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爸爸就是爸爸

「是你帶清清去挖的?」

「是，爹。」

「你讓她吃了這個?」

「嗯。」

「顧臣風，你是餓急眼了，還是糊塗了，怎麼能讓她吃這個?」

「你後院藏的那些東西都是給誰的?」

「簡直是胡鬧！」顧寒冬說著，就站起身往門外去了，好半天後，他提了半罐綠豆進來放在桌上。

然後葉清清看到他在往鍋里舀水……像是要煮綠水湯。

而，被顧寒冬狠狠訓斥的顧臣風，一臉面無表情的站在桌前，半響后，才憋出一句話。

「爹，是我沒看好她，您罰我吧。」

「別，顧叔叔，不怪臣風哥哥，都是我，是我非要去挖這個，而且……」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整懵的葉清清總算理清了其中的頭緒，她一臉認真的看向顧寒冬。

「這個芋頭是沒毒的，顧叔叔，您相信我，我和臣風哥哥吃過之後都沒事，不信您看，我現在好好的，沒有一點不舒服，臣風哥哥也好好的。」

葉清清說著，還站到顧寒冬面前，伸著胳膊伸著腿的跳了跳。

「顧叔叔，這些野生的芋頭我們山上就有，我和我娘經常去挖著吃，從小就吃……」

為了讓顧寒冬信她，葉清清努力的在撒著謊，盡量說的合理又可靠。

「清清，別說了，都是叔叔不好。」顧寒冬心裡很是愧疚，是他把人家閨女領回家的，可卻連一頓飽飯都給葉清清吃不上。

他心裡難過，葉清清聽著更難過。

她只好繼續給顧寒冬解釋著：「顧叔叔，之所以大家會認為這個芋頭有毒，是因為野生的芋頭很難分辯，人們有時候會將某些植物的根莖認錯，而最重要的是，芋頭是不能生吃的，必須用大火一氣煮熟，或者……」

葉清清把她所知道的，都變換成了最通俗易懂的白話，好不容易說服了顧寒冬，看著他吃下第一塊芋頭時，葉清清心裡竟升起一絲滿足感。

艾瑪，爸爸就是爸爸，可比兒子難哄多了。

「顧叔叔，你放心吧，我就是再餓，也不會飢不擇食到逮什麼都吃的，我可是個愛惜生命乖寶寶。」

葉清清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抓起桌上的貼餅就往嘴裡塞。

「顧叔叔，咱們快吃飯吧，不然這餅子都涼了。」

「清清，慢點吃。」顧寒冬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裡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晚飯之後，葉清清主動提出要刷碗，顧寒冬捨不得她動手，硬是把她勸回的屋，還叫顧臣風給她那屋的炕火添了木炭，又往鍋里加了水溫著。

前一晚太累，葉清清都沒怎麼的洗漱，這會兒洗過臉想要脫了襪子燙燙腳時才發現，昨天腳底磨破的地方已經和襪子粘在了一起，她使勁一拉就是鑽心的疼。

無奈之下，葉清清只好連襪子一起泡在水盆里，等到乾涸的血漬被泡開后，她才咬著牙將襪子脫下來。

葉清清疼的出了一身的汗，擦乾腳后，她瞬間就攤在了炕上。

一夜無夢，第二天，她照樣是被一陣雞飛狗跳聲吵響的。

是真的那種雞叫狗吠，葉清清就不明白了，這別人家的雞和狗，怎麼就這麼願意到顧家的院外叫喚呢?

明明她白天看的時候，幾戶人家中間隔著好遠的。

葉清清從炕頭摸到烤乾的襪子穿上，然後穿好衣服出門倒髒水，洗臉之後開始梳頭。

這期間，她一直皺著眉尖在想，該找些什麼東西來代替牙刷呢?

這一天天的不刷牙，實在是受不了。

然而，還不等葉清清想出什麼好辦法時，就聽得院門被人推開，一個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少女走了進來。

葉清清仔細想了想，隱約記起她們應該是顧家大伯家的大娘和二姐。

「大娘，二姐，早上好啊。」

葉清清本著為顧家父子長臉的原則，主動的上前打招呼問好。

可，人家只是對她笑了笑，就直接沖著西屋的廚房奔了去。

「昨兒個晚上就聽寶山說他二叔回來了，我約抹著，你這去了一趟縣裡，給蘭子扯的花布也該拿回來了吧?」

劉春梅一進屋就一臉笑的說著，還不等顧寒冬開口，她就自來熟的坐到了矮桌前，順手拿了一塊貼餅遞給身後的顧蘭。

「蘭子，你前兒不是還誇你二叔家的貼餅好吃么?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快坐下吃啊。」

「大娘，這是我爹一會要帶走的乾糧。」

顧臣風正在灶台前舀米粥，看到她們時，他連忙將鍋蓋蓋嚴實些，轉頭一臉不忿的看著已經吃了半塊餅的劉春梅。

「而且，我們家也沒細糧了，就剩不多點棒子麵，還留熬年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