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水東流，不堪憶

林，比我年長兩歲，人並不是很溫柔的類型，但也會照顧人，身材高挑挺拔，很帥氣的臉龐，左臉貼近耳根有一道疤痕，是之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為了我留下的。

他喜歡襯衫，倒不像是穿襯衫顯得那麼斯文，留著寸頭更不配他假裝的斯文，脫衣有肉穿衣顯瘦，這顯然跟他平時愛用拳頭解決問題有很大關係；性格大方蠻橫霸道，人人都要聽他的那種。

我們在一起經常吵架，他三天兩頭帶著一幫小弟去惹麻煩。不知道的覺得是惹是生非，知道的倒是認為他很仗義。不論聽到哪個兄弟、兄弟的家人、兄弟的女人有了麻煩，都只會丟下我走掉，一回來就是一身的傷讓我清理。

他之前說過一句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誰要碰衣服，我必斷手足。可是後來他卻為了手足不要了衣服。

那天艷陽高照，傷口剛給他包紮過，午飯還沒有吃，林的電話就一直響不停。我估摸著大概又是哪個兄弟打的電話，趁他洗澡的時候便掛斷了，他出來的時候我告訴他，「剛剛好像是你兄弟來過電話了，我看你在洗澡……「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嚷了起來，「誰讓你掛的電話？「

他拿著衣服就要出去，我怎麼攔也攔不住，我祈求著哭著：「你還有傷……「

「傷重要還是兄弟重要？「林很是責怪我。

我傷心極了，氣得嘴唇發抖，「我重要還是兄弟重要？「

林在門口停了下來，沒有說話，隨後咚地聲響關了門出去。

我頂著烈日追趕他，他沒有回頭，我在原地徘徊了好久，這天氣實實在在地諷刺得我體無完膚。

再之後，幾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我問遍了他的兄弟，他的同事跟家人，沒人告訴我他的下落。我摸著黑夜走遍了大街小巷，遇見了痞子也還好能對付，心裡還暗自欣慰：還好我是我！

他臉上的那道疤，他曾說那是愛我的證據。等他的幾個月我不停地回憶我們最初的相識，本來先前在別人眼裡我也是很柔弱的。

我讀大三那年，幾個同在酒店當服務員做兼職的同學一起出去聚餐，其中還有一個酒店的主管。我們吃了燒烤，喝了不知道多少啤酒，談笑著最近的經歷。做兼職的那段時間我是很開心的，也從來沒有那樣精力充沛過。

我看著很是瘦弱，可是力氣卻不在男生之下，搬桌子凳子也都是不費力，一起做兼職的遇到酒席客人找麻煩，我也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

兩個星期過後，有人告訴我主管看上我了，當時我也當是玩笑，畢竟我這相貌，雖然一頭長發也都是男孩子氣。可是那晚聚餐讓我確實有驚無險。

燒烤吃得差不多了，各自都要返回學校，我已經喝懵了。

等我清醒得差不多了，我已經在酒店的房間，主管也走了進來，嚇得我裝睡裝醉，他開始不老實，我竭力嘔了胃食吐了出來，昏昏沉沉地拖著腦袋進了衛生間。

我扒著衛生間的玻璃瞅著外面，看他倒在床上，我想已經睡了，便偷摸摸地跑出去。

沒成想還是驚動了他，他跟著追了出來，本來頭就是暈乎乎的跑得不快，踉踉蹌蹌地。

跑到樓梯口，眼看就要追上我，我心急如焚，這時就碰上了林，一頭撞上了他的胸膛。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盯著我，大概是想些亂七八糟的我也來不及解釋，畢竟向陌生人解釋個什麼干係。

主管跟了過來，就要抓我，林擋在了我的身前，我慌得蹲在牆角。

「你誰呀？「主管氣吁吁地呵斥，「給我讓開，「握著拳頭就要動手去打林，林一個下腰將主管重重地摔在地上。

主管知道了厲害，灰溜溜地爬了起來跑走了，嘴裡還念叨著，「等著，沒完！「

林沒有理會我，走進了他的房間222，當時為了安全，本想跟著去，怕下樓又遇見主管，可是也不太好，只是一個陌生人，雖然他剛剛救了我。

想想他的房間號，他也是夠2的，我坐在他的門外，不敢敲門。

果真沒幾分鐘，主管帶著幾個像學生的痞子就趕了過來，急得我拚命敲門。一步兩步……「快開門啊……開門……「

本來心裡還想這麼大的動靜酒店都沒能管管，讓警察將我帶走也好過留在這裡……對了，電話，全身摸了個遍，糟了，落在剛剛的房間了……

我急哭了，好在他開門了，一隻手扒著門框，一隻手插兜，慵懶地皺著眉頭，**著上身，沒有說話，眼睛似乎都懶得睜開。

我見他這般，捂著臉，撞開他就是往屋裡鑽，這下他是清醒了，回過頭望著屋裡已經抱成一團的我，「你幹嘛？「

「小心……「我看著痞子朝他沖了過來，可是他還是沒有躲得急，一刀子就劃在了他的臉上。

他呲咧著嘴角，眼神頓生兇惡，反手就是一巴掌將持刀的痞子拍倒在地，看得我目瞪口呆，竟忘了害怕。

沒幾分鐘痞子跟主管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他的疤就此留下了，交往的過程，身上的一招半式也是他教會的，後來的不喜歡喝酒也是因為這件事。

但那些在現在看來也都只是回憶，能記起，卻不想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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