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後院的地窯

「啊啊，臣風哥哥救我啊！」

「清清，是我，是顧叔叔。」

「嗚嗚，顧叔叔，可嚇死我了。」葉清清聽著熟悉的嗓音，再抬頭看向眼前高大的人影，頓時一頭撲上去，抱著顧寒冬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顧寒冬哭笑不得看著拱在自己身前的小腦袋，顧臣風命苦，家裡就他這麼一個獨苗。

以前，顧寒冬也羨慕過別人家有個閨女可人疼的，這會兒被葉清清抱著，心裡瞬間就滿足了許多。

「丫頭，叔叔給你帶好東西回來了，咱們回屋去看?」

「嗯嗯。」

顧寒冬拉著葉清清走回主屋后，才發現掉地上的油燈忘了撿回來。

「清清，你先坐著，叔叔出去拿油燈。」

顧寒冬才轉身，葉清清就急著跟了上來，她怕黑，不敢一人在屋裡待著，特別是黑燈瞎火的情況下。

「膽子這麼小，不在屋裡待著，還亂跑什麼?」

隔著一道門帘，葉清清都能聽出顧臣風語氣里濃濃的嫌棄，她揪著手指靠在牆角，一直到顧臣風進屋把油燈重新點亮后，她都低著頭沒吭聲。

「清清，不怕了。」顧寒冬沒好氣的瞪了眼顧臣風，然後將葉清清拉到炕上坐著。

「臣風是去後院拿面了，地窯里隔音不好，他聽不清你喊，你……」

「爹，你跟她說這個做啥?」顧臣風一臉無語的看著顧寒冬，葉清清才來一天，他怎麼就把家裡的實底交了。

葉清清：「……」

她抬頭一臉迷蹬的看著顧臣風，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上的面碗。

「那你下次帶我一起，我可以給你掌燈。」

「你倒想的美，我才不……」

「臣風，去把爹放院里的東西拿進來。」

顧寒冬聲音一沉，顧臣風就跟被馴服了的大狼狗一樣，耷拉著耳朵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他提著兩個大大的獸皮袋子走了進來，當葉清清湊上前的時候，顧臣風眼底明顯閃過一抹警惕。

「臣風，打開。」顧寒冬無視顧臣風的黑臉，笑呵呵的指著袋子里的東西讓葉清清看。

「這是今天東家給的大米和白面，年下咱們可以包頓餃子吃了，還有這個，叔叔給你扯了二尺花布，你抽空給自己做件新衣。」

「剩下的這些是叔叔的一個好朋友給的，他家二閨女剛好比你大一歲，這些衣服舊了些，你別嫌棄。」

「顧叔叔，我……」葉清清才收回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昨天從葉家走的急，除了身上的衣服，她什麼都沒帶出來，沒想到……顧寒冬考慮的這麼細，出去一天，還不忘給她張羅這些。

「你放心，欠姓黃的四兩銀子，叔叔已經給了，他們再不會上門來鬧事了。」

「爹，你和東家借錢了么?那可是四兩，頂你一年工……」顧臣風聽著直皺眉，他瞥了眼葉清清哭花的小臉，心頭一陣煩燥。

「臣風，你明天把家裡原先備好的棉花和藍布碎料找出來，給清清做冬衣用。」顧寒冬無意多說，只指揮著顧臣風去放東西。

「留一些出來，明早給清清煮粥吃。」

顧臣風不情不願的應下，轉身提著麵粉和大米就要走，顧寒冬後面的話還未說完，他已經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葉清清低頭抱著半包的衣服和花布，抽了抽鼻子后，才起身去了廚房。

灶台里升著火，火光照亮了四周，顧臣風正站在灶台前，用手捏著貼餅往鍋里甩，聽到腳步聲時，他身形一僵，卻沒有回頭。

「臣風哥哥，中午剩的芋頭也熱一熱吧。」葉清清走過來，想要幫忙時，卻發現她根本不會貼餅這種技術活。

「嗯。」

「臣風哥哥，我喝米糊就好，大米留著過年吃吧。」

「……」

「臣風哥哥，你放心吧，我現在……不會跑的。」葉清清隱約猜到顧臣風不高興的原因，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暫且安安他的心吧。

而且，她就算想離開這裡，也要先還了他們家的錢，還有人情。

顧臣風依然沒有扭頭看她，葉清清也不介意，只安靜的站在一旁，暗暗在心裡記下他做餅的步驟。

等到貼餅差不多做好后，顧寒冬也拿了油燈過來廚房。

他看著碗里的幾塊粉粉嫩嫩的芋頭，眼神不解的看向兩人。

「顧叔叔，這個是芋頭，我們今天上山挖的，您嘗嘗看，挺好吃的。」

顧臣風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葉清清就主動解釋了起來。

卻不想，她才說完，顧寒冬的臉色就變了，他一臉嚴肅的看向顧臣風，語氣也變得嚴厲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