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邊城 第一章（21）

曹雄從草叢中冒出頭來，扣動了手中鳥銃的扳機，一團火焰噴出槍口。ＷＷＷ.ＮＩＵＢＢ.ＮＥＴ「啊！」一個營兵中彈大叫一聲倒下了。看見山林里的幾條山路上有許多人叫喊著往這邊趕，陳玉軒說：「哨長，你看，又來了好多人，怎麼辦？」「趕緊把受傷的人抬走。」王京山指揮著，「陳玉軒、覃飛！」「?！」陳覃二人回答著。王京山說：「你倆跟著我一起作掩護，其餘的趕緊撤！」幾個兵便背著傷員離開了。「放！」王京山一聲大喊，陳玉軒和覃飛一齊開槍還擊，正在埋頭往山頭衝鋒的兩個黑衣人應聲倒下了。

守備楊梨騎在馬上，帶著一支全副武裝的馬隊從城門洞里衝出來。這是一座小小石頭城，城門上刻著「得勝營」三個大字。得到老屋哨營兵遇襲的消息后，楊梨調動了得勝營的部隊趕往救援。「咴。」楊梨突然在一處山邊勒住馬頭，後面的馬隊也跟著停下了。聽到了來自山上的隱隱槍聲，楊梨揮了一下手跳下馬背。眾士兵也紛紛跳下馬，他們追著槍聲向山坡上攀爬。

「沖啊！」經過一場激戰，曹雄終於領先衝上了營兵們佔據的山包。許多黑衣人也沖了上去。但山包上很是靜寂，曹雄四處看，罵道：「娘賣的，讓他們跑了。」正打算收兵下山，突然聽得山下槍聲大作。曹雄一驚：「怎麼回事？」曹大明急急跑過來：「二叔，好像是得勝營調兵過來了。」曹雄問：「娘賣的，來了多少人？」曹大明說：「不算太多，應該有二三十個。」曹雄說：「那就不怕，衝下山去，趕走他。」曹大明於是一把舉起了刀：「弟兄們，沖啊！」

「沖啊。」黑衣人如黑旋風般回頭便往山下沖。楊梨正在往山上舉槍瞄準，突聽得吶喊聲動地而起，黑壓壓的人群鋪天蓋地而來。「?」的一聲槍響，一個士兵中彈倒在楊梨身邊。楊梨蹲下，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另一個營兵爬過來：「楊守備，老屋哨的士兵已經撤回營盤裡去了，我們已經有三個弟兄受傷。他們人太多，怎麼辦？」「老屋哨的兵脫險了就好。」楊梨指指地上的士兵，「快背上他，我們也撤！」

「快，快，快把大門頂上！」王京山帶著幾個兵扶著傷員退到了黑營盤石頭圍子里。幾個士兵忙把厚重的門關上，還加了石頭來頂住。憤怒的鄉民窮追不捨，圍困了坐落在山頂的老屋哨。一夥鄉民已經來到了黑營盤外，有人拚命在擂門：「開門，開門！」王京山吹響了竹哨，十幾個士兵從四處集合到院壩來。王京山指揮著：「把好各自的哨位，不要隨便開火，也不能讓一個外人衝進來！各就各位，快！」士兵們便紛紛散開，有的把守在城牆上，有的上了碉。外邊的人越圍越多，天色變黑，無數火把還在往這邊靠攏。一具被打死的村民的屍體擺放在地上。

「把兇手交出來，交出來！」外面的人在大聲吼叫。王京山爬上矮城牆的垛子口，對下面喊話：「鄉親們，你們都趕緊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派代表過來談。」「不行！快把人交出來，交出來！」下面喊聲震天。大隆帶著幾個漢子用一截樹筒子榨油般齊力撞擊大門。王京山大聲地說：「你們聽著，這裡可是老屋哨，是辰沅永靖兵備道的軍營，誰敢擅自闖入，格殺勿論！為首鬧事者將凌遲處死、誅滅九族！」黑衣人被他的話震懾住了，大家停頓了一會兒。奎爺趕過來問曹雄：「寨主，怎麼辦？」曹雄沒有回答。這時旁邊又開始騷動起來，有幾個蹲在城牆下的黑影在搬運一些茅草，並突然點燃了火。看見城下騰起的火光，王京山吹了一聲竹哨，陳玉軒趕緊往碉上跑。

「狗日的，反了他娘的！」曹雄突然一吼，帶頭往前沖。「沖啊！沖啊！」鄉民們開始攀爬營盤不高的石牆。曹雄帶頭攀上了牆頭，與幾個營兵搏殺，一個營兵受傷歪倒。突然，黑營盤碉上響起來了密集的火槍聲，幾個鄉民受傷從牆頭跌落下來。一個營兵衝出來揮刀砍向曹雄，曹雄見勢不妙，騰身而起跳落到了牆外的草地上。曹雄落地又大聲喊：「不要後退，沖呀，趕緊上！」後退的人們又圍過來。奎爺上前一把扯住曹雄：「寨主，快莫把事情鬧大了！」

這時，碉上燃放起滾滾的狼煙。狼煙是紅黃色的，在夜空中尤為耀眼。不一會兒，遠處的另一座山頂的碉接到了信號也放起了狼煙。鄉民們都傻眼了。奎爺見勢不妙：「寨主，事情搞大了，趕緊叫人撤。」曹雄猶豫了一會兒才大聲喊：「鄉親們，撤，趕緊撤！」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