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不可思議

事情便是如此，這天我被黑衣人丟到下水道的污水當中，我就在想，這時我就該跟著污水流到世界的止境，我本來來到這裡就沒有任何目的，我只需要呆到時間到了就好了。可這時我往回看了一眼，在被黑衣人的腳踢到污水裡以前，我看到了我的生母的眼睛……那是如何的一種眼睛啊，我經歷過無數次的殞命，也旁觀過無數殞命，萬物終將凋零，殞命終會到臨，我們所能做的並非是驚怖、無望與悲傷，而是安然承受殞命。我陸續是如此認為的。」

柳震頓了一下，呼出一口氣，「如果這是人類因自己的殞命而感應驚怖的話，我也不會轉變心思吧。殞命是如此可駭的一件事，是如此的令人感應怕懼，驚怖是當然，無望也是當然的。不是的……我的生母，我的母親……並非是對自己的殞命而感應驚怖，而是對『我』方才出身就要迎來殞命而感應痛苦。」

這便是母親啊。這是柳震第一次降生的心思。

在500年間陸續修行的柳震，這是頭一次的產生了其餘的心思。

這無關於『變強』，也脫離了『刀』所要思索的事情。

他不該去想這些，他也沒有需要去想這些。

他是『刀』，鋒利的『刀』，銳利的『刀』，刀背瞄準持有者，刀鋒瞄準仇敵。他並非是雙刃劍，哪怕持有者深深的兇險了他，他也僅僅是用刀背瞄準持有者。而對面的仇敵，哪怕是他深深所稀飯的人，只要持有者擺盪他，他的刀鋒仍然會殺了仇敵。

他就該是如此的人。

可就在那一刻，那一剎時。

他在沒有「持有者」的一刻，想到了如此一件事：有人期待著我『在世』。

並非是作為『刀』而在世，而是作為『人類』而在世。

這是一件極為不會思議的事情，他本來便是失實的性命，在他定下了「並非是靠財帛、權益亦大約其餘，而是靠自己細微的四肢而登上頂之座」這個希望后，他就必需要放手應有的『人道』。因為他的天資真的太尋常了，如此尋常的天資如果不如此做，是不會能變強的。

為此他捐軀了一切，為此他喜悅背負一切。

因而，才有了他……柳震柳震。

就在這一刻，沒有了『持有者』的這一刻，面臨著深深渴望著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母親……

他擺盪了。

下一剎時，品德被替換了，因為其時或是嬰兒的他，被槍彈貫串了頭顱，他死了，然後他又被踢入了下水道的污水內，他面臨了勢必的殞命。

而新的品德，繼承了舊品德的希望……

「在世，以自己的意志。」

就在這一刻，並非是『柳震』，而是『上杉柳震』……降生了。

「我是不會死的。」柳震展開了眼睛，「我要搶救這個世界，我要守護這個世界，為了我自己，為了我所關心的全部人，為了……『在世』！」

他站了起來。

這時路明非才驚覺，柳震的傷勢已經病癒，他黑暗的制服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上一刻他的心臟都被掏了出來，可這一刻他卻以全盛的姿勢新生。很難相信他或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不會能是心臟被取出來還可以在世，一個人類不會能在短短時間內將被取出來的心臟再生完……人類是做不到這些事情的。

那他什麼東西？

龍嗎？

路明非不確認，只是茫然的看著他，感應不寒而慄。

「回復你方才的問題。」柳震淡淡的說，「僅有在夏彌確認我曾經最虛弱的狀態，然後以最強盛的武力將夏彌打趴下，他這般的伶俐人才會覺察到一件事，一件他早該確認的事情……護衛世界和平，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從袖口當中抽出了一個碩大無朋，芬里爾六式！

「清楚了就回去吧，小徑。」他的嘴角上揚，像是裂開一樣彎起了，好像惡魔笑顏，「循環不止？不，這個循環在這裡就停下了，阻止循環的人……是我！上杉柳震！」

哐啷！

這把刀著實是太大了，門板般的刀身，裡面藏著其餘武裝。它就像是猙獰的弒神之狼，無時無刻渴望著痛飲神的血液。而現在，在古代被尊稱為『神』的龍王就在那邊，它正因期待而發出歡愉的嗡鳴聲。

「現在，就讓我告訴你這凡間的真諦吧。」

柳震吐出最後一口血沫，雙手握緊芬里爾六式的刀柄，倒拖著縱身躍起。

「公理便氣力，氣力便公理，吾便氣力，吾便……公理！」

咚。

柳震反手將耶夢加得甩開，作為龍王大約一輩子都不會能會體驗到如此的感覺。他高高在上，算無漏掉，在千年前就算是那些皇帝大臣，在他眼前也僅僅是玩偶。可今日他卻切身子驗了一把那些平居輕輕吹一口氣就可以解決的凡人的感覺。

他就好像破布一樣，被拋棄在了地上。

耶夢加得直到現在，或是沒有理解到事情的。

他唯一可以確認的便是……他已經在龍化的環境下，被人從高速移動當中抓住，然後狠狠的撞到牆上，這以後又被垂手可得的扔到了地上。

好像一塊破爛抹布。

耶夢加得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柳震。

他的胸前纏了一塊黑布，從黑布當中還可以看到血從中緩緩流出來，那是理當被洞穿的傷口，別說是人類了，就算是龍王，如果心臟被取出也是重傷，包含耶夢加得在內，如果受到了心臟破裂的重傷，最好恢復的方法並非是硬扛著傷勢苟延殘喘，而是的進入沉眠，在恆久的時間內恢復傷勢。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類……在心臟破裂的完全上，居然還多餘力將一頭龍王打趴下？

「你不是人類！你也不是龍！你是誰！？你是誰！？」耶夢加得怒吼。

他想要站起來，可倏地腳軟了下去，這導致他不得不必雙膝撐住自己的體重，平衡毀壞的結果便是他的身子前傾，為了防止自己的頭撞到地上，他用雙手支持柱身子。

雙膝下跪，雙手伏地，頭深深低下。

好像膜拜。

「卡塞爾二年生，上杉柳震。」柳震淡淡的說。

柳震的身份有許多，他的傳奇可以說三天三夜，他的所作所為也足夠驚人。他是八岐家屬的前任身邊的人們長，是當過日本影皇的女人，同時他的武力與威懾力哪怕已經離開日本多年也足以威懾宵小，在日本，他並非是作為人類來獲取尊重，在日本，他被稱為「神」。武建御雷神！

他該當是神，由人類選出來的神。

而龍王也是神，控制了凡間權柄的神！

這並非是人類與龍王的戰鬥，而是神與神之間的戰鬥！

耶夢加得低語出言靈，陳腐森嚴的語言分散在整個空虛當中，他在與楚子航對決的時候沒有用像樣的言靈，因為他曉得這對楚子航是沒用的。龍王與龍王征戰靠的始終都不是什麼言靈，是權柄！是氣力！是一語破的的廝殺！

可對於凡人就不同了，龍王控制著權柄，這是對世界的安排權，凡人無可侵犯。

一個斬新的言靈，這個言靈沒有被記載在卡塞爾學院的教科書上，人類對龍王的認識太少了，乃至連龍王的手法都沒有全都摸索出來。

現在，一個龍王暴怒了，他要毀滅世界！

言靈·死神之鐮！

大地倏地下落，空虛當中的碎石與鋼筋不正常的浮在空中，空氣中閃過靜電般的電火花，強烈的典禮和磁化結果攪擾著整個世界，鐵軌融化，金屬液體懸浮起來，纏繞著耶夢加得扭轉。那些亮光的液滴不斷地碰撞燃燒，雜質化為灰燼墜落，剩下的液滴越來越亮堂。龍王也言靈淬鍊著自己的武器，最後，這些液滴碰撞冷凝，在耶夢加得手中，化為一柄造型詭異的巨大武器，就像收割性命的鐮刀。

耶夢加得靠著死神之鐮的支持站起，他不該膜拜，現在他只感應屈辱。

可就算如此，他也可以感覺到身子裡面的震動，柳震在接觸他的一剎時動用了震勁，這震勁非但將他引以為傲的龍化之軀骨骼與肌肉形狀擊潰，同時殘留的勁力還在攪擾他的運動神經。

大地與山之王號稱可以識破凡間全部的「眼」，這是武學巨匠一輩子都未必可以做到的事情。耶夢加得不需要時間與履歷的淬鍊，就可以做到武學巨匠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可現在他的武學卻在柳震的眼中顯得那麽的尋常與漏洞百出。

「凡人……！」耶夢加得暴怒。

好像被爆炸給炸出去般，耶夢加得向著柳震飛奔而去。

柳震卻動也沒有動，乃至連拳頭也沒有握。他一隻手拖著芬里爾六式，另一隻手天然下垂，兩腳也沒有計較重心，臉上仍然是那般的掉以輕心。

耶夢加得一眼便看出來他完全就沒有半點的技擊本領，哪怕拿著巨大的武器，也僅僅是當做一把隨意擺盪的巨錘。耶夢加得追念著他與柳震比武的剎時，幾乎都是他被不會視的高速衝擊所擊敗，兩次比武都是剎時候出勝敗，耶夢加得確信柳震僅僅是有著無法理解的身子本質而已，只要可以跟得上他的速率與氣力，就可以壓著他打！

最強的屠龍者，如此！耶夢加得擺盪死神之鐮，瞄準柳震的腦殼，一斬而下！

咚。

柳震根據必然的節拍，以腳底輕輕的踏著大地。

死神之鐮以毫釐之差偏離了。

「怎……么……？」

直到這時，耶夢加得還沒有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他在高速衝擊的同時，身子的平衡再次被毀壞了。

大地以波浪狀的震動毀壞了在飛奔的耶夢加得的奔跑平衡，他已經舉起了鐮刀，可在他揮下的同時，平衡被毀壞的他就算反應力再快，也止不住擺盪的手。

柳震一動不動，僅僅是跺了一下腳，就毀壞了耶夢加得一切的合計與貪圖。

轟……！

這以後，才是攻勢。

一剎時，柳震腳底的碎石好像地雷一樣，爆炸了。

龜裂的大地非但垂手可得的毀壞了耶夢加得平衡，也帶來了殞命的槍彈。碎石往四面八方飛散，就猶如近距離扣下扳機的散彈槍。

「……！」

耶夢加得覺察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他的平衡被毀壞，雙腳被波浪狀的震勁所彈開，手中的鐮刀也揮了出去，他幾乎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在他被彈開的下一個剎時，跟著霹靂的沉重聲響，跨越百顆以上的大小碎石擊中了他的身子。因為衝擊力道太強，耶夢加得的身子以驚人的速率向後方飛去，然後在地上翻騰數圈，陸續到數公尺處才停下。

「……這便是你的儘力了嗎？」柳震淡漠的問。

痛得幾乎要落空認識的耶夢加得，這時聽見了柳震清靜的好像抹殺情緒的問題。

「真令我掃興。」他說。

耶夢加得狠狠的咬住牙齒，他不該如此脆弱，被碎石直擊又如何了？被扔到地上又如何了？他是龍不是人，這就算是運動健將也會痛不欲生的傷勢，對他來說僅僅是喘口氣就可以恢復。他的死神之鐮還沒有揮出，他右手的提爾之手也沒有破裂，他還能戰鬥！

他仰面，第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面前的柳震。

好像剎時移動。

「……！」

速率，快到已經無法反應的地步。

咚。

柳震再次頓腳。

這是他第二次的頓腳。

第一次頓腳，大地的震動出現波浪狀，非但毀壞了耶夢加得飛奔時的平衡，同時也趁勢讓死神之鐮瞄準的指標傾斜，在那以後更是有無數碎石炸裂起來，將耶夢加得擊飛。這一手雷震腳一舉三得，讓耶夢加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這第二次，卻沒有那麽多的考究。

因為這一腳，便是為了讓耶夢加得起來的。

巨大的震勁順著大地衝進耶夢加得的身子，耶夢加得的身子就好像被控制了一樣整個跳了起來，有傳言說知名的武學巨匠在蒙著眼的環境下都可以在比武的剎時就判斷出敵手的攻勢，同時還可以在高速比武當中安排仇敵的動作，使得自己的攻打見效的同時讓仇敵迫不得已。

他曉得武學到達必然的地步，安排仇敵的身子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他卻歷來不曉得，一個人的震勁本領，居然可以經歷大地的前言，控制一頭龍王的動作！

欠亨武學？不！是武學到達了不會思議的地步，一舉一動皆是凡人眼中的奧義，所以天人合一，萬物皆歸！

「咕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