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瑞瑞的記憶
雖然早有準備的李默還是被這種瞬間而來的感覺給嚇得一拘靈,他的眼前突然模糊了,此時他眼前的景象已經不是老張家裡那個陰暗潮濕並且充滿了屎尿味道的西屋了,他正在一片陰暗又高聳的樹林裡面,涼風陣陣,在大樹之間來回穿梭,樹葉挨著樹葉,雪白的月光艱難的透過少有的縫隙落到地面上來。李默看到不遠處瑞瑞正領著兩個比他小的男孩向前走著……走著……向前走著……
瑞瑞這是在幹什麼呢?這是在往哪去呢?李默正納悶呢,就在此時,瑞瑞停住了腳步,突然回頭看向了李默所在的方向,對著另外兩個孩子豎起了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倆別出聲,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李默走過來,另外兩個孩子也停住了腳步,卻是一動不敢動。
瑞瑞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李默有些慌張,他大氣不敢出,緩緩的向後倒退。可是瑞瑞走到剛剛李默停留的位置又停下了,他四處看了看,然後側耳聽了聽,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於是便慌張的迅速向剛才的方向跑去。「快跑!」他邊跑邊跟另外兩個孩子喊道。於是三個孩子一前兩后深一腳淺一腳在樹林子里跑著。
李默被瑞瑞強烈的突然反應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瑞瑞領著另外兩個孩子跑了幾步之後就停下了,三個人躲在了一個大石頭的後面,待李默反應過來準備要上前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
李默尋聲望去,只見有一個亮光從他身後的大樹之間一晃而過!他使勁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眯著眼仔細的朝剛才的方向又看了看,那點亮光又從剛才的方向晃了回去,就這麼左一下右一下迅速、的朝李默的方向過來了。山裡這麼靜並且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亮光也不像手電筒,顏色有點綠油油的,李默著實有些害怕了,他縮了縮脖子側身躲到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面,靜靜地等這點光亮的到來。
可是這個亮光似乎並不是很著急過來,也許時它還沒發現這幾個在林子里的小孩,只是在忙著自己的事,在這種氛圍下李默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更別說這幾個孩子了,在這種環境中面對著這種未知的對方真的是恐懼到了極致,李默腦子裡湧現出的全都是小時候老人們講的關於這片禁地里鬼魅精怪的故事,什麼深夜裡打著燈籠在山裡巡山的小鬼、這山裡專門抓小孩吃的精魅……李默越想越緊張,突然他自顧的輕聲笑了起來,唉!這麼大的人了,真是傻的稀奇啊,別人不清楚,自己也給忘了,他這是在瑞瑞的腦子裡啊,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默通過自己這雙被雷劈過的手感知到的記憶啊,害怕個球啊?都是讓著幾個孩子和這氛圍給影響的,「呵呵呵」李默搖搖頭苦笑了幾聲。
李默正在尋思著呢,忽然他感覺四周的溫度好像有些降低了,涼風又猛了些,他身上剛才因為驚慌冒出的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服,深山裡這小涼風一吹那叫一個涼爽,連冷帶驚嚇這一套小組合此時凍得他上下牙直打架。他揉了揉雙眼,雙手在身上搓了搓,又仔細看向剛剛發現亮光的方向。咦?不見了?李默使勁眨了眨眼睛,難道是剛才眼花啦,不能啊,他心裡正犯著嘀咕呢,只聽見不遠處「嗖嗖嗖」的摩擦地面的聲音,李默探出身子向前方不遠處一看,真真的給他嚇出來一身冷汗。這下李默可算是看清楚了,原來是一條黑色的大蛇,他只瞧見一顆黑色的大腦袋後面拖著長長的身子左探一下右探一下呈S形,向李默和孩子們的方向迅速移動過來,長長的身子黑乎乎的,鱗片反射著樹葉間透下來的點點月光,兩隻眼睛泛著淡淡的綠光,頭上長了兩根尖尖的犄角,兩個犄角中間的位置懸著一顆雞蛋大小的東西,像個小燈泡,但是這東西散發著綠油油的光,這個應該就是剛才李默看到的亮光,這條蛇到底多長李默還真是沒看清楚,反正身子可是比街上的下水道井蓋還要粗一些。李默雖然知道這不是真實的景象,可他的心跳還是不覺的加快了許多,他躡手躡腳緩慢的向孩子的方向移動過去,還沒等他到跟前呢,只見瑞瑞突然站起身,一手拽著一個孩子站起來大喊「快跑啊有妖怪」,其他兩個孩子呼啦一下跟著站起來,就開始隨著瑞瑞漫無目的的跑了起來,那條大黑蛇聽見這幾個人的動靜之後突然加快了移動的速度,就像飛一般在地面掠過,奔向他們,李默也開始跟著幾個孩子拚命的跑,可畢竟都是些小孩子,再跑也就那麼個速度,李默緊跟其後,他聽見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李默心想本來這幾個孩子就有些轉向了,所以才一直在山裡走不出去的,這一受驚嚇跑起來更沒了方向,只顧著向前跑,不跑丟才怪了。
不知不覺間李默發現身後沒了動靜,回頭一看那條大黑蛇好像不見了,瑞瑞他們幾個也發現了,於是便慢慢的停住了腳步,在幾塊大石頭旁邊喘著粗氣,看樣子也是累的夠嗆。
「瑞瑞哥,剛才那是啥玩應啊,是什麼妖怪?」其中一個比較瘦的孩子小聲問道。
此時瑞瑞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汗水順著他的頭頂流下來淌進了眼睛,混著他的眼淚又從眼睛里往外涌,眼睛酸酸澀澀的,瑞瑞一邊輕聲抽泣著一邊說
「我看是一條大黑蛇,腦袋上還長著犄角,中間還頂著個發光的雞蛋,那粗細比我家挑水桶還粗,老嚇人了。」
瘦小孩聽到瑞瑞的形容,被驚的看著他然後張著大嘴老半天沒合上。瑞瑞顧不上搭理他,趕緊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這個地方能見度比剛才的位置好多了,他又回頭看了看來的方向仔細觀察了一下身後的情況。李默抬頭看天,發現這個地方能看到夜空,一輪圓月懸在空中,頭頂沒有了剛才高聳的大樹遮擋,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幾個人現在並不是在林子裡面了,他們身邊是幾十個甚至有上百個的石柱子,有高有矮,有粗有細,地上還有些大石頭塊,有圓的有方的,都挺大的,看似雜亂可又感覺擺放有序,但又看不清楚是按照什麼方式排放的,李默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他和三個孩子所處的位置是這裡面最高最大的兩個石柱子跟前,起初沒太注意,還以為身邊是大樹,這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麼大樹。兩個石柱子中間間隔大概二十多米。三個孩子也被身邊這景象給驚呆了,李默緩緩上前用手摸了摸那石柱,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彷彿此時正是他設身處地所發生的一切。他發現石柱上面雕刻有奇怪的花紋,還有稜角,他數了數這個石柱子有八個稜角,大概需要四個成年人能夠環抱過來,其他小一些的石柱子也得三個人能手牽手抱的過來。
「瑞瑞哥,咱這是到哪了?這地方怎麼全是大石頭柱子啊」另一個個子有些矮的孩子問道。
瑞瑞拽著他和瘦小孩坐在了地上,三個人背靠著大石柱子,然後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反正那個妖怪不追咱了,咱就在這歇會,一會看看天亮了再說。」看樣子其他兩個孩子都拿瑞瑞當主心骨,連連點頭。
此時李默在他們附近的幾個大石柱子中間走了走,看了看,這些石柱子看起來年代很久遠了,上面都刻畫著不同的圖案,有身形扭曲的動物,有獸首人身著長袍的怪物,還有似畫非畫的字元,有的石柱子有稜角,有的就是個圓滾滾的柱子。李默看著身邊的一切,腦海中陷入了回憶。還在他小的時候,奶奶給他講過一個關於這大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