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蘇瑾安一覺醒來時屋內已經全黑了,外面隱約有微弱的燭光透進來。

「夏曲——」蘇瑾安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小姐,你醒了?」聞聲而來的是粉霜,她將屋內蠟燭都點亮了,暖暖的光線照亮了整間屋子。

「現在幾時了?」蘇瑾安坐起來抱著被子問。

「戌時了,小姐要傳膳嗎?」

「不用了,給我倒杯水吧。」蘇瑾安一邊穿衣一邊道。

「小姐是要出去了嗎?夏曲說讓我跟著保護小姐。」粉霜將水杯遞給蘇瑾安。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蘇瑾安直接拒絕了。

「可是……小姐一個人遇到危險怎麼辦?」粉霜有點不放心。

蘇瑾安笑了笑:「大過年的誰出來害人啊,就連黑羽門都歇業了,再說了一般人也奈何不了我的。」

「可是……」粉霜還是有點擔心。

「好了,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泥捏的。」蘇瑾安說著拍了拍粉霜的臉,轉身拎了夏曲早就放在一邊的小包袱便要出門。

「哎……小姐,披風!」粉霜看見一隻腳就要邁出去的蘇瑾安趕緊喊道,然後趕緊拿起架子上的藏青色的披風給蘇瑾安繫上。

蘇瑾安一個人偷偷翻出了蘇府,走在烏漆抹黑的街上,遠遠看去還真有點嚇人。就是現代這個時候估計街上都沒幾個人,更別說古代了,更是連個鬼影都看不見,除了她這種異數估計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出門了,蘇瑾安默默地想。不過她現在並不知道很快她就會碰到另一個「異數」了。

蘇瑾安借著微弱的星光一路走到了酈水河,看著眼前結冰的河面蘇瑾安有些愣住了,她怎麼忘記了北方的冬天水面是會結冰的,在南邊呆了這麼些年,她竟然連這點常識都忘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沈婉君的生辰,這麼多年,每次想到這個名字蘇瑾安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抽痛。沈婉君是蘇瑾安來到這陌生的時空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將全部的精力、希望和愛都傾注在她身上的人,剛開始的時候蘇瑾安總覺得她太過軟弱,後來她才明白站在沈婉君的角度來看她已經很堅強了,畢竟這個時代對女子來說太過嚴苛了。

蘇瑾安望著眼前冰封的水面,眼底的深沉彷彿蓋過了這夜色,這是沈婉君離去的第十一個年頭了,快了,他們欠你的我會幫你連本帶利拿回來的。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中心,那個集金錢、權利、榮耀與一體的豪華宮殿依然燈火璀璨,歌舞昇平。今日是皇室舉辦的家宴,流光溢彩的大殿里座無虛席,皇帝一襲華貴的褚黃色錦袍高高坐於大殿的最上首,在耀眼的宮燈里讓人看不太真切。

皇帝的下方依次排著著各位皇親國戚的位子,不過此時大多都是空的,他們有的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有的藉機捧著酒杯四處敬酒,雖不知這一幅極盡奢華的君臣同樂圖下埋著多少陰謀鬼蜮,但這表象確是一派祥和。

觥籌交錯的大殿里本該處處洋溢這喜悅,然而在皇帝下首的不遠處卻有一處與此時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彷彿被隔離了一般,三米之內無人靠近,此處便是五皇子焱王的席位,焱王一直是皇子中的異數,他是最早離開皇宮單獨封王建府的皇子,也是最早戰場殺敵的皇子,這些本該稱作光榮的事迹卻因他一雙異與常人的眼眸而不值一提。此時焱王容成爅正隨意地靠在椅背之上,眼帘半垂,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瞳孔的顏色也遮住了眼底無盡的冰冷。

另一邊,蘇瑾安在河邊站了一會兒,便覺得四周寒風凜凜,還是北方的冬天冷啊,一直住在淮嶺都快忘記這刺骨的寒冷了。看著手裡的小包袱蘇瑾安將它放在地上小心地打開,裡面是只不大的蓮花燈,拿出火摺子將燈芯點燃,便清楚地看到了花瓣上的字:沈婉君。

每年的正月初一蘇瑾安都會為沈婉君放一盞河燈,今年是不行了,蘇瑾安從未在沈婉君的忌日祭奠過她,而是選擇在她每年生日的時候放一盞河燈,只因那日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每每想起蘇瑾安都忍不住想要殺了林文國,但她知道,她想要的是讓他萬劫不復,而不是輕易的死去,死,不足以彌補他犯下的錯。所以蘇瑾安盡量壓制自己內心的衝動,甚至努力忘記沈婉君死的那一天,但那些拚命想要忘記的東西卻更加深刻地印在了腦海里。

蘇瑾安的右手緩緩撫上了心口,那裡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忽然腳下的火光陡然亮了起來,將蘇瑾安從回憶里拉了出來,一低頭才發現原來是河燈里的燈油沒有了,現在整個河燈都燒了起來,在這漆黑的夜裡格外顯眼。

街道上,焱王正騎馬帶著兩名隨從走在路上,突然前方不遠處有東西亮了起來,身邊的隨從瞬間戒備地打馬護在容成爅身旁,火光雖然不大,但在黑夜裡卻格外惹眼。

「王爺?」一名隨從低聲詢問,等待指示。

容成爅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火光,而且那裡很明顯站了一個人,這人還是個女子,要是平時也沒什麼,可是她在今天這個日子、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絕對不應該出現。

「繼續走。」容成爅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蘇瑾安看著燃燒的河燈並沒有要熄滅的打算,這火焰幫她驅散了冬夜的寒冷,很溫暖,就像當初沈婉君給她的感覺一樣,她似乎可以從那橘色的火焰里看見沈婉君蒼白卻柔和的笑顏,不禁伸手想要觸摸。忽然有「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蘇瑾安立馬收起了思緒,也收回了伸出的手。

蘇瑾安有些疑惑除了她誰還會在這大年初一晚上跑出來呢?蘇瑾安向聲源處望去,卻只能看見不遠處有三人騎馬而行,但也只能看見輪廓,樣貌並看不清。於是蘇瑾安並沒有在意,轉頭繼續看著腳下火光已不再旺盛的蓮花燈。

雖然蘇瑾安沒有看清來人,但容成爅卻憑藉蘇瑾安腳下的火光清楚地看見了她的容貌。容成爅赤色的眸中微微有點震動,上次與她見面的情形躍然眼前,雖未與她說活,但他卻深深地記住了她的眼睛,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他,卻沒有半點恐懼與鄙夷,甚至還有些興奮與欣賞,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眼神,讓他不由停住了腳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容成爅從不是猶豫的人,於是他果斷拉住韁繩將馬停下對身後的兩人道:「守在這裡。」說完便向蘇瑾安的方向走去。

蘇瑾安本就心有疑惑,現在來人又向她走來,她不禁心生警惕,袖中的手緩緩握住,卻沒有急著回頭。腳下的火苗越燃越小,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盛勢,就像遲暮的老人一般奄奄一息。

容成爅停在蘇瑾安的三步之外沒有出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記憶中他好像從未與人主動接觸過,所以他在等,等她主動轉身。

於是,在這大年初一的夜晚,京城的酈水河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在將熄未熄微弱火光下,一男一女站在河邊一動不動,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從他倆之間蔓延開來。

「寒朔,你說這什麼情況?」不遠處的陰影里傳來刻意壓低的男聲。

「……」沒有得到回應。

「你說王爺是不是紅鸞星動了呀,不過這月黑風高的就這麼過去會不會嚇著人家姑娘呀?」問話的人似乎也沒有想要得到回應,繼續自己嘀咕。

「不過你說這女的什麼人呀,這半夜三更的跑出來玩火?」

「哎,對了,剛剛看王爺的樣子好像認識她,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呀?你說……」

「閉嘴!」另一道壓抑的男聲打斷了男子問話,應該是那位叫寒朔的男子,那話里透出的寒意絲毫不比這冬夜的寒冷遜色。這不起眼的角落瞬間恢復了平靜,彷彿剛才的對話都是幻覺一般。

蘇瑾安明明感覺身後的人是沖她來的,但卻遲遲沒有動靜,也沒有散發出敵意,蘇瑾安又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於是她回頭看向了來人,這一看卻讓蘇瑾安不由睜大了雙眼:焱王!不過驚訝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蘇瑾安趕緊屈身行禮:「見過焱王。」

蘇瑾安不確定容成爅記不記得自己,畢竟上次只是一面之緣,所以並沒有自報家門,只是簡單地問安。

容成爅看著眼前瞬間就平靜下來的女子,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從他的薄唇中飄出:「蘇家三房的三小姐。」

「是——」蘇瑾安恭敬道,沒想到他還記得她。

「抬起頭來。」容成爅毫無起伏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瑾安拿不准他的意圖,只好緩緩抬頭,與之對視。

容成爅直直地看進她的眸子里,想找到一點什麼,但是他什麼也沒發現,就連第一次見面時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與眾不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眼前的人與那日是兩個人一般。

「若是王爺沒什麼事臣女就先告退了。」蘇瑾安說完便台步往容成爅身後的方向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蘇瑾安抬腳的一瞬間,地上最後一絲火星靜靜熄滅在了寒冷的冬夜裡,化作一縷青煙融入了黑暗。

就在蘇瑾安與容成爅擦肩而過時,一陣冷風吹過,蘇瑾安垂下了眼帘,她感受到了殺氣。不是來自身邊的人,而是沖著身邊的人而來。蘇瑾安暗嘆自己倒霉,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免得被攪入什麼渾水裡。可事與願違,蘇瑾安沒有走出幾步便有一直羽箭破空而來,隨之肩膀被人抓住被帶離了原地,但緊隨其後的是更多的箭向他們射來。

蘇瑾安被容成爅帶到了一棵樹后,她被困在樹與容成爅之間,兩人之間離得很近卻沒有任何肢體接觸,蘇瑾安的頭正對著容成爅的胸口,這讓蘇瑾安有點不自在,但又沒有辦法,外面容成爅的兩個隨從已經揮劍抵禦,但畢竟也才兩雙手,還是有箭時不時地擦著身子飛過。

容成爅的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甚至放在蘇瑾安身上的眼睛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好像沒有看到外面的激戰一樣。也正因如此,他沒有錯過蘇瑾安臉上的任何錶情,蘇瑾安並沒有被突發的狀況嚇得發抖,也沒有哭喊求救,相反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容成爅並沒有對蘇瑾安的表現感到意外,眼前的人的確有些不同。

「你不害怕。」容成爅淡淡的聲音響起,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我雖不能比王爺征戰四方,但一直隨父親生活在邊關也不是深閨小姐,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蘇瑾安看著前方已經不再放箭,從四面八方圍來的黑衣蒙面人平靜道,「不過,既然王爺的敵人這麼多就帶兩個人出門是不是有點少了。」

「嗖——」蘇瑾安話音剛落容成爅的人便將一枚信號彈放出了,綠色的火光在黑夜裡格外顯眼。

「很快就不少了。」容成爅看著放出的信號。

說話間敵人已經和容成爅的人短兵相接,蘇瑾安看著皺眉:敵人太多,看樣子得有好幾十號人且武功不俗,而他們就四個人,這明顯不是個好兆頭。

「呆在這裡。」容成爅說完不等蘇瑾安說話便主動迎上那些黑衣蒙面的殺手。

蘇瑾安只覺得眼前一閃容成爅便出現在了黑衣人面前,所過之處只留下敵人的屍體,蘇瑾安不由讚歎:這速度、這身手,不愧是戰神!

不過蘇瑾安也沒有閑著看戲,現在的情況她想悄無聲息地走掉是不可能了,現在她和容成爅是一條船上的人,只希望他的救兵不會讓人失望。蘇瑾安扶著樹榦半蹲下來,仔細觀察著交戰的雙方,容成爅雖然實力雄厚,但對方顯然也了解,所以並沒有硬拼而是將他團團圍住採用團體式的車輪戰,容成爅的兩個屬下到是也不弱,兩人默契很好,但也被纏的脫不開身,現在雖然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她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斃。蘇瑾安垂在身側的右手指尖出現了幾枚極細的金針,針尖之上正泛著幽幽冷光。

忽然,蘇瑾安收緊了手中的金針,就地一滾,剛才所在之地便被一把長刀劈中,黑衣人眼看沒有得手,繼而大刀一揮直衝蘇瑾安面門而來,蘇瑾安不退反進,直接起身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順著他的力道將人送出同時自己一個閃身便轉到了黑衣人身後,然後迅速出手將金針刺入了黑衣人的脖子,整個過程在瞬息之間一氣呵成,剛剛還氣勢磅礴的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具屍體。蘇瑾安蹲下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從他的脖頸處取出金針自言自語:「見血封喉,嗯,這次效果不錯。」

蘇瑾安沒有多作停留,看著地上散落的箭蘇瑾安勾了勾嘴角,迅速取下黑衣人背上的弓便借著夜色彎著腰尋找著合適的射擊點。來到古代這十幾年蘇瑾安除了在醫術上精益求精以外,還學習了不少防身的本事,由於現代蘇瑾安父親的職業性質使她深知一個狙擊手在作戰中的重要性,由於古代沒有***所以蘇瑾安從小在箭術上下的功夫最深,身邊的人都知道蘇瑾安除了醫術最拿手的便是箭術了,治病救人和百步穿楊都不在話下。

打鬥越來越激烈,激烈的讓人都感覺不到了冬夜的寒冷。由於容成爅的戰鬥力太強悍,圍著他的人已經損去了大半,就在他成功破開他們的包圍之後,一直站在圈外觀看沒有加入戰鬥的一個類似首領之類的人以極快的速度和詭異的角度撲向了容成爅,容成爅視線一轉直接揮掌攻向來人,就在他的手掌擊在黑衣首領胸口的瞬間,赤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被擊中的黑衣人對上容成爅被殺氣浸染的赤眸不由覺得心下一涼,此刻他腦中只有四個字:赤眸閻王。

此刻的容成爅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不斷從他身上湧出,加上他天生的赤眸,暗夜之中讓人毫不懷疑他就是那掌控人間生死的地獄閻王。

容成爅看著被擊飛的黑衣人緩緩翻起手掌,之間掌心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現在正泛著烏黑。周圍的黑衣人見首領得手了,開始更加瘋狂的攻擊,甚至已經不再刻意將他們隔開,而是直接將矛頭都指向了容成爅。

「糟了,保護王爺!」容成爅的兩個屬下也都掛了彩,一見這種情形暗叫不好,趕緊沖向容成爅身前。

蘇瑾安還對容成爅散發出來的殺氣感到震驚時就見所有人都撲向了容成爅,她趕緊回神,手上的動作熟練:舉弓、搭箭、瞄準、放箭,手中的羽箭便飛射而出,直接穿透了想要趁亂偷襲容成爅的黑衣人的脖子。

一箭射出讓所有人都有一瞬間的停頓,只有容成爅一眼看向了蘇瑾安射箭的位置。蘇瑾安雖然藏在樹后但還是覺得心驚:這人好強的感知力,加上剛剛閻羅般的殺氣,蘇瑾安終於知道他戰場殺神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戰鬥還在繼續,蘇瑾安不停地變換位置,不斷射出冷箭,讓容成爅三人的壓力稍減。看容成爅的樣子明顯是中毒了,他已經不能再運功了,好在黑衣人也不多了,在蘇瑾安的掩護下容成爅很快便被兩個屬下帶到了一邊。

「嗖嗖嗖」蘇瑾安三箭齊發,不遠處的三個身影瞬間倒下,僅剩的兩名黑衣人見勢不妙對視一眼轉身便撤了,蘇瑾安看著離開的黑衣人放下了手中已經瞄準的箭,走向容成爅。

「既然王爺已經脫險,那臣女就……」蘇瑾安看著眼前的三人告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中一人的驚呼打斷。

「王爺!」容成爅忽然覺得頭一重便向後倒去,還好被站在身後的隨從扶住了。

「醉魂香!」蘇瑾安聞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不由輕聲道。

「王爺怎麼了?」另一名隨從急忙上前問道。

另一人只是搖搖頭,看著明顯已經快要暈倒的容成爅沒有辦法。

「他中毒了。」蘇瑾安出聲,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你們沒聞到嗎?淡淡的香味,正是從你家王爺身上發出的」

兩名隨從對視一眼,他們的確聞到了。

突然,一把劍橫在了蘇瑾安的脖子上,她順著劍身看過去,只見持劍之人也正幽幽地看著她。

「寒朔,你幹什麼」另一名隨從立刻出聲。

持劍之人沒有半分動容,連眼神都沒有離開蘇瑾安,看著她道:「你是什麼人?既然知道王爺中的毒,那一定有辦法解。」

蘇瑾安沒有說話,只剩冷冷地看著眼前將劍架在她脖子上的人。

「你先把劍放下。」扶著容成爅的隨從道。

但寒朔彷彿沒有聽到,看著蘇瑾安威脅道:「解毒,否則,死。」

蘇瑾安聽完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聲音有些冷冷的道「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她今天晚上碰上這些爛事已經夠倒霉了,現在還要被人威脅,當她是軟柿子嗎。

「解毒!」寒朔的聲音再次響起,劍鋒也更貼近了蘇瑾安的皮膚。

「放——下——」就在蘇瑾安想著要不要先毒死這威脅她的人時,容成爅的聲音有些艱難地響起。

「王爺,她……」就在寒朔和另一名隨從都看向容成爅的時候,蘇瑾安一腳狠踢向了寒朔膝下的足三里穴,寒朔只覺得腿上一麻便沒了力氣,跪倒在地站也站不起來,還沒反應過來,蘇瑾安一個手刀又砍在了他的肩井穴,痛的他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倒在地上怒視蘇瑾安。

而蘇瑾安揍完人才覺得舒服點,若無其事地走到容成爅面前,將一枚黃豆大小的藥丸舉到他面前,無視旁邊隨從震驚的眼神:「這葯可以緩解毒性發作,王爺自己決定要不要服用吧。」

容成爅在蘇瑾安說完之後毫不猶豫地點點了頭,見他這般爽快,蘇瑾安也不猶豫,直接將葯塞進了他嘴裡。這葯入口即化,容成爅只覺得一陣苦涼之感在唇齒之間瀰漫而來,讓他昏昏沉沉的腦袋恢復了幾分清明。

「你的救兵到現在還沒來,估計是來不了了,還是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我……。」

「從小道回府,你,跟上。」容成爅在蘇瑾安說出後半句話之前道。

看著容成爅沒有溫度的眼神蘇瑾安知道她沒得選了,於是她沒有反駁,默默跟在了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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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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