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牙人

「少東家這是要種植辣椒在莊園里？」姚掌柜驚道。

「知我者姚掌柜是也。」珞枝佩服姚掌柜的聞弦知雅意，她只說農莊，他就猜到她打算幹什麼了。

「少東家好打算，姚某佩服。真是英雄出少年，少東家乃女中豪傑。」這孩子將來絕不會是池中之物，未來可期。

「好說，好說。那我先去找個牙人把地給買了，到時再過來麻煩姚掌柜的。」珞枝起身打算走人。

「少東家何必捨近求遠呢？在我們酒樓里就有一位名聲在外的牙人，此人姓李，名賀，是吉安鎮數一數二的實誠人，難得的是腦袋還靈光，找他買地買房沒虧吃，如果少東家不介意，我可以為你引見一下。我剛剛看見他就在一樓大堂用膳。」姚掌柜實在是喜歡珞枝這小姑娘，樂意幫她。

「那有勞姚掌柜了。對了，我是軒源樓二東家的事情麻煩您還給我兜著，我怕樹大招風，招來麻煩。」自己一個小小的村姑，月入幾百兩銀子，說出去會讓有些居心不良的人盯上她，那就慘了。

「好，我一定替少東家保守這個秘密，」這孩子腦子咋長的，可惜自己兒子定親了，不然……姚掌柜搖搖頭，這麼好的，小姑娘自己那小子配不上，自己想多了。

姚掌柜把珞枝介紹給牙人李賀后，自己就去忙了，他現在是一刻都不得閑，都找他辦卡，生意好也愁人吶！

李賀正如姚掌柜所言，人既靈活又實誠，濃眉大眼，身材高大，說話聲音爽朗大氣，珞枝與之交談下來，感覺挺好。

而李賀呢，初看姚掌柜的帶一個衣著寒酸的小姑娘過來說給他介紹一樁買賣，他還以為是賣房子的呢，哪知這瘦得竹竿似的小姑娘是要買地，還要買足足三十幾畝多，這就讓她刮目相看了。再細聊下來，發現這小姑娘是熟人家孩子，他認識珞枝的爹爹和阿爺。

珞枝不覺得奇怪，這做牙人的天天見天在外面跑，認識自己家的人不稀奇。估計這周圍村莊的村民大部分他都臉熟。

「李哥，這丈量一般幾天就可以完成？這地價現在是個什麼行市？」珞枝決定就找李賀替她跑腿買地，做熟不做生。

「衙役丈量快的話一天就夠了。」李賀從衣袖裡摸出一個小冊子，上面記載著附近村莊所有的土地房屋信息，他翻到穆家村那一頁「你們穆家村我挺熟，你們那的地不好賣啊！村裡人多，規定宅基地一畝穆家子孫是三兩一畝，外買是六兩一畝；你家後面的河灘地屬於公共荒地，按照目前市價大約一兩銀子一畝，山地就更是一兩銀子一畝，你跟我說的範圍之內的土地我合計合計大約不超過三十兩銀子可以拿下。」

「那地契這些事到時就麻煩李哥一道給辦了。你人面熟，比我們自己辦起來省心又省事」珞枝端起茶壺，給他滿上一杯茶。

「穆延堂里正打過幾次交道，這丈量土地的官府衙役那就不要說了，這事辦起來我熟會挺快的。」李賀說道。

當下二人說定明天到珞枝家匯合后，珞枝和姚掌柜說一聲離開了軒源樓。

珞枝出門前答應了阿弟珞安給他帶糕點回去，頭一個就到了余記糕點鋪子。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不可小覷，這余記做出的糕點品種琳琅滿目，綠豆糕、芙蓉糕、千層糕、桂花糕、栗子糕……看得珞枝直咂舌。

「小二哥，這是什麼點心？」珞枝指著一個成品色澤潔白如玉、孔細似針的糕點問到，珞枝細細聞一下，鮮香撲鼻。

「這是我們鋪子的招牌點心，游龍發糕」小二哥看珞枝一個小姑娘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很是知趣的拿了一塊碎片給她嘗嘗。珞枝細品，食之甜而不膩、糯而不粘，很合她口味。

「這款糕點特別適合小孩和老人家食用，你看看你來多少？」小二哥一看珞枝表情就知道她喜歡。

「二斤」剛剛好一家人都合適吃。

「二斤游龍發糕，小姑娘你可放好了，這點心可壓不得，」小二哥拿油封紙包好，又拿麻繩繫緊打個結，讓珞枝提溜在手上。

珞枝拿出一兩銀子，小二哥拿剪刀鉸了，又拿秤銀子的秤稱了三十文，把餘下的九百七十文銀子還給珞枝。

「小姑娘您慢走，吃了合適下次再來。」小二哥熱情的把她送到了門口。

珞枝出來直奔西市，晚上請里正一家吃飯，她要帶葷菜回去。家裡有豬下水一套，大骨頭二根，有肉，她在心裡計算著家裡的餘糧，一邊掃視街道兩邊的小販出售的物品。

咦，這不是淮山嗎？珞枝站住腳，仔細看，真的是淮山。

「老大爺，這是啥東西？」珞枝蹲下來拿起一根淮山問到。

「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是看著稀奇帶過來碰碰運氣，你要我就便宜賣給你，給個二文錢就好，」買貨的是個老大爺，年紀比穆老爺子看著大一點。這玩意都賣三天了珞枝是頭一個問價的人。

珞枝被老人的淳樸感動了，在現代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漫天要價，看看古代人，多淳樸多實誠。這一堆野生淮山少說也有七八根，才二文錢。

「這個，這個，這兩樣我都要了，」珞枝為了不打眼，買下所有的淮山外還買了涼薯。

把東西放進背簍里，數出五文錢（便宜到她懷疑人生），珞枝盡量淡定的繼續買東西，心中早就樂開了花，淮山燉湯蒸食都很好，膳食纖維又豐富，可做糧食可做菜，實在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