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第六章 交易

林逸飛忙到晚上八點,看看大家都疲憊不堪,他就讓大狗他們都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碩鼠的案子。

他一向遵循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個道理。

離開警局的時候,他發現富國慶辦公室亮著燈,好奇老富這個點還沒走人,不過也沒有多事。

濱海的晚上有點冷,車窗吹入進來的風有些刺骨,所以林逸飛放慢了車速。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前方一個挎著旅行袋的中年男子走過斑馬線,他走的很慢,神情還有點恍惚。

雖然隔著車窗,雙方還有一段距離,但林逸飛還是能感覺到,中年男子臉上無法隱藏的悲傷。

「嗚——」

在中年男子穿過最後一截斑馬線時,一輛黑色馬自達毫無徵兆轉彎,不打燈,不減速,急匆匆。

中年男子腳步一挪,恰好避開撞過來的車子,讓車輪擦著旅行袋過去。

「嘎——」

這時,司機也反應了過來,一個急剎停下車子。

接著,一個黃毛青年從駕駛座衝出,對著中年男子吼出一聲:「干你大爺,看我車子來,不躲啊。」

「對不起。」

中年男子低聲一句,隨後走到人行道。

「對不起就行了啊?」

黃毛青年不依不撓:「老子被你嚇了一跳,車子也急剎磨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的嗎?」

另一側車門也打開,鑽出一個紋身壯漢,手裡拿著鋼管:「少廢話,知道老子是誰嗎?」

「下山豹。」

「你趕緊拿五千塊賠償,不然我一棍子斃了你。」

下山豹牛哄哄。

幾個路人見狀忙躲了開去,經過的幾輛車子也偏轉方向,遠離是非之地。

誰都看得出這是社會混混。

中年男子看著兩人沒有說話,依然沉浸在悲傷情緒中。

「你耳朵聾了,沒聽到豹哥說話是不是?」

黃毛青年推了中年男子一把,吼叫一聲:「賠五千。」

「來,來,來……」

林逸飛把車子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走了過去:「要五千是不是?我給,別欺負老實人。」

「小子,別多管閑事。」

下山豹見到林逸飛出現,先是一愣,隨後眼睛一瞪,拿著鋼管一點:「滾!不然連你一起收拾。」

「嗖——」

話還沒有說完,下山豹就感覺掌心一痛,低頭一看,鋼管不見了,掌心有一條蠻力抽取的傷痕。

「你——」

下山豹勃然大怒,正要對林逸飛發飆,卻見林逸飛用雙手把鋼管一折。

鋼管瞬間折成一個項圈。

「這鋼管質量不行,嚇唬不了人。」

林逸飛隨手一丟,把鋼管丟回給下山豹:「你下次最好扛把開山刀出來。」

看到鋼管變成項圈,下山豹和黃毛青年目瞪口呆,難於相信林逸飛猛成這樣。

隨後,下山豹艱難擠出一句:「你是誰?」

中年男子也抬頭看了看林逸飛,悲傷的眼睛多了一抹溫和。

「我?多管閑事的人,來,來,繼續,你們要五千是不是?」

林逸飛一邊說話,一邊掏出錢包,還順手把警官證放在上面:「我替那位大哥給了。」

「不過最好給我寫個收據,我明天帶回濱海警局報銷。」

林逸飛站到下山豹和黃毛青年面前:「如果覺得五千太少,你們可以多要一點。」

「啊……」

見到林逸飛實力驚人,而且還是警察,豹哥和黃毛青年臉色巨變,忙驚慌失措後退了兩步。

下山豹更是把鋼管丟在地上,訕笑著連連擺手:「警官,對不起,對不起,這是一場誤會。」

「誤會?」

林逸飛冷笑一聲:「行車違規,非法持械,當眾敲詐,你說是誤會?對了,五千塊恰好可以立案。」

聽到立案,黃毛青年又退了兩步。

「不,不,不,不是我們敲詐五千塊,是警官你聽錯了。」

下山豹腦子一轉喊道:「是我們不小心擦碰到他,我們決定賠償他五千塊。」

「我們拿的鋼管也不是來打人的,專門用來撬起陷入泥土裡面車輪用的。」

他連連鞠躬,態度良好:「行車違規確實我們不對,願意扣分,以後一定改正,絕不會再犯。」

林逸飛淡淡出聲:「是嗎?」

「是的,是的。」

下山豹忙拿出錢包,跟黃毛青年湊了些,然後塞入中年男子懷裡,不等他回應就連滾帶爬鑽入車裡。

「警官再見,後會無期。」

黃毛青年手忙腳亂一踩油門,黑色賓士很快就從眾人眼裡消失。

「警官,謝謝你,這錢,我不能收。」

這時,中年男子走到林逸飛面前,把五千塊錢遞給林逸飛:「我沒什麼損失。」

「拿著吧。」

林逸飛掃過中年男子一眼:「你旅行袋都被車輪擦破了,褲子也弄髒了,理當他們掏錢補償你。」

「而且你這旅行袋雖然款式過時了,但怎麼說也是阿迪達斯限量版,五千塊不多。」

他把錢推了回去:「再說了,他們撞了你,還誣陷你,應該出出血。」

聽到阿迪達斯,中年男子神情一黯,似乎又想起了傷心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我叫林逸飛,這是我名片。」

林逸飛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如果那兩個混蛋掉頭騷擾你,你給我電話,我好好收拾他們。」

中年男子低聲一句:「謝謝林警官。」

「不介意的話,你也留個名字和電話。」

林逸飛提出一個要求:「萬一今晚的事需要你協助,也方便警方第一時間找你。」

天知道下山豹會不會轉身捅刀子,誣陷自己收取五千塊保護費,所以林逸飛要給自己加個保障。

「我叫高勝寒,我電話……我寫給你吧。」

中年男子神情猶豫了一會,最終把名字和電話告訴了林逸飛:「今晚的事,需要我,隨時打電話。」

「謝謝。」

林逸飛看著名字,喃喃自語:「高勝寒,高處勝寒,好名字。」

再抬頭,卻見高勝寒已經離去,只殘留一抹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林逸飛搖搖頭收起紙條,隨後也鑽入車裡離去。

回到落腳處西海公寓后,時間指向十點,林逸飛也累了,所以洗完澡,吃完飯,他就早早睡覺了。

閃電,雨夜,還有濃烈的血腥味道。

狂風在窗外呼嘯,暴雨在玻璃衝擊,掠奪的閃電之下,無盡的黑暗正帶著猙獰包圍著林逸飛。

林逸飛雙手驅趕著黑暗,還歇斯底里喊叫,可電閃雷鳴的雨夜,卻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的呼叫。

「桀——」

唯有一記貓頭鷹一般的冷笑,像是釘子一樣刺入了他的耳朵。

林逸飛悶哼一聲猛然醒來,才意識到自己做噩夢,窗外雖然烏雲密布,可終究是天亮了。

他扭頭望了時鐘一眼,六點三十分。

林逸飛起床洗漱,煮了一個泡麵,過了一遍碩鼠的資料,仇敵不少,可有慾望殺他的人,沒有一個。

這倒不是碩鼠多大能耐,而是劉三強說的,不值得為這種人犯罪。

「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才能讓兇手冒險殺了碩鼠呢?」

林逸飛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沉思著,可惜想了半小時都沒找到答案,他只能又轉到劉三強的身上。

「劉三強手裡有什麼線索呢?」

林逸飛把最後一口泡麵吃完,接著猜測劉三強手中籌碼,但也是一時找不到頭緒。

他只能打開錄音筆,重新回放劉三強的話。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我得罪不起的人……」

「與其祖墳被人挖了,還不如多坐幾年牢。」

聽到這錄音,林逸飛心裡一動,他沒有猜到劉三強手裡的籌碼,但他有法子讓劉三強交出線索了。

「叮——」

就在這時,林逸飛的手機響了起來,戴上耳塞接聽,很快傳來陸白衣的興奮喊叫:

「師父,你在哪?」

「龍叔讓我打電話通知你,馬上趕赴沿海民宿過客居。」

「劉三強招供了,有人通過他聘請碩鼠盜墓。」

「他叫曹寒鷹,是過客居老闆。」

「富組長已讓富五一帶人圍捕,龍叔擔心有什麼變故,就讓我通知你,你快來!」

陸白衣連珠帶炮彙報完,然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顯然也在現場出任務。

「曹寒鷹?」

林逸飛默念了一遍名字,隨後抓起外套迅速出門,開著車子直奔十幾公裡外的沿海民宿。

車子前行途中,王朝查找出來的資料,一一湧入了林逸飛的耳朵。

「曹寒鷹,二十八歲,內蒙古人。」

「曾是內蒙古游泳隊種子選手之一,十六歲時拿過市賽少年組一千五百米亞軍。」

「只是後來因為嗜賭成性被開除。」

「開除之後,他就跑來濱海發展,但死性不改,正經工作不做,而是聚集一幫混混玩偏門。」

「常年混跡網上或地下賭場,不過三個月前不知哪根神經不對,盤下沿海三棟民房做民宿。」

「一個月十幾萬進賬呢。」

「不過有人舉報,他開民居是幌子,實質是聚眾賭博。」

「只是派出所出擊過好幾次,都沒有把他人贓並獲拿下。」

「劉三強招認,曹寒鷹給了他一百萬,指定碩鼠去盜取周榮華的墓地。」

王朝補充一句:「劉三強還提供了雙方的銀行賬戶,曹寒鷹確實跟他有過一百萬資金的往來。」

林逸飛點點頭:「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碩鼠橫死的線索。」

說話之間,林逸飛的車子抵達到沿海民宿,他把車子放在外圍,然後步行前往曹寒鷹的過客居。

他不想打草驚蛇。

此時,正是早上七點三十分,海岸線還沒太多遊客,街道店鋪也還沒開門,看起來有些冷清。

林逸飛向過客居靠近。

「站住!站住!」

就在林逸飛要呼叫龍叔他們時,卻聽前方一棟民居傳來一聲嬌喝,接著一個背心男子從二樓躍下來。

他動作飛快遠離小樓,向林逸飛這邊竄來。

幾乎同一個時刻,陸白衣也從二樓現身,一撐欄杆敏捷落地,隨後緊緊咬著背心男子追過去。

後面,大狗和山貓他們正把十幾個混混銬在一起。

再後面,是鼻青臉腫濕漉漉的富五一他們。

看到背心男子奔向自己,林逸飛一按槍袋喝道:「站住——」

「啊——」

見到林逸飛擋在前面,腰身還帶著槍械,背心男子知道是警員,頓時急紅了眼,他猛地轉身。

他反手摸出一包辣椒粉,吼叫著向追來的陸白衣灑過去。

「嗯——」

陸白衣下意識躲避。

背心男子趁機從她身邊衝過去,接著來到一個倉庫造型的民宿,身子一縱,拉住一根電纜蹭蹭上樓。

那份利索就跟猿猴一樣。

林逸飛見狀也迅速沖了過去,腳步一挪,踏在幾個雜物堆上面,然後快速躍上了二樓。

「啊——」

見到林逸飛也跑上二樓,落地的曹寒鷹叫了一聲,隨後撒腿往東邊外牆跑去。

「別跑!」

林逸飛追了過去。

曹寒鷹健步如飛,豁了命般地狂奔出去,期間還不斷扒拉兩旁雜物,以圖來阻擋身後的林逸飛。

林逸飛緊緊咬著不放,動作利索跳過一堆雜物,衝到缺口,正好見到要攀爬到頂端的曹寒鷹。

他當即甩開步子狂追上去,沒多久便追到了曹寒鷹身後。

哼!

還想跑?

林逸飛一個飛身衝刺,一把踹倒金屬梯子。

「砰——」

曹寒鷹悶哼一聲摔了下來,後背跟地面重重相碰,金屬梯子也當一聲落地。

林逸飛一腳踏出,準備踩住曹寒鷹。

「撲——」

誰知,曹寒鷹左手一揚,又是一把辣椒粉灑了過來。

林逸飛偏頭後退。

「嗖嗖嗖——」

趁著這個機會,曹寒鷹平地打了個旋,來了一個漂亮的鷂子大翻身,重新站立了起來!

下一秒,他抓住幾個凹凸物體,壁虎一樣爬上頂端。

這等匪夷所思的動作,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林逸飛扶起梯子上了頂端,只見曹寒鷹張開雙臂,小心翼翼走在橫樑,想要從另一端跑掉。

橫樑狹窄,海風一吹,身形晃動,宛如鋼絲一樣讓人畏懼。

太意外了。

林逸飛很是驚訝曹寒鷹的戰鬥力,忍不住大喝一聲:「曹寒鷹!你給我站住!」

曹寒鷹身軀一震,但沒有理會,繼續張著雙臂前行。

林逸飛呼出一口長氣,也從橫樑上追了過去。

「你跑不了的。」

林逸飛一邊前行,一邊向曹寒鷹喝道:「趕緊投降。」

曹寒鷹聽到聲音一抖,咬著牙加快步伐。

「嗖——」

林逸飛走到一半,看到曹寒鷹快到另一端,掃過側邊幽深的海港,他就低吼一聲,飛撲上去。

「撲通——」

林逸飛直接扯住了曹寒鷹衣衫,然後一起掉入幽森的海港。

水花四濺,魚兒四竄。

「刺啦——」

在林逸飛準備扣住曹寒鷹時,曹寒鷹猛地一扯,衣服刺啦一聲斷了,他從林逸飛手裡掙脫。

林逸飛撲了上去,抬手就是一拳!

「砰!」

一聲巨響,曹寒鷹肩膀被林逸飛打中,呲牙咧嘴,很是疼痛,不過他沒有還手,相反趁這股力彈開。

雙方拉開距離。

林逸飛游過去抓人。

曹寒鷹身子一扭,異常靈活,在水裡面滑如泥鰍的,不但躲過了林逸飛的拳頭,還再度拉開了距離。

完全抓不住。

想到曹寒鷹是游泳健將,林逸飛心裡有些後悔,拉開距離的曹寒鷹,現在絕對可以從他面前遊走。

他甚至可以游到對面的小樹林跑掉。

「嗖——」

就在林逸飛準備游上岸叫人去另一端封堵時,卻見曹寒鷹嗖嗖嗖游回岸邊,然後壁虎一樣攀爬上去。

「警官,再見了。」

轉眼之間,曹寒鷹就站回了岸上,對林逸飛得意揮手,隨後準備轉身跑路。

「跑啊,你給我跑啊!」

曹寒鷹跑出十幾米,又緩緩倒退回來,因為前面就出現兩道人影,山貓和龍叔一左一右壓著曹寒鷹。

陸白衣也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槍。

曹寒鷹看看三人,又看看水裡的林逸飛,臉上說不出懊惱,隨後訕笑著開口:「不跑了,不跑了。」

「把他拿下。」

林逸飛喝出一句:「這混蛋,太能跑了。」

龍叔拿出手銬。

「嗖——」

就在這時,曹寒鷹身子一閃,利用龍叔擋住山貓,隨後從口袋掏出一個手機。

林逸飛神情一變:「拿下。」

龍叔竄出,抓向曹寒鷹。

「嗖——」

可是慢了半拍,曹寒鷹已經一揚手,手機從林逸飛頭頂飛過,撲通一聲掉入十幾米外的魚池。

龍叔一個擒拿手,把曹寒鷹按倒在地。

曹寒鷹痛得『哎喲喲』直叫。

林逸飛向手機地方游過去,手機掉落的地方很深,但所幸是人工魚池範圍。

這意味著花點時間能把手機找出來。

此時,富五一帶著幾個探員氣喘吁吁趕過來:「林逸飛,謝謝你幫忙,這是我們要抓的人。」

他們想要接手曹寒鷹,卻被大狗伸手攔住了,大狗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幹什麼?摘果子啊?你們還好意思要人?」

「你們不等部署完畢就先動手圍捕,結果不僅自己掉入水坑,還讓曹寒鷹逃出了過客居。」

「今天如非林組長及時趕到,只怕這嫌疑犯都飛走了。」

「換成我是你,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哪還好意思要人。」

「再說了,碩鼠和劉三強案子是我們幾個跟的,你們就靠邊站吧。」

大狗毫不客氣把富五一幾個擋開。

富五一臉色難看:「你——」

「一家人,一家人,別生氣,什麼你的,我的,案子都是三組的,功勞也是三組的。」

龍叔忙出來打圓場:「不過曹寒鷹是林組長抓的,現在調查也處於關鍵時刻,就讓林組先查查吧。」

「理解萬歲,理解萬歲。」

聽到龍叔這一番話,富五一他們情緒緩和不少,隨後走到旁邊打電話。

「曹寒鷹,你扔的手機裡面有什麼?」

此時,林逸飛已從水裡爬了起來,讓龍叔打電話給水警尋求幫忙,隨後站到曹寒鷹面前喝道:

「你幹嗎做賊心虛扔了它?」

雖然不知道手機裡面有什麼,但曹寒鷹這樣緊張扔掉,一定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沒什麼……」

被陸白衣按著的曹寒鷹,一邊呲牙咧嘴,一邊艱難回應:「裡面有我自拍的島國藝術照,怕丟人。」

「你繼續給我嘴硬。」

林逸飛哼出一聲:「等蛙人找到手機發現犯罪證據,你就等著多坐幾年牢吧。」

曹寒鷹撇撇嘴:「警官,那手機真沒東西……」

林逸飛沒有在這問題糾纏,一切等水警找到手機就知道,隨後他直奔主題:

「說,是不是你通過劉三強,指定碩鼠去盜周墓的?」

這一刻,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大哥,不,警官先生,什麼劉三強,什麼碩鼠,我全部不認識啊。」

曹寒鷹一臉哭喪:「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除了喜歡小賭怡情之外,沒什麼惡劣罪行……」

「別跟我玩花樣。」

林逸飛冷冷出聲:「其餘案子我不問你,我只問周榮華這一樁。」

「你老老實實回答,是不是你讓碩鼠去盜墓的?」

林逸飛俯身看著曹寒鷹:「你也別想著否認,劉三強手裡,有你跟他的賬目往來。」

「啊——」

曹寒鷹驚訝了一下,隨後掙扎著喊道:「沒錯,我是認識劉三強,我也給他轉過一百萬。」

「可那是我欠他的賭債啊,我不敢不還啊。」

他咬死不認:「至於什麼碩鼠,花貓,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吧?」

林逸飛淡淡出聲:「行,我現在帶你回警局,讓劉三強好好指認你。」

「只要他能指證你,那麼你就面臨殺人罪。」

林逸飛笑容一冷:「你是殺死碩鼠的最大嫌疑!」

「撲通——」

爬起來的曹寒鷹聞言摔了回去,滿臉驚恐喊出一聲:「啊?碩鼠死了?」

山貓毫不客氣地打擊:「不然你覺得你打個麻將就能把重案組驚動?」

曹寒羽額頭滲出了汗水:「警官,我招供,我招供,我確實從劉三強手裡請了盜賊。」

「不過不是我指定碩鼠,是他說碩鼠技術最好,膽量最足,我才用買斷方式讓他去盜墓。」

「警官,我只讓碩鼠去盜墓,我可沒有殺他啊。」

「唆使他盜墓的事情,我認了,做過的,我全部招供。」

他臉上很是著急:「但你不能誣陷我殺碩鼠啊,你可以調查的,我們每晚都在過客居打通宵……」

此刻,龍叔已經叫來了幾個水警,正準備下水搜尋那部手機。

陸白衣也找來一條毛巾,給林逸飛擦拭著頭上水珠。

「保持這個良好態度,回去警局詳細招供。」

林逸飛輕輕揮手:「大狗,叫人把他們帶回警局,然後詳細錄一份口供。」

大狗一把揪起曹寒鷹出聲:「走,老實點,我提醒你,回去最好老實交待事情,不要玩花樣。」

曹寒鷹哭喪著臉:「明白。」

林逸飛對龍叔他們喊出一聲:「一定要找到那個手機。」

三十分鐘后,警車抵達警局。

「林逸飛!」

富國慶帶著幾名探員迎接了上來,臉色很是不善,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曹寒鷹的功勞全部給你。」

林逸飛知道他要說什麼,很直接堵死富國慶的發難:「不過他的審問歸我。」

富國慶先是一愣,隨後滿臉笑容:「辛苦了,辛苦了。」

「聽到你趕過去,我就知道,曹寒鷹跑不了。」

他變臉如翻書:「至於功勞,大家都是三組的,不分你我……」

「謝謝富組長理解!」

林逸飛把濕漉漉毛巾丟給陸白衣,隨後跟著大狗他們走向審訊室:「趁熱打鐵,擊潰曹寒鷹防線。」

「爭取今天把碩鼠一案搞定。」

他希望儘快解決第一宗命案,給戴東山交一份滿意答卷。

富國慶哈哈大笑:「放心,跑不了的,兇手八成是曹寒鷹,一百萬,這就是買兇鐵證啊。」

林逸飛附和點點頭,走出幾步后停住腳步,他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老富,劉三強昨晚還死扛,怎麼一個晚上不到就招了?」

他有一絲好奇:「你是用什麼法子讓他招供的?」

他清楚劉三強的性格,那傢伙祖輩三代撈屍,早已經看透了生死,要擊潰他拿口供很有難度。

所以他對富國慶輕易擺平劉三強很不解。

大狗他們也都停下腳步。

「嘖,這有什麼難度?」

「劉三強不是喊著要交易嗎?我就跟他做了那個交易。」

富國慶老臉流露一股得意:「我把仙鶴山莊的卧底告訴他,他把曹寒鷹的線索告訴我。」

林逸飛眯起眼睛:「仙鶴山莊的卧底?」

富國慶展示著自己的算計:「仙鶴山莊當然沒卧底,只是劉三強認為有卧底。」

「那我就滿足他了。」

「我隨便從仙鶴山莊的詢問人員中圈了一個人,然後告訴他這就是警方埋藏在山莊的卧底。」

「哈,沒想到,劉三強那蠢貨真的信了,然後給了曹寒鷹的線索。」

「我開始還擔心他給假資料,現在看來劉三強夠老實,沒玩花樣,不過也夠愚蠢。」

他已經收到抓捕現場的簡報,也知道曹寒鷹跟碩鼠一案有關,臉上自然呈現算計得逞的高興。

「什麼?」

林逸飛身軀一震:「你隨便圈了一個人給他?」

富國慶點點頭:「是啊,反正劉三強已送去拘留所關著,玩不出花樣。」

「混蛋!」

林逸飛一把揪住富國慶衣領,吼叫一聲:「那個人是誰?」

富國慶一臉懵比:「你……幹什麼……好像是什麼庄小潔……」

「快!快!」

林逸飛對王朝他們吼道:「快打電話給女子拘留所,讓她們馬上保護庄小潔。」

三組探員手忙腳亂去聯繫拘留所,卻聽到辦公桌的電話響了起來。

「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響徹了大廳,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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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者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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