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車載收音機中響起了那個女人的笑聲,依舊冰冷如雪,尖利如刀。
「你究竟是誰!」廖飛有些憤怒地質問。
收音機中的女聲冷冷地說:「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我是梁天愛啊。」
鹿淇說:「梁天愛多年前就已經墜樓死了。」
「所以我回來拉著你們一起死。」女聲說,「本來只死一個人就行的……」
「什麼意思?」廖飛問。
此時廖飛心裡已經確定,這個通過某種手段在收音機中與大家對話的女人,絕對就是兇手之一。
女聲說:「原本我只想讓傷害我的那個女人死掉!但是你們似乎在保護她,那你們就一起死好了,呵。」
聽到女聲的這種話,廖飛不禁愣住,他想起司機李響之前說的「梁天愛的死跟一個總欺負她的女孩有關」。
難道李響叔叔聽到的這個傳聞是真實的?
就在廖飛思考的時候,張芹似乎再次抓住了攻擊馮碧垚的「武器」。
張芹雙眼通紅,指著馮碧垚激動地說:「大家聽見了吧?這個女鬼就是想要馮碧垚的命!你們早點聽我的把她扔下去,也不會出這麼多條人命!」
「你胡說什麼!」馮碧垚大聲喊著。
收音機中的女聲說:「想要活命的話,就幹掉那個女人吧。讓她來陪我……」
之後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雜音,女聲再次消失了。
張芹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她看著馮碧垚的眼神卻平添了幾分陰狠。
那駭人的眼神,不禁讓馮碧垚渾身一涼。
馮碧垚對廖飛說:「廖先生,現在是性命攸關的時候,我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真的沒有隱瞞。」
梁涵附和說:「我也沒有。」
對這兩個女人的話,廖飛仍然半信半疑。
盯著那台已經沉寂了的車載收音機,廖飛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廖飛說:「既然我們能和收音機中的女人對話,說明她能通過某種方式聽到我們的聲音。我們這輛客車裡面,肯定有一台隱藏著的麥克風。」
司機李響皺眉說:「廖先生,我開這輛車已經一年多了,從來沒發現有什麼麥克風之類的東西啊。」
廖飛說:「這個接收我們聲音的麥克風,很可能是兇手提前放進車裡的。畢竟你載過那麼多客人,不可能注意到每一個乘客都在你車上幹了什麼。」
李響沉默不語,似乎也陷入了回憶與思考中。
鹿淇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麥克風裝置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帶上車的。」
廖飛點頭,雖然他不願意懷疑其他乘客,但他無法排除這個可能。
梁涵說:「既然這麼說,那司機先生的嫌疑是最大的吧?」
乘客們都看向李響,李響的神情非常無助。
司機肯定對整輛車都非常熟悉,並且待在車上的時間是最長的。
所以假設他們當中有人偷偷放置了麥克風的話,司機確實擁有最大的嫌疑。
李響對大家說:「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家可以搜一搜這輛車。」
廖飛搖搖頭說:「我們不可能找得到麥克風,既然放置麥克風的人有意將它藏起來,那肯定很難找得到。」
很顯然,在大家的言語之間已經把「放麥克風的人」和兇手畫上了等號。
「那怎麼辦?」司機李響問,他很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廖飛此時也是心如亂麻。
因為這個謀殺事件的疑點很多,但是仔細追查下去,卻又會發現每一條線索都斷斷續續,無從下手。
在警校的時候,廖飛也曾經學習過許多複雜的案件剖析,但與眼前這個案子相比,還是要清晰太多。
就在廖飛感嘆的時候,司機李響忽然說:「如果你們還是懷疑我,可以檢查我在車上的私人物品。」
李響的話提醒了廖飛。
「如果只檢查司機先生的私人物品,那對他來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廖飛說,「不如這樣吧,我們大家都互相檢查一下彼此攜帶的私人物品。」
廖飛言盡於此,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那就是誰的私人物品中,有和麥克風或者其他作案工具相關的東西,誰就有是兇手的嫌疑。
乘客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在第一時間表態。
到是司機先生率先說:「我同意,只要能證明我是清白的就沒問題。」
梁涵下意識將左手按在了自己的包上,這是一種防衛姿態。
「我不想接受檢查。」梁涵說,「我有權利保護自己的隱私吧?」
其實確實如此,廖飛沒有權利調查他人的私人物品。
但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梁涵的反應也未免太敏感了一些。
其他乘客們都同意檢查私人物品的提議,在大家的勸說下,梁涵最終也算是勉強妥協了。
所有人聚集在車廂中間,把各自攜帶的私人物品都放在了一處。
座位上擺著各式大小不一的背包,還有女士包。大夥互相翻看著彼此的物品。
鹿淇攜帶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包紙巾,一隻手機,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本書。
書的名字是《白夜行》,東野圭吾著。
都是些相當普通的東西,沒什麼特別之處。
接下來檢查的是廖飛的物品,有一件新的口琴,據廖飛說是帶給他父親的新年禮物。還有一些日常的用品,也是平平無奇。
可當大家查看到梁涵的物品時,不一樣的情況出現了。
梁涵除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之外,還有一個黑色的漂亮女士背包。
背包被打開的時候,首先出現的是一些化妝用品,粉底和唇彩之類的。
可是背包的下層,赫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剪刀。
剪刀呈現出一種銅黃色,大概有成年男人巴掌那麼大,剪口被打磨的非常鋒利。
「這是什麼?」廖飛問,「梁小姐,你出門為什麼要隨身攜帶著剪刀?」
梁涵的臉上忽然出現慍色,她一把搶過廖飛手中的剪刀說:「這管你什麼事?我又沒用它來行兇。」
廖飛無話可說,可心裡卻十分懷疑。
看著這把獨特的鋒利剪刀,廖飛預感到梁涵帶著它肯定有某種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