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望張曉瑞
辦理出院，回太陽盆鎮給爺爺奶奶和父母上墳，然後到派出所收拾東西，再跟大家合影告別，然後被大牛抱著哭了一會兒，倆人又聊了點十多分鐘的悄悄話，一共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張良全程開車無償輔助。
「你準備休幾天再去報道啊？」張良邊開車邊問李默。
「好不容易讓我休個假，那我就先休他半個月唄，正好我有些事也需要處理一下，要不然去了新的工作單位容易分心。」李默看著車窗外熟悉的街道。
「行！那我也休半個月，陪你調整調整。」張良說道。
「哈哈哈，你可拉倒吧，你是陪我調整嗎？你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我這個理由干別的事吧？」李默撇嘴一笑。
「哎？我說李警官，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可是真心真意的陪你啊，要不然你連個對象都沒有的人，一不打麻將，二不玩網游，你休假能去哪？能幹啥？誰陪你？你自己多無聊多孤單？就算我有點私心，那我大部分時間還是留給你的，反正以後咱倆吃住都在一起，我不得好好照顧你嗎？」
「好好好，那我先謝謝張大公子了……哎？不對啊？你老爹可是讓我倆看著你的啊……」李默剛要向張良抱拳致謝，一下子想到了張建林的話。
張良駕駛的越野車駛出了太陽盆鎮，車后捲起了一片塵土和枯葉。
蹲在路邊抽煙的幾個老光棍和酒蒙子拍打著眼前的灰塵，咧嘴沖著這輛越野車叫罵著「真特么缺德！就不能慢點？看不著這有人啊？」「就是的啊，沒看著這有人啊？有車就牛逼啊？」另一個渾身酒氣的人一邊吐著唾沫一邊喊道，還有一個傻笑著沾著唾沫卷著沾滿了灰塵的旱煙捲。
李默一路無語，張良一直在跟那位醫院的護士女朋友通電話，李默則閉著眼睛在回想那天出警到被雷劈發生的所有事，因為他不明白自己身體的變化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究其所有相關聯的事情，最終李默決定要先搞明白三件事:一是當時張曉瑞為什麼會暈倒在半路上，據大牛講張曉瑞從那天被送到醫院之後，雖然是醒過來了，但是一直到現在都不說一句話，另外兩個孩子就說是遇到妖怪了，至於妖怪什麼樣他倆只是聽著叫聲了，沒看著模樣；二是另外兩個孩子當時藏身的山洞是什麼人開鑿的，雖說這地方礦洞比較多，但是那洞里的開鑿痕迹可不是鑿礦洞的方式，山洞的深處有什麼；三是當時天空當中突然萬千閃電匯聚一處的現象是如何形成的，為什麼會直接劈到洞口的位置，並且只有那一道巨大的閃電，根據大牛說的，當時那道閃電劈下來之後空中就再也沒打雷也沒有出現閃電，只是匆匆的下了一陣急雨。
李默心想這三件事一定得搞明白了，沒整明白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事，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當晚在張良的住處，哥倆又是一場大醉。李默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場大夢，夢見自己在出警，獨自走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面，山洞深處傳來陣陣呼救的聲音，他一直尋聲向深處走著，一直走著，但是只聽見聲音，那聲音似曾相識，很熟悉，但是又很遙遠，山洞似乎沒有盡頭……
第二天是周六，張良還在房間里呼呼大睡，早起李默給自己煮了一袋速食麵，火腿腸切片，雞蛋打散成蛋花，湯里再加一勺經典的老乾媽辣醬，這是從小到大李默最拿手的美味。吃過面，聯繫了一下大牛，李默開著張亮的座駕直奔太陽盆鎮。
大牛家就住在鎮上，他是土生土長的鄉里人，爹媽在鎮上經營了一家熟食店，二十多年的老店了，門面不大，但是味道那是一絕，很多人外鄉人慕名而來只為了嘗嘗他家的東西。
「問清楚瑞瑞家的位置了嗎？」大牛剛上車，李默便問道。
「放心吧哥，問清楚了，富民村那塊我還是比較熟悉的，不過這孩子因為到現在都不開口說話，他爹媽愁的要命，整的天天也挺鬧心，聽說都不樂意出門，也不樂意見人，咱倆就這麼去的話沒準都進不去門。」大牛說道。
「那咋辦？」李默問道。
「嘿嘿，所以我聯繫了一下村部的助理員，那丫頭是我同學，跟村裡人都比較熟悉，跟瑞瑞家還能拐上點親戚，關鍵女同志做群眾工作更便利一些，讓她陪著咱倆去，能方便不少。」大牛咧嘴一笑，得意的說道。
「嗯，大牛同志越來越成熟了哈，這件事考慮的很周到啊，不過我看這助理員不一定是同學那麼簡單吧？」李默笑道。
「哎呀，哥你這是說啥呢，我倆可是正經的同學，以前在中學時候是前後座……我倆那時候……」大牛被李默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解釋道。
「好了，好了，打住啊！先別急著解釋，我也沒說啥啊，是不？咱去哪接人家？」李默打斷了大牛。
「她家就在村上住，一會直接去村部就行了，她在那等著呢，不過話說回來了，哥你咋突然想去看那個孩子了呢？你是不是有啥別的事啊？」大牛說道。
「我確實有點個人的原因，但是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就先不跟你說那麼多了，因為這事不好解釋，兄弟，你先陪哥把這事整明白是咋回事了我再跟你講。」李默說道。
「嗯，好，哥我聽你的，你說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大牛點點頭。
大牛除了信他爹媽說話，就屬最信任李默了，總之李默說啥他就聽啥，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不需要多問，這是每天工作和生活在一起的公安戰友，成年累月積累起來的那種感情和信任。
大牛的同學叫莫蔚菻，讀書的時候大牛總跟她開玩笑問她是不是命里缺草，要不然幹嘛名字里這麼多草字頭，而莫蔚菻則問大牛命里是不是缺心眼，要不然為啥名字里那麼多心，哦，對了，大牛的名字叫，懷忠恿！
莫蔚菻是個性格很爽朗的女孩，從說話當中能感覺出來她和大牛感情很好，不是一般的熟絡，是不是情侶關係不敢確定，但是李默能看出來大牛應該是挺喜歡她，她也挺喜歡大牛，只不過兩個人那層窗戶紙應該還沒捅破罷了。
在莫蔚菻的帶領下，李默和大牛三人一起來到了張曉瑞的家門口。莫蔚菻打過電話之後張曉瑞的母親出來給開門，跟他們勉強笑了笑就算是打招呼了，兩口子本來想拒絕莫蔚菻來著，可是電話里聽說是莫蔚菻領著那天救了孩子命的派出所警察來看瑞瑞，於是就痛快答應了。
張曉瑞家裡是典型的農民家庭，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富民村老戶，老兩口將近五十歲的時候才生了張曉瑞這個獨子，如今老兩口年紀大了，最怕的就是這個孩子有點啥事。不過這次雖然是孩子找回來了，可是不開口說話了，可是給她倆愁壞了。
「唉！菻菻吶，你說這可咋整啊，瑞瑞從回來了一句話也不說啊，這樣也上不了學校，天天就在炕上躺著睡覺，你喊他吃飯他就吃飯，讓他喝水他就喝水，吃完喝完倒頭就睡，拉尿全都在被窩裡面，唉！真是愁死我倆了。」瑞瑞媽對莫蔚菻說道。
「那你跟我叔沒去鎮上的老柳太太家去給看看？」因為李默在旁邊的關係，莫蔚菻礙於李默的身份，所以這句話說的很小聲。
但是這也沒耽誤讓李默聽見，李默知道她口中的老柳太太是誰，是幹什麼的？這個老柳太太今年九十多歲了，是鎮上有名的出馬弟子，（有的地方也叫頂香的）在東北是專門通過家裡供奉的仙家幫別人預測福禍吉凶的，也就是老百姓口中俗稱「看事兒的」。因為李默小的時候有一次在河裡洗澡被「嚇著了」天天沒精打采吃不進去喝不進去的，於是他奶奶就領著他來過老柳太太家給他看過事兒，後來李默奶奶按照老柳太太告訴的方法去「送了送」，第二天李默就好了，後來他奶奶還專門從家裡抓了一隻雞給人家送去，以示感謝。像老柳太太這種人物在東北農村的地位是很高的，老百姓都是非常尊敬的，李默奶奶在世的時候經常去老柳太太家玩，閑著了就跟老太太打打麻將，拉拉家常，因為當時鎮上的人都知道李默爺爺是上過戰場立過功的老英雄，所以老柳太太和家裡人對李默的爺爺奶奶也都是很尊敬，所以兩家還比較熟絡，但是李默小的時候可不敢隨便去老柳太太家玩，那時候他聽鎮上的其他孩子跟他講老柳太太家裡養著妖怪，那時候凡是妖怪都是要吃小孩的啊，所以李默從來不敢去，所以他對老柳太太的名字是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