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超脫物理法則

所以萊茵的釋放者在短短0.003秒就被自己所釋放的言靈給摧毀，因為這極致危險的言靈是連整顆星球都會感到膽怯的力量。不能讓如此溫度與物理元素混合，否則就會重現「通古斯大爆炸」的情形，所有人都會被這極致的暴力所焚毀，包括持有者自己在內。

可爆炸沒有發生，楚子航用自己驚人的微操能力完全控制住了。

煉金元素與物理元素完全分開，這裡僅僅燃燒著十萬度以上的高溫，卻沒有發生該發生的物理現象。現在，這已經不是我們所認知的物理世界，而是龍族所經營千古的……龍族領域！

七宗罪所組成的煉金領域在如此暴力的言靈下被強行撐開，少了一把「貪婪」使得煉金領域「罪與罰」有了空隙，在這極致的對抗中，如此大的破綻已經致命，轉瞬間煉金領域「罪與罰」被強行破開，「萊茵」宛如狂龍般向天衝去。

這才是真正的最極致的對抗，路明非在天空中宛如陀螺般旋轉，「暴怒」、「傲慢」與「白帝」同時染上了輝煌的金色，在金色當中夾雜著陰暗的黑色，如同黑龍的龍鱗！

在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挖掘出了深藏在心靈深處的暴虐。

「啊啊啊啊……嗷嗷嗷……吼……！」

楚子航仰天長嘯，聲音當中已經不存在任何人聲，那是純正的龍吼。

「萊茵」將十萬度的高溫完全隱匿，從外界來看就彷彿是黑色的空氣正在靜靜的燃燒，沒有聲音，因為所有的傳播途徑都被牢牢控制住，從「罪與罰」當中脫離的萊茵盤旋在空洞當中，這隨時都會造成核爆等級的能量被完全的束縛，只要邊緣才顯示出一層詭異的白色光暈。

狂龍向上看去，張開龍嘴，巨大的龍嘴當中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那才是這頭狂龍的真正本質，萊茵將其完全束縛在內的火元素形成了某種燃燒的概念，在這一刻這頭由火焰組成的龍化作了火焰概念的化身，焚天煮海。

路明非猛地抖動斬馬刀「暴怒」，在最後關頭將「暴怒」直接扔了下去。

超過八米的斬馬刀勁直刺入火龍的嘴中，「暴怒」的龍形領域擴散，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造成了暴風般的效果，可以對抗極致領域的只要一樣的極致的領域，在這一刻「暴怒」化作碎片，每一個刀身碎片都在重新構造，青銅與火之王是龍王當中最出色的鍊金術師，可就算是諾頓自己也不會想象到他所塑造的「暴怒」可以變化成如此模樣。

「暴怒」的碎片穿插、組合、重塑，最終化作了一條鋼鐵的龍，在火焰當中遨遊，旋轉，在路明非落下前強行擴散出一個直通楚子航的道路。

路明非咬著「傲慢」，將左手的「白帝」換到「右手」，直衝楚子航。

沒有退路。

這是一條單行道。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諸般叛逆，終被討伐！」

楚子航抬頭，高舉「龍斬」。他確實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他的肌肉裡頭覆蓋著鋼鐵的龍鱗，布滿人體的神經網路被替換成龍的神經，骨髓當中的造血系統所產生的不是人血，而是純正的龍血，每個細小的骨頭都在移動，變化，在楚子航暴血的同時完全層層併攏，賦予他超出常人十倍以上的體能與力度。

路明非已經沒有時間吃驚了，這個時候楚子航是不是「人」已經算不上什麼問題。

現在他的腦海當中，只要一個詞。

那個詞便是……

成功！

「龍斬」與「白帝」終於相撞，這時兩者之間的反應力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這是只要龍的神經才可以支撐的神經反射速度，光速的反應，宛如閃電！

路明非睜開雙眼，他的黃金瞳深處某一點璀璨的金色轉瞬間擴散到整個眼瞳當中。

楚子航這次看的清清楚楚，這璀璨的金色宛如流淌的金色岩漿，頑固、古老與傲慢。

這是一雙固執的握著權柄的眼！

路明非低吟出最初的言靈，整個世界的元素完全靜止。

言靈·黑皇！

最頂級的言靈，最頂級的支配。

最古老的尊嚴。

「白帝」與「龍斬」相互交纏，在最後一刻楚子航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取消了發力，「白帝」輕鬆的彈開了「龍斬」，言靈「萊茵」宛如中了時間凍結般悄然散去。

僅限0.001秒內，楚子航的防護能力全部卸下。

但這已經夠了。

路明非咬著「傲慢」，貫穿了楚子航的胸口。

咚！

路明非與楚子航同時倒地，「龍斬」與「白帝」到最後還是糾纏到一起，落到一旁，路明非咬著一柄劍將楚子航直接釘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路明非鬆開嘴，大口的喘氣。

他深深呼吸，看著已經被龍鱗覆蓋的楚子航的臉，輕輕的說：「你輸了，師兄。」

楚子航沒有說話，他甚至感到茫然。

輸了？他居然輸給路明非了？

到了現在，哪怕他的胸口被「傲慢」洞穿，他也依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毫無疑問這次的發揮已經到達了極致，哪怕是龍王在此他也有信心轟殺。可就算如此，他還是輸了。

如果路明非是靠偷襲、小聰明亦或者陰謀詭計與陷阱來獲勝，那楚子航還不會如此茫然吧。

可不是。

路明非是堂堂正正的，用著決死的攻勢一擊必殺。

「萊茵」的位格遠不如「黑皇」，在不足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黑皇」將「萊茵」驅逐，將楚子航的「暴血」控制，接下來用「白帝」彈開「龍斬」，用「傲慢」貫穿了他！

轉瞬間的攻防，不存在任何僥倖，這便是龍族的戰爭。言靈與言靈，力量與力量，權力與權力！路明非贏了，他的言靈更高，他的力量更強，他的權柄更重！

「……你是誰？」最後，楚子航問出了這個問題。

「卡塞爾一年生，路明非！」路明非說。

這個成功者站了起來，這時楚子航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同時身上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迹，嘴唇裂的口子到處都是，眼皮低垂，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全部呈現焦黑，有些地方還向外冒著血，唯一保存完整的只要披在他脖頸上的紅色圍巾，可就算這保存完整的圍巾，也布滿了黑灰色的灰燼，臟不兮兮。

他真的努力了，為了柳震！

楚子航重新打探了他，認認真真的看著這個狼狽不已的傢伙，深深的嘆氣。

「為什麼你們都不明白……人與龍，是不會共存的。」

「或許你是對的，師兄。」路明非狼狽的吐出一口淤血，笑了，「但，我還是相信師傅，如果是他的話，一定給出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吧。」

「……你會後悔的。」

「如果那就是我的命運，那我甘之如飴。」

人與龍之間的關係，路明非不關心，他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如果可能的話，他情願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抱著力量，也是過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活著。他喜歡這樣活著，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為了活著而活著，沒有什麼大義，沒有什麼必需要遵守的正義，更沒有亂七八糟的責任。

他僅僅想要和家人一起活下去，僅此而已。

他想要在累的時候有師傅會來安慰他，他希望做錯事的時候會有師兄在後面擔著，他要任性一把的時候，卡塞爾學院的所有人都會無條件支持他。他就是如此的自私，如此的具有小農思想……但，這才是真實的他。

所以，他不懂楚子航為何看到師傅與龍王在一起會如此激動，他也不懂楚子航的堅持與責任，可他就是不要楚子航與師傅交手……就是不要！

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守護」的話。

那路明非的「守護」便是守護家庭團結，和睦，僅此而已。

「看來已經結束了。」柳震說。

路明非吃了一驚，身體向後仰去。

「我擦，師傅，有沒有人說過你走路無聲啊！嚇死人了！」

柳震沒有理會路明非的搞怪，而是低頭看著被釘在地上的楚子航，這個時候的楚子航絕對不能算得上「人」，他渾身鋼鐵龍鱗，骨骼凸起，一層像是假面般的面骨龍鱗遮住了他的臉，彷彿穿戴著古代重凱的龍人。

他被「傲慢」貫穿，釘到了地上，理應應該流血，可他被貫穿的地方卻沒有流血，因為鋼鐵的龍鱗將傷口完全堵死，強大的龍血恢復力在癒合創口。如果不是「傲慢」是一把貨真價實的頂級煉金劍，那恐怕楚子航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光靠自身的恢復力就可以將這把劍頂開，然後在短時間內恢復吧。

「就沒有想要和我說的話嗎？楚子航。」柳震沉聲問。

「……人與龍是不會共存的。」他重複自己的論調。

「你身上所流的血，已經遠超卡塞爾學院所規定的穩定值了，現在的你，從生物學上的角度看，便是龍。」柳震說，「你便是最佳的證明……一頭由『人』化作的『龍』。」

「我可以恢復過來。」楚子航忍不住反駁，「這是『暴血』反應，如果我不維持現在這個姿態，那刺入我胸口的這把劍就會要了我的命。」

「在變成全盛之龍狀態前，龍王也是人類形態。」柳震淡淡的說，「和你……一模一樣。」

可以自我控制人類與龍族之間的轉換，可以輕易解除或者提升龍血與人血之間的比例，甚至可以用出遠超自身等階的言靈……就算是三代種都做不到，甚至說次代種可以做到的都是鳳毛麟角，只要一種存在可以輕易做到。

那便是「龍王」。

四大龍王，每個都擁有這個能力。現在的楚子航，豈不就是「龍王」！

「不管你是否承認，你已經進入了『封神之路』，你現在如果在古代，便是所謂的『神』！也就是……龍王。」

柳震微微後退，露出笑容。

「恭喜你楚子航，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混血種當中的初代龍王。」

初代龍王。

所有人都被柳震所說的這句話被鎮住了。

混血種當中也可以誕生「龍王」？

不，或者說，所謂的「龍王」到底是何種存在？

在古代，「龍王」就是「神」，哪怕到了現代，科技已經發達到這種程度，在屠龍者社會當中各種黑科技也是層出不窮，可就算如此，遇到龍王時，也會一次又一次的稱讚龍王為「神」。可想而知，所謂的龍王到底是何等的尊貴。

而現在，楚子航做到了以混血種的身份，與龍王齊肩。

「……你什麼意思？」

「所謂的龍王，並非所以戰鬥力為基準，而所以血脈，說得更清楚一點，便是權柄。」柳震嘆氣，「我可以輕易的擊敗這顆星球上的所有龍王，但我卻不是龍王，因為我沒有權柄，我也不認為我可以手握權柄。可你不同楚子航，你已經握住了權柄，所以你現在……已經加冕為王。」

楚子航一臉懵逼，「權柄？」

「我認為我解釋的已經夠清楚了。」柳震淡淡的說，「就如同上位者可以輕易決定一個凡人的生死般，『權柄』就是這個東西。你沒發現嗎？剛剛你在使用言靈的時候，已經完全與物理規則分開了，這是只要龍王才可以做到的，哪怕是我也做不到。」

柳震頓了一下，緩緩說：「說到底，我還僅僅是一介凡人，無法超脫物理法則。」

「但你已經不同了，你已經可以輕易的分離物理法則，你可以利用言靈創造出自己的世界，甚至可以完全的操控某種概念。現在的你可以做到與四大君王一樣的偉力，區別就在於熟練度與領域大小罷了。」

楚子航完全愣住了，甚至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理解他的狀態。

是啊，他一直使用著暴血，也一直使用著君焰，他確實在變強，也確實可以長時間維持暴血與過後恢復人類的感覺，所以這就給他造成一個錯覺……只不過比以前可以做到的更誇張了一些，可以更加輕鬆的釋放暴血，可以更好的使用君焰，僅此而已。

是啊，所謂的劍聖，其實也便是揮劍比其餘人浮誇少少罷了。

可劍聖經歷上板著指頭都可以數出來，可劍士卻是好像天上的繁星，數也數不盡。

這便是所謂的不同。

柳震大大的張開手，露出笑容。

「人與龍是不會能共存的？不！楚子航，你便是人與龍之間共存的橋樑！」

沒有任何一刻，柳震是如此的閃亮。

楚子航目瞪口呆，路明非用雙手遮著自己的眼睛，怕自己的雙眼被閃瞎。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