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即將發難

第593章

京郊大營玄胤來過許多次，雖然現在的主子是玄霖，但這裡的兵也有一半是出自他手。

老天爺像是故意和皇帝作對似的，剛下車駕天上就打了個炸雷。玄昭手一緊，不著痕迹的扶住皇帝的身子。皇帝定一定神，目光掃過下面那一群低眉順眼的官員。

官員後面就是兵，旌旗獵獵，被疾風吹得朝一個方向飄去，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浮在半空的一片彤雲。

玄胤抬起眼皮瞧了瞧皇帝，忽然發現這位彷彿永遠不會倒下的王者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保養得宜的發上多了幾分霜雪之色，他扶著玄昭的手，因為地面過於濕滑偶爾趔趄一下，這在之前是不會發生的事。

皇子相爭，朝堂暗潮洶湧，皇帝什麼都知道，但他無能為力。

玄胤垂下眼皮，父皇老了，老了就該服老，這片江山該易主了。

一切如常，巡營之事跟往年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按照慣例來。

玄胤跟在皇帝身側，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一個人在不遠處朝他打手勢。他沖玄昭使了個眼色，玄昭馬上上前兩步替換了他的位置。

玄胤放慢腳步，悄悄落後眾人數步，等他們走遠后迅速朝楚耀走了過去。

「怎樣？」

「殿下跟屬下去了便知。」

楚耀帶他走進一個帳篷，帘子一掀，首先聽到的就是一片整齊的鐵甲之聲。十幾個人一致起身朝玄胤行禮，鎧甲摩擦發出的聲響宛如一個人。

「殿下。」玄胤有官稱，外人多叫他穎王，稍微親近點的便叫他殿下。面前這些人都是他帶出的舊部，雖然歸了玄霖手下，可心裡始終記得舊日的恩主。

玄胤點頭坐下，旁邊一位將領展開地圖鋪開。

地圖繪製得很精密，哪處有暗哨，哪裡適合埋伏都用顏色勾勒了出來。

玄胤善於領兵，看了幾息之後心中就有了定數。他露出躊躇滿志的笑容，「以少勝多，諸位可懼否？」

眾人異口同聲，「有殿下在，屬下無所畏懼。」

玄胤點頭，對著地圖上不足之處一一補充起來。

忽然簾門一掀，楚耀領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那年輕人看著年紀不大，眼中卻有勃勃野心。玄胤不由得因為這雙眼睛多看了他兩眼。

「殿下，這是余佶的貼身侍衛，他說有重要消息要告訴您。」楚耀拱手行禮完畢退到一旁，右手扶著劍柄對此人虎視眈眈，一旦對方稍有越矩即刻將他斬成肉醬。

「你叫什麼名字？」玄胤淡淡發問。

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拎出來官銜都比他高出許多，但這位年輕人不驚不懼，神色從容鎮定，「稟殿下，小人名叫王鴻。成王敗寇的王，鴻鵠之志的鴻，是京郊指揮使余佶的貼身侍衛。」

「余佶此人多疑，你能成為他的貼身侍衛那必然很得他信任。」玄胤身子往前一傾，目光狠狠剜過他的臉孔，一寸寸探究，彷彿要將他的麵皮割盡了露出底下的血肉來。

「指揮使大人雖然信任屬下，但屬下更知道家國大義這四個字。」王鴻應對得不卑不亢，「屬下有言要告知殿下，指揮使已經準備妥當，會在今晚的大宴上發難，一舉擒獲陛下，挾天子以令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