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說話的瑞瑞
「唉！咋沒去啊，老柳太太出門幫人家辦事去了，打過電話了，說是這兩天回來，這不一直在家等信兒呢嗎。」瑞瑞爸蹲在灶坑旁邊抽著旱煙邊說道。
「那這樣挺著也不行啊？沒去醫院瞅瞅？」大牛搶先說道。
「去醫院能頂個屁用！那都是騙錢的地方，前幾天去醫院看了看，告訴我們是什麼？什麼癔症，錢沒少花，給開了一堆葯，吃完了一個也不頂用，孩子咋回事我們心裡清楚，估計就是嚇著了，丟了魂，還是等著老柳太太回來吧。」瑞瑞爸頭都不抬，只是「吧嗒吧嗒」抽著手裡的旱煙捲。
「我能看看瑞瑞嗎？」始終沒吱聲的李默開了口。
「你是……？」瑞瑞爸抬起頭仰脖看著李默。
「哦，我忘了介紹了，這兩位就是那天給咱把瑞瑞找回來的李警官和懷警官，都是咱鎮上派出所的。」莫蔚菻緊忙介紹道。
「哦，是派出所的李警官！真是謝謝你倆了小夥子，那天沒有你倆我家瑞瑞還不知道得成啥樣呢，真是太感謝了！」說罷，瑞瑞爸緊忙起身丟了煙捲，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伸向李默，李默也躬身遞上了雙手和瑞瑞爸握在一起。「這幾天讓孩子給整的也沒倒出功夫去看你，聽說那天晚上你在山上被雷給劈了住院了，人家說給你都燒糊了，我一猜就是那幫王八犢子瞎說的，你看這小夥子這不是好好的嗎，真是太謝謝你了。對了，孩子媽，趕緊把咱家攢的那些雞蛋找個土籃子裝上，一會給李警官和懷警官帶回去補補，這可的都是咱自己家養的雞下的蛋，城裡來人收我都不賣，一會兒你倆帶回去。」農村老百姓的那種樸實勁兒讓李默和大牛心裡暖暖的。
「張叔，別那麼客氣了，這都是我們的工作，是我們應該乾的，雞蛋我們不能收，因為這事咱認識一場這就是緣分，以後咱就常走動，以後我要是饞雞蛋了我就來家裡吃，行不？」李默說道。
「對！咱常走動，但是雞蛋必須拿著，以後想來吃了就上家裡來。」瑞瑞媽說道。
「叔兒，嬸兒，李警官和懷警官不會要的，咱就都別客氣了，一會您煮幾個雞蛋，咱就在家吃幾個嘗嘗就行了，行不？李警官，懷警官？」莫蔚菻搶先說道，然後給李默和大牛兩個人使了使眼神。
「好，今天咱就在家吃，行不哥？」大牛領會了莫蔚菻的意思緊忙跟李默說道。
「呵呵，好！」李默苦笑著說道，「對了，叔兒，嬸兒，我能不能進去看看瑞瑞？」
「孩子，不是不讓你看啊，主要是這孩子現在拉尿都在炕上，這屋子裡讓他給造的……不是個好味道啊……」瑞瑞爸解釋道。
「沒事的，我今天來也主要就是想看看孩子咋樣了，我這都到了家裡了，沒看著孩子我這心裡也放心不下啊，咱都是自己家人，不用避諱那些。」李默笑著說道。
「行！那好，就在西屋炕上躺著呢。」瑞瑞爸用手指了指西面的炕屋。
「我和瑞瑞爸進去看看孩子吧，你倆在這陪著咱嬸兒嘮嘮嗑。」李默對大牛和莫蔚菻說道，倆人對視了一下，然後沖李默點了點頭。
莫蔚菻說道「嬸兒，雞蛋在哪呢，我早上都沒吃飯呢，咱倆先煮幾個雞蛋？」
「行！在倉房裡面放著呢，我去拿，你在這等著我。」瑞瑞媽開心的說道。
瑞瑞爸打開了西屋的門，一股子屎尿的味道撲面而來，屋子裡拉著窗帘，有些黑，瑞瑞爸拽開了門框邊懸著的燈線開關，雖然燈亮了，但是光線也不是很好，農村家裡一般都用著瓦數比較低的瓦絲燈泡，所以光亮不是很足。
李默看到在炕頭兒的位置一個小孩子的身形蜷縮著躺在那，只露出來了個頭頂，整個身子都蓋在被子裡面，只能看到瑞瑞呼吸的起伏，再就沒有其他動作。
「瑞瑞啊，你看看這是誰來看你了？咱鎮上派出所的李警官來了，人家那麼忙還想著來看你，快起來跟人家打個招呼。」瑞瑞爸說著話然後伸手去扒拉瑞瑞，可是瑞瑞卻一動不動，只是深深的喘了口氣把頭往被子裡面埋得更深了，然後又恢復了平靜。
「瑞瑞，我叫李默，我是咱鎮上派出所的警察，那天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暈倒了，所以咱倆還不算見過面，今天我特意來看看你，想跟你聊聊，主要就是想問問你們那天在山上都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跟我說說嗎？」李默輕輕的坐到了瑞瑞的跟前說道。
「唉！真是不好意思啊，這孩子從醒過來了就不說話，多數就是睡覺，不睡覺的時候就睜著眼睛躺著，誰跟他說話也不吭聲，你別見怪哈。」瑞瑞爸緊忙解釋道。
「哦，沒事沒事，因為我們需要了解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所以我尋思問問瑞瑞。」李默說道。
「哦。。。。。。那這樣也問不出來啥啊，你沒去問問村東劉木匠和小張家的倆孩子？那天他倆跟瑞瑞在一起來著。」
「哦，我這尋思先來看看瑞瑞，回頭再去問問那倆孩子，對了，叔，我有點渴了，您能不能幫我整點水喝？」李默對瑞瑞爸說道。
「行，我去給你燒點開水，泡點茶葉，你先去東屋坐會兒。」
「不用，我在這再坐一會跟瑞瑞說說話，看看他能不能跟我說點啥。」李默笑著說道。
「那行，我去燒水，中午你們幾個就別走了哈，就在家吃吧，一會兒我讓孩子他媽殺只雞，再整幾個菜，中午咱爺們兒喝點兒，你可別拒絕我啊，給你雞蛋你不要可以，但是今天這飯可得吃，你要是不吃那就是不給我老張頭兒面子，就拿咱不當自己家人。」說罷瑞瑞爸轉身就出了屋。李默聽到他在廚房對瑞瑞媽說道「老婆子，快去抓只雞，再張羅幾個菜，中午李警官他們幾個在家吃不走了，中午我們爺們兒幾個喝點……」
這農村的平房雖然隔音不是很好，但是這封閉性還是很好的，要不然這麼大的屎尿味道在屋子裡不會久久散不去的。
「瑞瑞？瑞瑞？我知道你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所以不想說話，但是你如果能聽見我說話就動一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如果是，你就動一下，如果不是，你就不用動，行嗎？如果行的話你就動一下……」李默滿懷希望的對瑞瑞說道，結果瑞瑞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同意，還是根本就聽不見。
失望之餘，李默側耳聽了一下屋子外面的聲音，瑞瑞爸和瑞瑞媽正在合計著做什麼菜，大牛和莫蔚菻正在聊天，所以沒人理會他在幹什麼。李默心想，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上前緩緩的將瑞瑞身上的被子揭開了一部分，然後用手輕輕的握住了瑞瑞的手腕。
突然，一股電流一樣的感覺順著李默的手指尖瞬間鑽進了李默的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