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沉寂
看著眼前,樂思走前託付給自己的月邀,軒轅喻有些頭疼。
讓救命恩人牽挂之人為奴為婢嗎?總歸是不對吧。
「月邀,你想出宮嗎?」
軒轅喻對月邀倒是沒有什麼想法,送出宮其實也挺好不是嗎?
「可,如今還不到奴婢出宮的時候。」
月邀很奇怪,她自己,肯定是想快些脫了宮籍,不過陛下這麼認真問她是為何?
「不用,你若是想出宮,我即可就放你離開,宮外給你良田十畝,宅院一座如何?」
軒轅喻將寒月摟在懷裡,斟酌著對月邀開口。
這樣?月邀心裡奇怪,陛下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不必吧?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月邀想不明白,
「無事,一個有心人的要求罷了,今日你就回去收拾吧,明日出宮。」
軒轅喻知道,月邀失去了對樂思的記憶,對於那段往事,作為一個局外人,都不太敢觸碰。
「阿喻,吃糖。」
寒月見軒轅喻得了閑空,不和人聊天了,再次指了指榻上的糖。
「想吃?」
軒轅喻順著寒月的手指看去,伸出手將寒月摟在懷裡坐在了銅鏡前。
寒月點了點頭。
「那好,讓阿喻看看,皇姐有沒有蛀牙。」
「不要。」捂了捂嘴,寒月對著軒轅喻搖頭。
「那就不吃,昨天吃了那麼多,今日還吃,牙要壞了。」
說完,也不看寒月皺了的小臉,直接抱著去了桌前。
早膳已經備好,軒轅喻拿著湯匙給寒月小心地喂著粥,不時夾個菜也是仔細哄了。
現在這些情形怎麼說,寒月越發需要照顧,軒轅喻再抽不出別的時間去做別的事。
樂思走了,舞坊還有別的營業如今徹底歸邀彌管了。
少央還是一樣,整日興緻怏怏的,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但怎麼說,她也不用幹什麼。
有邀彌在,她那裡需要做什麼?
邀彌守在門外,聽婢女出來說少央收拾好了,人才走進去。
少央想也不想就將面前的桃木梳摔向了邀彌,很輕鬆的躲避開,桃木梳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邀彌的臉色一下很難看,「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樂思已經死了。」
實際上,邀彌今天來就是要告訴少央這件事,儘管,少央的離去他很難過,可有個人,就在他身旁,有一個一定會開心,他也希望她能開心的人。
「樂思死了?」
少央手扶著桌子,對於這個消息並不信,「樂思不是精靈嗎?怎麼會死?」
「精靈?也是有靈魂的,何況她自己,也沒有求生欲了。」
邀彌解釋。
「嗯。」
少央沒多說什麼,卻也沒笑,算是相信了邀彌的話,卻開心不起來。
邀彌走近了一些,伸出手去觸碰少央的頭頂,語氣頗為無奈,「你不是一直都想她死嗎?,如今她都不在了,為什麼還開心不起來。」
「我不止要這些,我想離開你,離開你才能開心。」
少央很不喜歡邀彌的行為,很想把碰在自己頭頂的手推開,實際上她也這麼幹了。
「離開?」邀彌看了落空的手,這兩個字真是最好的武器。
少央沒有一次見他不拿這兩個字說事,聽了很多次后,邀彌也沒有麻木不說,更甚至,有一些受不了了。
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聽見就感覺有根針在往心上扎。
他那麼喜歡少央,為什麼她就總想離開呢,雖然,他傷害了眼前人,不過他不是一直都在彌補嗎?
「不能。」
邀彌直接就拒絕了,「還有以後離開這兩個字別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說不說不是我的自由嗎?」
少央對邀彌厭惡至極,本來脾氣很好的的一個人,自從和邀彌在一起后,發火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現在乾脆不說幾句話就直接發火。
「自由?」
「少央,今日隨我去樓下看看,然後出去買東西,不是往日最喜歡胭脂嗎?」
邀彌的一雙眼睛更暗了幾分,脾氣也更好了幾分。
說的不錯,少央最喜歡胭脂類的東西了,養尊處優的過去,或者現在,都最喜歡的東西。
可她現在滿心都是逃離這個地方,怎麼還會關心那些身外之物。
「不必了,我留在房間,累了。」
少央拒絕的話出口,邀彌也就沒了耐心。
「累?整日呆在一間屋子裡,你累?今日你說什麼都要出去,我好不容易抽出的時間,偏要駁我的面子不成?」
邀彌很生氣,樂思走後,他的事也越來越多,抽出時間來陪她,怎麼這樣不識趣了?
「那你去休息啊,幹嘛要帶我出去?」
少央甩開邀彌伸過來的手,朝著床榻跑去。
邀彌跟了上去,伸出手拉住了少央的手腕,「你非要睡是嗎?」
少央回頭,點了點頭,心裡咬定邀彌不能做什麼。
「好啊,反正今日我就是陪你,你不肯出去,我就陪你在屋子睡覺也好。」
這句話說出來意味可就不同了。
少央也不傻,直接就聽出了別的意思。
她吞咽了口水,沒有再說什麼,人卻也老實地跟著邀彌出了門。
邀彌今日確實沒什麼事,卻還真有一件。
舞女間互相欺壓的事還是經常出,邀彌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當少央出了事之後,他也就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如今再不會不當一回事了,本來今日是不會處理任何事的。
可一大早上,就聽身邊的人說,有個叫林小娘的被人打了。
邀彌拉著少央趕來的時候,林小娘正坐在地上哭。
怎麼說,和他猜測的似乎嚴重了許多,她的一張臉被人劃破,衣衫襤褸的。
因為少央的那件事,邀彌現在對於欺壓這種事已經沒多少容忍的耐心了。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臉上還在流血,本來好好的臉,這時候看起來尤為猙獰。
鬆開少央的手,邀彌蹲在了林小娘的身旁,伸出手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抬起她的頭,腫起的臉,還有那刀口,均讓邀彌於心不忍。
「疼嗎?是誰幹的告訴我。」
林小娘本能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她不敢說任何話。
她又不是少央姑娘,有公子的照顧,無依無靠,一張臉毀了,恐怕再不能在這種地方待下去了。
這次若是說了,恐怕,往後那位姑娘還會報復她。
看林小娘不敢說,邀彌只覺得心口的憤怒更加無處發泄了。
「誰幹的主動站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些,被我查到,我讓你生不如死。」
圍著一圈的人聽見這種話更不敢動了。
「你自己說,我不趕你走,這張臉雖然傷了,卻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說不定還有的治,治不好舞坊往後也養著你了。」
邀彌收回手,自腰間拿出一塊手帕給林小娘擦了臉上的血,語氣也是真的心疼。
「公子還是算了吧,如今這樣,還是放小娘離開吧。」
縱然邀彌這樣說,林小娘也還是不敢說。
這一切落在少央眼裡,心裡就是不知怎的,不舒服了。
她突然就覺得不自在了,「邀彌,我不出去了。」
說完,人就跑開了。
邀彌還沒摸清怎麼了,可少央走了,他肯定是不能呆了。
「你們留下查清楚,查出來是誰亂棍打死。」
說完,邀彌就追了出去。
追上的時候,邀彌才意識到,少央的意思分明就不是要回去,是要上街的意思。
邀彌本就是在這種煙花地方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別的。
少央生氣的原因,是他剛才關心了那個林小娘嗎?,那是不是,少央也不是表面的這麼討厭自己?
想通這些的,邀彌不禁有些竊喜。
「你在生氣什麼?不是說處理完就出來了嗎?」
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邀彌裝作什麼也還不清楚。
可他想不到的是,少央這個人也是高冷的,就算自己也發現了,不是想象的那麼不在乎邀彌,又怎麼會直接說出來呢?
「我是著急了,不是陪我買胭脂,幹嘛一件閑事浪費時間?」
這個回答,分明就沒有一點說服力,不過擱在邀彌這裡,自然就成了掩飾。
怎麼說,現在的心情呢,當得知一直付出的人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邀彌就認為,自己一直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他露出了,這半個月都沒有展露的笑容,一路上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可也只那一日,少央就恢復如常了,還是一貫的冷漠。
這讓邀彌怎麼說,多少都有些失落。
思來想去幾日後,邀彌得出了結論,是他一貫的遷就和討好太多了,少央不覺得重要,也許心裡也認為他不會離開,所以才這樣的吧,那如果他離開了呢,是不是,她就會對他好一些了?
想到這些的邀彌,不禁就想到了那一日,他對林小娘好的時候,少央的表現,不如……
邀彌刻意每日去看林小娘,更是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來給她看病。
更甚至,還給林小娘買了細軟首飾類的東西,看起來,還真像是在討好一個人了。
一日倒還不算什麼,持續幾日後,自然也就傳開了。
這話被傳來傳去,到了少央耳里都有些不成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