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蘇瑾安覺得回到京城的這幾個月比在淮嶺過的十幾年都累,每天除了向長輩們請安,還要和各房的姐妹們「好好」相處。最讓蘇瑾安頭疼的是,不能像以前一樣跟著蘇穆揚到處跑了。

蘇瑾安原來還想著回到京城可以看看古代都城的繁華,可惜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她看到的只有深宅大院,雖然目前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勾心鬥角,卻也不乏一些喜歡耍一些小聰明的人。

幾個月下來蘇謹安一直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她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蘇穆揚的院子了,以前在安南她住在蘇穆揚的院子里都沒問題,可現在她去的稍微勤快點就有人「教導」她:女子要蕙質蘭心,與其瞎跑不如學學女紅等等,聽的蘇瑾安想撞牆。

又一場冬雪過後,蘇瑾安有點感冒了,為了躲開一些人際交往,她果斷地順勢病倒了。反正當初解釋為什麼不公開生了龍鳳胎時就說是她身體不好要壓著才能長命百歲的,她現在就乾脆利用一下好了。

她這一「病」就是好幾天,所以這幾天蘇老夫人都免了她的請安,除了需要應付一下來「探病」的人,蘇瑾安過的還是很輕鬆的。

這幾日蘇瑾安每天就是看看書、睡睡覺終於有了點在淮嶺時的感覺,不過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今天剛吃過早飯蘇瑾安準備欣賞一下雪景,陶冶一下情操時便迎來了她二伯蘇耀的三女兒蘇嬋,雖是庶出卻由於她於蘇娟也是雙生子而得到了蘇家人的關注,致使兩姐妹的生活與嫡女相差不多,也養成了她們嬌蠻的性格,尤其是蘇嬋,簡直就是典型的目中無人,自命不凡,蘇瑾安看見她就有點頭疼。

蘇瑾安初到蘇府時就見過這兩姐妹,兩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十分相似,只是蘇嬋顴骨附近有顆小黑痣,所以可以輕易分辨出兩人的身份,在蘇瑾安沒回來之前她倆一直是蘇府的香餑餑,可蘇沐回來后表示蘇瑾安與蘇穆榮也是雙生子而且還是龍鳳胎,只是他們出生時有位雲遊的道長說想要蘇瑾安一生平平安安,在她及笄之前最好不要公開,否則便會折損運氣,所以當時才沒有通知家裡人,現在蘇沐一公布他們便成了府中的焦點,直接導致蘇嬋姐妹感覺受到了「冷落」,所以蘇嬋便時不時以各種借口往蘇瑾安身邊湊,想要看看這對「龍鳳胎」有什麼不凡之處。

上次與蘇嬋姐妹見面便是在老夫人處,蘇嬋曾經明裡暗裡試探過她,估計是想看看自己的城府如何也好保住自己香餑餑的地位。蘇瑾安加起來都活了三十多歲了還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嗎,所以蘇瑾安怎麼也不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糊弄了呀,於是蘇嬋便覺得蘇瑾安不簡單,聽說蘇瑾安病了便前來探病了,一開始蘇瑾安實在不想讓她來破壞自己的心情便一直避著她,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的「病」算算也該好了,所以便沒有讓人攔她。

蘇瑾安半靠在屋裡的軟塌上,蓋著一條虎皮毯,一頭秀髮沒有梳起任由它們散在肩上,看起來確實有幾分虛弱,蘇瑾安一邊擺弄著手邊的茶杯一邊等著蘇嬋進來。

不一會兒紫珠便將蘇嬋引了進來,蘇嬋一進門便看到了「病態」的蘇瑾安,不由關切到:「妹妹好些了嗎?早就聽說你病了,卻一直沒來好好探望,今日聽說妹妹起身了便過來看看。」

蘇嬋今年十五歲,名義上比蘇瑾安大一歲,因為沒人知道蘇瑾安是養女,都以為蘇瑾安與蘇穆榮是雙生子今年十四歲,於是她便成了蘇瑾安的「姐姐」,還好蘇瑾安這麼多年也習慣了自己的年紀,不然非得被她叫吐了不可。

「讓二姐記掛了,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二姐隨意坐吧,我就不招呼你了。」蘇瑾安回到。

蘇嬋笑著坐在蘇瑾安旁邊道:「一家人還說什麼招呼不招呼的,我今日就是來看看你好的怎麼樣,過幾日是大姐的十六歲生辰,到時候家裡的小輩們都會一起聚一聚,你剛回來還沒有都與大家見過面,我這不是怕你錯過嗎。」

「據說大姐生辰的時候家裡的親戚都會來呢,以往都沒有人這麼大辦過生辰禮呢!」蘇嬋接著說道,話里還透著女孩子常有的羨慕和嫉妒。

蘇瑾安只當沒有聽到,接著道:「是嗎?可能是大伯比較寵愛大姐吧。」

「才不是呢!」蘇嬋反駁道「大伯平時嚴肅的很,對子女管教很嚴厲的。」說著,蘇嬋又往蘇瑾安身邊湊了湊小聲道:「我聽我姨娘說大伯好像要趁機宣布大姐的婚事,畢竟大姐都十六了,再不出嫁就晚了。」

蘇瑾安聽的有點無語,十六就要嫁人了還嫌晚,都不到法定婚齡好吧,古代女人真可憐,還好她現在是十四,等等,十四,那豈不是再過兩年她也要被嫁人了嗎,蘇瑾安突然覺得自己的病可能有點複發了,

「妹妹!妹妹!」蘇嬋看蘇瑾安一臉不情願,叫她又沒反應,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蘇瑾安回神到:「啊?你說什麼?」

蘇嬋只好又問了一遍:「我說大姐要嫁人了,你不替她高興嗎?怎麼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蘇瑾安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我當然替她高興,只是畢竟嫁了人就不能常見面了,有點遺憾而已。」

「還是妹妹想的多,瞧我,整天就知道瞎高興。」

「哪有,你不也是為大姐高興嘛!大姐知道了會開心的,不過是因為要宣布婚訊才決定操辦生辰宴的嗎?」

「應該是吧,據說大伯為大姐尋了一門非常好的親事,說是會對大伯的仕途有幫助呢!」

「是么,那確實是好的。」蘇瑾安違心地說著自己的觀點,拿女兒的終生大事換取自己的仕途蘇瑾安可不認同,看來這生日宴她是躲不掉了。

蘇嬋自顧自的一邊說著自認為蘇瑾安可能會關注的事,一邊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關於三房的事,看蘇瑾安一直淡淡的沒什麼反應,便起身告辭了。

蘇嬋走後蘇瑾安便自己發起了呆,紫珠和夏曲明白她這是在想事情便默默退了出去。快到中午時蘇瑾安將紫珠和夏曲都叫來問道:「粉霜到了嗎?」

夏曲和紫珠對視一眼:這是有什麼事情嗎?夏曲回到:「還沒,不過快了,最晚後日便可到了。」

粉霜也是蘇瑾安的貼身丫鬟之一,不過她曾在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黑羽門受訓過,身手不凡,是蘇瑾安的得力助手之一,在回京城的時候蘇瑾安讓她留在淮嶺收尾,晚點再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紫珠見蘇瑾安不說話便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讓粉霜去做?」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對了紫珠,將大伯蘇政的資料重新理一下給我。」

「大老爺?回來之前小姐不是把大房和二房的背景都摸清了嗎?」

蘇瑾安沒有回答紫珠的疑問,只說「我要再看一遍,資料要盡量詳細一點。」

「好的。」紫珠也沒有多問。

今天通過蘇嬋的一些話都透出大伯很厲害的樣子,蘇瑾安覺得她這個大伯可能有點不一般,看來她要好好「關心」一下這位低調的大伯了。

今天蘇嬋還提醒了她一件事,那就是——親事,古人都喜歡早婚,他們剛回京城,他爹蘇沐的官位雖然不是很高,但蘇家背景深厚,大哥二哥都已經是適婚的年齡了,有心人估計已經在打聽了,外面的事情她暫時管不了,但這府里嘛,想動心思的估計也不少,看來她得上點心了。

轉眼又是數日,蘇瑾安的「病」也已經好了,恢復了每日早起請安的日常,明天便是蘇梓的生辰了,因為大家都住在蘇府,所以並沒有發請帖,只是前天蘇梓竟然親自來請了蘇瑾安,讓蘇瑾安沒有辦法拒絕而且還得好好準備一份禮物。

今天一早蘇瑾安給老夫人請安時便借口要給蘇梓一個生辰驚喜請求出府看看,蘇老夫人也沒有多加阻攔,只是吩咐讓她注意安全,多帶幾個嬤嬤和隨從,早點回來之類的便准了,然後蘇瑾安又向她娘親報備了一下便順利出府了。

蘇瑾安並沒有帶什麼隨從,反正這幾年跟著蘇沐也練過一些拳腳,再加上在現代時跟她警察老爸打過一些基礎,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她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就只帶了夏曲還有老夫人安排的車夫,說是蘇府最好的車夫蘇瑾安也不好拒絕。

蘇瑾安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面的街道上的行人和小販才覺得自己終於聞到了點生活的氣息,再憋在府里她覺得自己都要抑鬱了。

隨著不斷靠近主街區,人流越來越密集蘇瑾安便下了馬車,對車夫道:「前面挺擠的,正好我需要進店裡逛逛,你隨意吧,午飯過後還在此處等我就好。」

車夫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看著這位三房剛回來的三小姐有點不放心:「小姐,還是我跟著您吧,被人衝撞了可怎麼好。」

蘇瑾安好不容易才出來,怎麼能帶著尾巴呢,於是果斷拒絕:「放心吧,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不會有事的,況且我的丫頭會點拳腳功夫,小事可以應付。」說完給夏曲使了一個眼神。

夏曲立馬會意,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塞給車夫道:「大哥,我聽說嫂子最近身體不好,正好小姐要去給表小姐挑選生日禮物,估計還要許久,你何不買點補品回去看看。」

車夫連忙將荷包退了回來,有些窘迫道:「這怎麼可以,我出工的時候怎麼能回家呢。」

蘇瑾安覺得這人真是不會變通,只好接著勸到:「你拿著吧,回去看看也好,我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也不喜歡不熟悉的人跟著,你回吧,我不會和老夫人說的。」

看著車夫猶豫不決的樣子,蘇瑾安直接將荷包扔給他道:「我娘讓我日落前回府,我不用你跟著,剩下的時間你隨意就好。」然後就轉身走了,夏曲看了他一眼便跟著走了,只留下車夫在原地糾結。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蘇瑾安感受著這難得的煙火氣終於覺得自己像個正常人了,這街道雖然沒有現代的商業街繁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但蘇瑾安並沒有流連於這些熱鬧,而是隨著夏曲直接走進了一家裝修低調卻處處精緻的店面——琳琅閣。

蘇瑾安剛進門便有店裡的小哥過來打招呼:「這位小姐歡迎光臨本店,不知小姐可有什麼需要小的效勞的?」

蘇瑾安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地看著店裡的布局:門面、傢具以及貨架均用上好的鐵梨木打造,店鋪分為上下兩層,她們現在在的一層是大廳,大約有十幾個貨架,整齊地擺在地上,上面擺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有各種飾品、古玩和一些別國的小玩意,旁邊還有提供茶水、休息的地方,蘇瑾安滿意地點點頭。

看蘇瑾安不說話,小哥正準備好好介紹一店裡的寶貝時,夏曲不等他開口便將一塊約兩指寬一指長的墨玉牌遞給他:「你們老闆呢?」

店小哥看著手裡色澤純正通體烏黑沒有一絲雜質的墨玉有點傻眼,就算他再不識貨也知道這玉牌的價值簡直是千金難求啊,就在他對玉牌各種欣賞的時候,夏曲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店鋪開張時老闆說過的話:咱們這家琳琅閣是一家連鎖店,意思就是說這是一家分店,在其它不同的地方也有咱們的店面,在這裡工作除了要遵守員工條例還有一點需要注意,就是由於咱們的店鋪比較多,所以對於一些老顧客要給予一些回饋,所以你們要是看到有人手持銀牌、碧玉牌、白玉牌前來消費的顧客就要優先招待,他們享受的優惠分別是九折、八折、六折,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旦遇到出示墨玉牌的人,那就是咱們最重要的顧客,直接帶來見我,一定要記住了。

想到老闆的話店小哥渾身一激靈,趕緊對眼前兩位「最重要」的客人九十度鞠躬引路:「兩位隨我來,老闆在樓上。」

到了二樓蘇瑾安開口對店小哥道:「你下去吧,我們自己進去。」

店小哥恭敬道:「是,二位隨意。」說完飛速躥下了一樓。

蘇瑾安看著逃命一樣的店小哥笑了笑對夏曲道:「看來青叔做過員工培訓了。」

店小哥一路跑下樓梯,心還在砰砰直跳:他竟然遇到了老闆說的最重要的客人,這幾天他們店裡的生意雖說還行,但畢竟是新店客人不是很多,沒想的在這種時候他竟然碰到了拿著墨玉牌的人,那玉牌的質地到現在他都忘不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旁邊的店小哥見他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不由有些好奇,便想看看他怎麼了,誰知叫了好幾聲都不應,便走過去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店小哥嚇了一跳回頭就看見同伴的壞笑:「武子,想什麼呢,叫你也不應。」

叫武子的小哥一把攬住拍他的小哥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圍見沒人才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小六啊,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什麼了嗎?」

「什麼?」小六也有點好奇。

「墨、玉、牌。」武子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答案,開始小六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即又睜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武子:「就是老闆說的那個嗎?真的假的?」

武子正色道:「當然是真的,我從沒見過那麼好的玉,那手感簡直了,而且現在人就在上面呢,能假嗎?」

小六一臉興奮道:「那你快給我說說唄,是什麼人啊。」

武子看著激動的小六故意正色道:「老闆說過,不能隨意談論客人的。」然後一本正經地擼起袖子:「我要幹活兒了。」

換來的是小六的死纏爛打:「不要這麼認真嘛,你快給我說說呀,就說一點……」隨著兩人遠去,大廳里恢復了安靜,不過樓上可就不安靜了。

蘇瑾安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示意夏曲去敲門,開門的是一位唇紅齒白,身穿勁裝青衣女子,乍一看像是一位江湖女俠,不過一開口就將女俠的氣質打消的煙消雲散了。

開門的正是幾月不見的粉霜,她一見來人是夏曲和蘇瑾安激動地都要跳起來了:「夏曲!小姐,終於見著你們了。」

蘇瑾安摸了摸她的圓臉:「來了就好,一會兒跟我們回府吧。」

「好!」粉霜開心道。

「你們聊吧,我去找青叔。」蘇瑾安邊往裡走邊道。

粉霜拉著夏曲坐在外間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蘇瑾安則徑直走到了裡屋,裡面是一間不大的書房,只不過書架上放的不是書而是各種賬冊,有厚有薄,在書架的後面有一張約三米長的書桌,此刻有一位四十來歲,留著鬍鬚的男人正認真地看著賬冊,時不時拿筆標註一下,連蘇瑾安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蘇瑾安敲了敲旁邊的書架,中年男子才抬起頭來,一見是蘇瑾安立馬起身行禮恭敬道:「小姐,您來了。」

蘇瑾安連忙扶住他:「青叔,我不是說了嗎見了我不必行禮。」

「好,我知道了,這不是好久沒見您了嗎?」青叔笑道。

蘇瑾安看了看桌上的賬冊對青叔道:「青叔,這些日子辛苦了,從淮嶺搬來這裡有些不習慣吧。」

青叔連忙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我能有今天多虧了您和大公子,要不然我早就被那些野蠻子喂毒蟲了,現在還能在這裡為你們做點事我很高興。」

蘇瑾安走到剛剛青叔的位置坐下,簡單翻看著桌上的賬本,青叔自發地向蘇瑾安彙報現在在京城的運營情況:「小姐,咱們琳琅閣在京城開業已經三月有餘,但是銷量遠不能跟淮嶺相比,現在只能勉強不虧損,而小姐說的酒樓地方已經盤下來了,地段不錯,只是附近本身還有兩家口碑不錯的酒樓,我們想要插一腳怕是不容易。」

蘇瑾安沒有抬頭只是輕鬆道:「不著急,我們有時間慢慢等,琳琅閣畢竟剛剛開業,在這裡沒有客源,生意冷淡很正常,時間長了就好了,至於酒樓……」

蘇瑾安抬起頭看著青叔接著道:「酒樓更不著急,一會你將盤下的地契給我,酒樓你暫時不用管了,咱們先讓琳琅閣站穩了再說。」

「好——」青陽恭敬道,他本是一普通的商戶,一次進貨時不小心得罪了南邊的野蠻子,後來被蘇穆清所救,就一直在他身邊打雜,沒多久蘇穆清就讓他跟著蘇瑾安,他初見蘇瑾安時,她才十一歲,她用兩年的時間帶著他們創立了琳琅閣和百味軒,如今在安南和淮嶺這兩處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他是打心眼裡佩服蘇瑾安,小小年紀不僅醫術精湛還對經商有著如此天賦,若身為男子定會留名百世。

蘇瑾安又與青陽談了一會兒便換了身男裝帶著粉霜出去了,為了不讓人看出來便沒有帶夏曲,讓她留下替自己給蘇梓選一份禮物順便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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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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