曙光女神一樣，也是我們信奉的一個神！」

陳希無所謂的解釋道。

「真奇怪！菩薩這個名字好彆扭，就像是，卑爾居恩更北方的名字！」

賽斯喃喃了一句，陳希沒有聽清，也沒有追問，月色漸進，微風變成了寒風，這該死的沙漠讓陳希即將再次度過艱難的一夜。

「哇！好高的沙丘！這是沙山了吧！」

一早醒來，陳希驚訝的看著右邊地平線上明顯的高地，距離他們離開雷克江已經三天了，根據里恩的話，再有最多兩天，他就要離開這不斷被他抱怨卻實實在在給了他保護的大傢伙了。

「那就是沙塔！沙子堆積的塔！」

一邊的賽斯見怪不怪的說到，這條路是他們拾荒者進出的必經之路，此時見到沙塔，就意味著他們距離家已經不遠了，賽斯蒼老的臉上多了几絲微笑。

陳希沒有回話，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高聳黃沙，根據以前的知識，他判斷這座沙丘至少也是五百米高，稱不上高聳入雲，但是在沙漠之中也是獨特的風景。

烈日高升，酷熱很快便消磨了陳希僅有的興趣，他又躲回了自己的小凹坑裡面，此時這個被他抱怨了幾天的骨板彷彿成了他的避風港，他甚至從賽斯那裡拿了一塊破布蓋在自己身上來躲避烈日。

長時間捲曲的身體讓陳希覺得自己已經漸漸契合了這個凹坑，除了深夜還時不時被顛簸弄醒，一切都還好。

沙塔很快就過去了，周圍又進入了千篇一律的沙丘海洋之中。

烈日這一次沒有遷就陳希，方向的改變讓小凹坑也處於烈日之下，儘管有著一塊破布，但是陳希依舊感受到太陽深深的惡意，他感覺自己應該是中暑了。

強忍著眩暈，陳希將黑褐色的藥膏扣出來了指頭大小一塊，捏著鼻子塗在了額頭上，這是經過他深思熟慮加上詢問賽斯無果之後的決定。

事實證明效果還是有的，至少陳希精神多了！

晝夜再次輪轉了一圈，陳希的中暑狀態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好於藥膏還是因為昨夜的冷風，只是他頭上多了一道長長的淡紫色印記，儘管他自己看不見。

看著自己腳踝上已經消失不見的紫色，陳希不知道這是時間的功勞或者還是雷克江糞便藥浴的功勞，他更傾向於這是他地球人強大基因的功勞。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陳希就被前面傳來的博亞的叫喊聲喚回意識。

「肯內瑟到了！」

陳希驚座而起，有熟練的將破布頂在頭上，從小凹坑裡面艱難站起，顧不得疏鬆一下自己僵硬的腿部肌肉，就想著沙泳獸錢半截的骨板上爬去。

「哪兒呢哪兒呢？」

映入陳希眼帘的，依舊是一片荒漠，就在他疑惑的時候，旁邊的博亞自己解答道。

「這裡已經有了植物，沙子中間也有了些許土塊，這裡就是肯內瑟！」

博亞左手攀著沙泳獸頭上的骨板，右手叉著腰，眼神不斷在沙漠之中遊走。

「哦！我看到了！」

陳希極目遠望，踩在沙丘的半腰地點看到了幾塊沙子包圍的矮叢荊棘，他們跟黃沙一個顏色，要不是博亞說話，陳希根本發現不了。

陳希興奮的向著前面四處看去，但是這股興奮持續了不到一分鐘。

「博亞，前面還有半天我們就要徒步了嗎？」

「嗯，再往前，沙漠就會完全消失，到時候是一片戈壁灘，穿過戈壁灘，我們就到了卑爾居恩。」

博亞無所謂的說到，他往回慢慢走，他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坑洞，慢慢的恢復一下精神了。

片刻之後，陳希也失去了興緻，他慢慢走回了小凹坑，再次捲曲這身體縮回了小凹坑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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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