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賭
顧虎看向一旁面色如常,甚至有兩分笑意的顧天恆,心中憤恨,雙目通紅。
他連忙對閣主說道:「閣主,這都是他的緣故!若不是他站在此處,我也不會……」
沒等顧虎說完,那閣主面色不善,冷喝道:「是我親眼所見,你語出挑釁在先,又是你最先動手!」
閣主看向這一地碎亂的藥物,冷言道:「照價賠償罷。」
這閣主雖然沒說重話,但他的意志也十分明顯。
顧虎心驚,這一地的藥物,少說也需千金之價,他哪來那麼多金銀?
可是如果不能照價賠償,他只怕就無法繼續留在顧氏一族了。
若不是顧天恆剛剛躲閃,他又怎麼會將展櫃打碎?
若不是顧天恆,出現在他根本不配出現的靈丹閣,自己又怎麼會對他出言挑釁?
顧虎怒海升天,青筋暴出,骨骼發出嘎吱嘎吱,讓人膽寒的聲響。
他死死盯著顧天恆,說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你連這其中最便宜的煉體丹都買不起,你來這裡,是不是就為了陷害我?」
顧天恆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你實在想太多了,這裡是靈丹閣,我來此地自然是為購丹藥而來。」
這下不止是顧虎,他身後那兩個嘍啰,也不停在諷刺。
「我呸!你這小賤種哪來的錢?」
「就是,你家徒四壁,恐怕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罷,你無故出現在此地,一定就是為了陷害顧虎師兄!」
顧天恆無視這三人,向展櫃走去,對閣主溫言道:「培元丹可還有?」
「五十年的雪蓮與樹芝所制的培元丹五百兩,一百年份的一千兩,五百年份的三千兩。」那閣主見這少年雖然年紀輕輕,卻氣質不凡,也不像這三人一樣無禮,心生好感。
顧虎見顧天恆彷彿在思考的樣子,冷笑道:「問了也是買不起,何必丟臉到此處?」
他身後那兩個嘍啰連連點頭,看向顧天恆的眼神之中,皆是諷刺。
顧虎倨傲道:「顧天恆,你若是能拿出這培元丹的錢,我顧虎現在就跪在地上,大叫你三聲爺爺!」
顧虎向前一步,眼神陰狠說道:「但你若是拿不出,不光要替我賠償這靈丹閣展櫃中的藥物,還要被我暴打一頓,以泄你爺爺我的心頭之恨!」
立於顧虎身側的兩個嘍啰幸災樂禍,這顧虎師兄實在是高!竟能想出如此法子!
顧天恆這窮酸貨,莫說是拿出培元丹的千兩銀錢,就是拿出煉體丹的十兩銀子,都是痴人說夢!
他也實在是愚蠢,顧虎師兄面前還敢放肆,看來這顧天恆今天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顧天恆諷刺一笑,這顧虎就這樣肯定自己沒這個能力,拿出千兩銀錢?
又見他身邊的兩個嘍啰也是滿面不屑,皆是一副你若能拿錢來那就是見鬼了的樣子。
顧天恆旋身看向顧虎,面色異常平靜疑道:「你確定,我若是能拿出這千兩銀子,你就跪地管我叫爺爺?」
「莫要啰里啰嗦,速速拿出來吧,你若真能拿出這千兩銀子,我就跪地給你磕三個響頭!」顧虎只以為顧天恆是在拖延時間,心中更加有數。
顧天恆嗤笑道:「既然如此,閣主還請替我二人做個見證。」
他看向得志滿滿的顧虎,心中諷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日看你如何收場!
顧天恆看向靈丹閣閣主,說道:「勞煩閣主,給我一枚五百年份的培元丹,除此之外,還要一百枚煉體丹。」
顧天恆落落大方的從懷中拿出五千兩銀票,當著眾人的面,遞向靈丹閣閣主。
顧虎目眥盡裂,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搖頭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而他身旁的爪牙也似乎驚得瞠目結舌,怎麼可能?
顧天恆怎麼能一下子拿出五千兩銀子?
需知即便是他們這些跟在顧虎身後,自覺見多識廣的人,也從未一下子見過這樣多的銀子。
而顧天恆卻一下子拿出可能他們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資產。
顧虎也同樣慌了神,這根本就像平日里連飯都吃不起的乞丐,突然從他的破碗中拿出個金元寶一般。
他一把抓住顧天恆握著銀票的手,叱罵道:「你這小畜生,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銀子?一定是你偷來的!」
不待顧天恆說話,那閣主顯然對顧虎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點。
他冷聲斥道:「他的錢如何而來,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你還是操心操心這一展櫃的藥物,該如何賠償罷!」
顧虎不敢反駁閣主的話,只得死死瞪向顧天恆。
顧天恆看著顧虎難看的臉色,冷笑道:「閣主說的不錯,你有時間操心我,還不如先操心你自己吧!」
顧虎像一頭瘋狂的野獸,內心都是狂暴的怒火,一把抓著顧天恆的衣領斥道:「說!你是從何處偷來的銀錢?」
「我要將你抓回族去!族長必定會懲治你這小畜生的!」顧虎雙目通紅,死死盯著顧天恆。
只要能證明顧天恆的銀錢是偷來的,他就還有翻身的餘地!
難道真的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這個小畜生身下?
顧天恆一把掙開顧虎的桎梏,亮出一身傷痕,斬釘截鐵道:「偷來的錢?讓族長治罪?」
「顧虎你看清楚了,這銀子是我入東陵蒼山獵獸所得,堂堂正正,不怕任何人來查,你根本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虎大驚後退兩步,連連搖頭道:「這不可能!」
東陵蒼山之中兇險異常,高級凶獸數不勝數,即便是外圍那些初級凶獸,也不是他們這些練氣期修士能以應付得了的。
若非被逼到了極處,誰會不要命進入那裡?
而顧天恆滿身的獸爪傷痕,無一不在展示他是獸口脫生,奪命而歸。
顧虎面色極為難看,即便再討厭顧天恆,卻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顧天恆確實是獵獸而歸,但這個練氣二重的小畜生,何以能從東陵那樣的險境中脫生?他怎麼會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顧天恆冷睨顧虎一眼,搖頭道:「顧虎你修為不低,頭腦也算靈活,只是這腦子用錯了地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若他能把這處處懷疑誣陷別人的心思,用在修行上,早就一日千里,脫離外門了。
顧虎臉色徒然變得蒼白,眼中的恨意幾乎溢出。
他該怎麼相信,面前這個只有練氣二重,一直受人欺凌的顧天恆,能進山獵獸,還滿載而歸?
這簡直就是白日見鬼!
顧天恆面無表情,直盯向他說道:「顧虎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話,若我能拿出這培元丹的錢,你就要下跪磕頭叫我爺爺的!」
不是他非要逼迫,而是顧虎自掘墳墓。
顧天恆面色冰冷,直直盯著顧虎,只待他下跪認錯。
顧虎見一眾修士在外圍觀,他紫漲著一張臉厲聲道:「顧天恆你休想!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讓我下跪?」
這靈丹閣外的修士絡繹不絕,且多數都是同輩,他若是現在下跪,日後在嶺南城中還有什麼威望?
顧天恆也不看顧虎,直接說道:「顧虎,你不把我放在眼裡也就算了,但你可別忘了,你的話是當著靈丹閣閣主面前說的,難道閣主你也不放在眼裡?」
顧天恆一步一步走向顧虎,低聲道:「沒人脅迫你,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應得的!」
顧虎雙眼漲紅,剛要暴起,就聽一旁的閣主冷聲道:「顧虎,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跪?!」
靈丹閣外一眾圍觀修士,紛紛唏噓道:「這顧天恆竟然真的能拿出五千兩銀票?真是見了鬼了。」
「哼,更見鬼的是顧天恆入這東崚蒼山,不光全身而退,還真讓他獵到凶獸了。」
「可即便如此,顧虎師兄執意不跪,他顧天恆能怎麼樣?以他現在的修為,難不成還能逼著顧虎師兄跪下嗎?」
這人話音剛落,就聞一旁修士嗤道:「你懂什麼?顧虎若是在別的地方不認數也就罷了,這可是靈丹閣。」
「那閣主雖不是修士,卻也自有一番神通,顧虎今日是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了。」
「顧虎再厲害,也不過就是顧氏一族旁支的弟子罷了,還能與靈丹閣閣主相爭不成?」
眾人在側,彷彿都在等著看顧虎的笑話。
顧虎氣的渾身發抖,面色紫漲,但不得不說,眾人說的不錯,他確實不敢違背靈丹閣閣主的意志。
他在同輩之中,尚有一爭之力,而現在在自己對立方的可是與四大家族族長,皆有交情的靈丹閣閣主。
他如何敢與那閣主相爭?莫說是他,就是他的師尊二執事,見了這閣主也得請安問好。
那閣主冷若冰霜的視線,如影隨形,讓他不得不卑躬屈膝,匍匐在顧天恆這個小畜生膝下。
顧天恆就站在顧虎的面前,看著他一點一點屈辱的跪下,身體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這種噬骨爽感,讓他恨不能這一把火將面前的顧虎燒成灰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顧虎,你沒想到吧,有那麼一天,你也會跪在我的腳下。
顧天恆嘴角勾起一絲諷笑,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若不是他處處為難,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下首修士幸災樂禍的見顧虎彎下他男兒最金貴的膝蓋,跪在顧天恆面前,心中嘆道,即便這顧虎日後再顯貴,卻也永遠抹不掉今日這屈辱的一筆。
顧天恆,顧虎這梁子算是結大了,日後必定好戲連連啊!
顧天恆將培元丹與煉體丹收入懷中,看著腳下的顧虎,諷刺道:「日後看準了再起誓,不是什麼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話畢,他旋身走向兵器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