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做好準備

說來也奇怪，這日大雨初停，金燦燦的太陽剛從雲層後面冒出頭來又縮了回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風雲色變，黑壓壓的雲從天空一直壓下來。

是為不祥。

有人勸皇帝暫緩出行，皇帝不屑一顧，說朕乃真龍天子，得天庇佑。

玄胤跟隨在側，手撫劍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殿下。」副將從後面策馬疾馳過來，俯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大營已經安排好了，幾個重要的出口都由我們的人把手。」

玄胤面沉如水，眼睛定定直視前方，「這一戰對玄霖而言是背水一戰，垂死反撲不可大意。那些人可靠嗎？」

「混雜在士兵中的都是我們的死士，把守要道出口的原來是玄霖的人，現在已經被屬下收買了。其實殺了他們也可以，但出口要地人來人往的盤查得緊，一旦換上了陌生面孔就引人懷疑了，只能如此。」

玄胤沉吟，「要注意，他們既然能被我們收買也能被別人收買。要讓他們死心塌地，只能用他們最在乎的東西來鉗制。」

副官試探道：「殿下是說……」

玄胤沒有回答，但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副官瞭然，「屬下趕緊去辦。」

能讓這些見利忘義之人不心生反意，最簡單明了的法子就是用他們的家人來鉗制。

玄胤抬目看著天上無邊無際的黑雲，眼中的寒意越來越盛。棋局勝負，只在今朝。

「皇兄大可不必擔心。」玄昭趁別人不注意也拉動韁繩從後面趕了上來，「就算那大營是龍潭虎穴，可玄霖現在還被禁足在府中，群龍無首也就是一群成不了氣候的死蛇，還不得被我們殺個落花流水？」

玄胤掃了玄昭一眼，冷颼颼的目光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瑞王自動閉嘴。「哥，我說錯話了？」玄昭撓撓頭，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玄胤冷哼一聲，「我看你不僅把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還把我的話都當成了耳邊風。」如果不是顧及父皇的鑾駕就在左近，按照玄胤的性子早就一記馬鞭抽了過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玄霖在朝中經營多年，別說他現在只是禁足，就是他死了，我們要勝也沒這麼容易。」玄胤把目光投向前方，脊樑挺得筆直，好像能撐起一片天，「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們和他們不死不休，他們也和我們不死不休，血戰在所難免。」

他們說話時聲音不高，神色也如常，眾人遠遠看去只當他們兄弟閑話家常。

玄昭聽出玄胤話中的分量，沉聲道：「皇兄放心，屆時臣弟一定會拚死保護父皇，絕不讓他老人家受到一點傷害。父皇若有不測，帝京局勢不穩，必生大亂。」

玄胤欣慰，「還不算無藥可救。」

正說著話，眼角餘光就瞥見黃內侍過來了。這位是皇帝還在潛邸時就一直跟在身邊的人，知道皇帝的喜好，也能揣摩聖心，所以無論是大臣還是幾個皇子對他都很客氣。

「黃公公，可是父皇有什麼吩咐？」玄胤坐在馬上不便行禮，就頷首致意。

「正是呢！」黃內侍的聲音有閹人特有的陰柔，但是神色卻不諂媚。「陛下讓瑞王殿下陪他下棋。」

真是瞌睡送上枕頭，玄胤轉頭對弟弟笑道：「阿昭，此時就是你盡孝道的時候了。」

玄昭拱手，「皇兄放心，我說話算話，若真傷了一丁點兒油皮，你割了我的頭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