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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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涵小心地將剪刀收進包里,她看廖飛的眼神充滿提防。

雖然剪刀可以成為兇器,但目前被殺的三個人中,身上都沒有傷口。

這說明梁涵攜帶的剪刀不曾被用來行兇。

除此之外,梁涵還攜帶著半盒三五香煙,以及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梁小姐,這個本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廖飛問。

梁涵不耐煩地回答:「是我用來專門記錄寫作靈感的本子。」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你想看的話,就請便吧。」

廖飛翻開筆記本,娟秀的黑色字跡出現在他眼前。

可當廖飛仔細閱讀裡面的內容時,他不禁吃了一驚,因為一幕幕陰暗晦澀的怪奇場景躍然紙上。

其中有這樣一段描寫:「身穿黑西裝的豬父親走到兔子女兒面前,他笑著扯斷了兔子耳朵,將兩隻兔耳拼在一起,給自己的西裝添了一件漂亮的領結……」

還有這樣的:「這種生物只存在於夢境與現實的交界,它外表看起來是一件女孩的碎花裙,可掀開裙擺,就可以看見無數只男人的手臂。手臂才是這種生物的本體,它們盤根錯節,噁心地揮舞著、扭動著,像極了扭曲而無處釋放的醜陋慾望。」

廖飛大致翻看了一下,梁涵所謂的那些「寫作靈感」全部都是這種奇怪的、令人感覺不適的話語。

梁涵也看出了廖飛表情的變化,她說:「我創作的方向是恐怖類型,有什麼不妥嗎?」

廖飛趕緊合上了本子還給梁涵,「沒什麼。」廖飛說。

接下來檢查的是張芹,她攜帶的背包很大,裡面的物品裝得滿滿當當。

有許多件比較舊的衣服,一隻裝著廉價墨鏡的眼鏡盒,最多的是一些七七八八的「洗護用品」,全部都是新的,沒有拆封。

據張芹說,這些都是著名的「安力產品」,她用著很不錯,就帶回老家一些,給他們也推廣一下。

行李最少的就是馮碧垚了,她帶來車上的食物已經和大家的食物放在一處。除此之外她只有一個化妝包,裡面都是一些比較高端的化妝用品,沒什麼可疑的。

最後接受檢查的是司機李響,他的東西很瑣碎,幾乎都擺在車頭的位置。

李響有一件禦寒的黃色棉大衣、幾包白塔山香煙、一個鏡子、一個車用香薰、還有一些扳手之類的,用來簡單修理的應急工具。

像扳手這種金屬製品確實可以成為兇器,但是和梁涵的剪刀相同,目前為止沒有人是被鈍器謀殺的。

鹿淇特地聞了聞那個香薰,是白蘭花味道的。鹿淇忽然記起來,她在夢中聞到的那陣隱隱的香氣,原來就是這個香薰散發出來的。

李響說,他很喜歡這個白蘭花的味道,淡淡的。

在他開車途中感覺睏倦疲憊的時候,就會打開香薰,能起到一點點提神的作用。

所有人的物品都搜查完畢了,沒有任何人有嫌疑。

也並未發現和「麥克風」或者「車載收音機」有關的物品。

但廖飛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通過梁涵的筆記本得知,梁涵的內心可能會存在著某種陰暗面。

不過這個信息,究竟是不是因為梁涵創作恐怖小說而讓廖飛產生的錯覺,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發現異常的可能性不大,乘客們還是將整個車廂內部仔細搜索了一遍。

結果不出所料,車內一切正常。

折騰了半天,乘客們也有些累了,大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小憩一會。

廖飛從梁涵那裡借來幾張紙和一支黑色圓珠筆,他一邊思考,一邊在紙上羅列已知的案件線索和信息,希望能從中找到某種聯繫或是突破口。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車廂的氣氛重歸沉寂。

馮碧垚悄悄找到了廖飛,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吞吞吐吐,似乎想要找廖飛去外面單獨說點事情。

這一幕似曾相識,不過兩個人的立場發生了互換。

廖飛想,難道馮碧垚還隱藏著什麼不能在大家面前說的秘密?她為什麼單獨找我說呢?

不過想也沒用,廖飛很乾脆地接受了邀請,兩個人下了車。

關上車門以後,馮碧垚謹慎地向車內望了一眼,拉著廖飛走出一段距離后才開口說話。

此時外面的降雪小了一些,但寒風又颳了起來。

馮碧垚說話的聲音不大,被風吹散了一部分,剩下的才傳進廖飛的耳朵。

「廖先生,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為什麼不在車上說?」

「這件事……我擔心在車上說出來會影響到梁涵的情緒。」

「看來這件事和梁涵有關係,請說吧。」

「其實多年前在學校的時候,梁天愛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朋友。我聽別人說起過,梁涵似乎和梁天愛走得比較近,這兩個人又是同姓……」

「聽別人說的?你曾經見過梁天愛和梁涵接觸嗎?」

「這個,我倒是親眼見到過一次。」

「說說當時你見到的,實話實說。」

「就是有一次放學,我見到梁涵七拐八拐進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小衚衕。梁天愛就在那裡等她,兩個人好像說了什麼,我沒聽見。」

「你覺得是梁涵在為梁天愛復仇?」

「我沒這麼說,我只是提供給你這個信息。」

廖飛思索了幾秒說:「你知道的信息不少,冒昧的問一句,你當年上學的時候很八卦?」

馮碧垚的臉色稍稍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很老實地回答:「可能會有一點吧。」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線索。」廖飛說著,就和馮碧垚一起上了車。

回到車上,廖飛注意到馮碧垚坐在了車廂靠後的位置,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和梁涵坐在一起。

看來高中時代的那些陳年舊事「曝光」之後,她們本就不牢靠的「好姐妹」關係也隨風而逝了。

廖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禁思考起馮碧垚剛剛說的話。

梁涵和梁天愛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又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呢?

如果是梁涵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就是殺害大夥的兇手,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這些問題在廖飛腦子裡轉來轉去,得不到準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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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廖飛:暴雪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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