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同人23:明小說《北宋誌異》節選——Te
同人23:明小說《北宋誌異》節選——Tell小郭
大義不可辱
建炎四年,婁室驟然聚兵,率寇南侵。金賊若食人之獸,所到之處殺人如麻,血流滿山,無道之行惡不可言。世祖聞之若刀斧加身,油火灼心,伏案痛哭不起。群臣勸,世祖揮劍斬案,怒衝冠而目眥
裂,眉倒豎而碎銀牙,喝日:「萬民遭厄,朕無能也。金賊惡行如此,非宋、釔兵戰,乃華夷之大仇也!宋雖羸弱,朕仍有一-身好膽,兩肋忠肝在此,縱然身死,亦讓四夷知中國尚有英雄也!」言畢,
世祖親征,命兩宮備棺禁中,囑日:「朕駕崩,子幼而無力,難與金賊拚命,速立旁支長子為帝,繼朕遺志。金賊與趙,-者存——,不死不休也。
隨軍樞相汪公,奉命駐洛陽。汪公者,時任國之宰執也,名伯彥,字廷俊,籍徽州祁門,登進士第,初,家貧困而人多才,昔祁門縣憐汪公之才,特築英才館納之,並|秦檜師伯彥。汪公耿而不迂,
著有《春秋大義》十卷,傳誦天下。
時洛陽者,天下之中也,世祖以洛陽必守,汪公臨危受命駐之。冶訶之子阿魯補、漢兒韓常寇掠洛陽,大軍壓城若巨浪壓灘,甲光閃爍似大海濤光。左右皆懼,唯汪公臨城而望,忽放聲大笑,謂兵將
日:「如此巨寇,兇殘難言。官家不惜決死,誓阻賊兵於堯山,何也?蓋憂百姓之生計耳。吾為樞相,千金之軀,然身後即父老妻兒,雖臨虎狼亦不能退也。諸君可有種乎?」言畢,諸將血貫瞳仁,披髮
挽袖以為誓,傳汪公之言於成卒,士氣大振。
漢兒韓常未受教化,性情蠻劣不堪。洛陽久攻不克,常怒而興兵,率親兵蟻附登城。汪公親冒失鋒,擂鼓激將,城上滾木如雲,擂石如雨,亂箭齊發,中者透甲而過,血流成河。賊大潰,韓常親斬逃
兵數人而不得止,戟指城頭,喝罵曰:「汪老南兒,何故以卵擊石,阻我大金?殺傷大金勇士如此,不畏千刀萬剮乎?」任公@日:「無知小兒,言若犬吠。汝若明大義,何故為蠻夷之犬!昔金賊戮北民
億萬,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北民人人不共戴天。犬兒試聽此言:他日汝死,宗祖問血仇可報?汝何答耶?
韓常聞之,慚怒交加,氣血攻心,扯衣而裸,弓|拳毆馬以泄憤,馬臨三拳而死。常怒不減,抽刀殺數賊乃止。引刀指城,喝日:「他日破城,必將老兒五馬分屍,頭懸十年,軀埋城門,經萬代踐踏方
泄吾憤!
賊勢大,洛陽戍卒死盡而破。左右欲護汪公離城,公拒之日:」城卒健兒,死未旋踵,真英雄也!今天子乃天下之雄主,上下一心,金賊必敗,冢中枯骨耳!恨只恨不得親見官家犁庭掃穴,直搗黃龍
也!吾死後請焚之,化為清風逐官家去也!「左右灑淚分別。汪公舉火,大喝」《春秋大義》尚無批註,吾以吾血祭之!」而死。
韓常破城,尋汪公不得,忽見城中舉火數丈,天地變色,旋風嗚咽若泣。常引兵而入,欲辱汪軀,旋風忽大變,乘灰燼若干而起,圍韓常不散,灰塞常七竅,常口不能言,氣不得入,以手抓面,七竅
流血。未幾,常抓一目脫出,鮮血四溢,然刷不盡目中殘灰也。須臾,常身死當場,慘不忍睹。賊兵大駭,跪地而拜,無敢辱汪公屍身者。
堯山大勝,世祖聞汪公薨,悲痛數日難已。題詞祭之,半闕乃止,哽咽不得下筆。有飛來峰靈隱寺-瘋僧遊歷洛陽,於汪公遺址提歪詩日:「本是英館兩奸酋,-伴狸貓一-隨狗,想來引刀成一快,方
可不負少年頭「。題罷大笑而去,眾皆以其瘋,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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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誌異:正神、星宿篇》卷五
鬼武神將
建炎初,秦王任后軍統制,其部反,戲殺諫臣於河。時相李綱大驚失色,俯
首叩曰:「吾大罪矣!事急至此,官家速避!」。遂逐御駕出帳。此節冬,暮間風
若刀矢,寒裂鐵石。世祖行半,冷風更甚,天地--片混沌,日月星辰皆不得見,舉
火視之,林深而不知所處也。
忽驚雷起,世祖坐騎嘶鳴,人立而起,搖首擺尾而不肯行,-騎將隱約現於林中。
借雷光視之,此將非人非鬼,似影似煙,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威風凜
凜,手持春秋巨刃,胯下寶馬赳赳,咆之如龍吟虎嘯。左右大驚,疾呼護駕,迎而
圍之,行十步,此將拖刀而走。世祖異之,率甲士逐而問話,將亦不答。
世祖逐之愈甚而將行之愈速,世祖停,將亦止也。世祖似有所悟,呼喝班值快
馬相從。行數里,星辰乃現,復行數里,得見明月也,左右皆有喜色,遂拜謝前將
引路之恩。忽雷聲復起,將化為螢火,世祖細觀止,非螢火也,乃后軍統制中軍大
帳之火炬也。
世祖嘆曰:「此華夏之忠魂引朕至此,韓良臣必不負我。」遂大呼良臣之名,
引馬入帳,言前事種種,后賜玉帶勉勵。
——
《北宋誌異:正神、星宿篇》卷三
夢贈至寶
建炎二年,劉光世棄御營前軍統制張俊於下蔡,金軍乃圍下蔡城而望八公
山。八公山者,御駕之所在也。俊嘗言:「吾之愛財,如刀口舐蜜,雖殺身亦難止
也!」。貪財者多惜命,八公山眾人皆曰張俊必降。
一日暮,俊巡下蔡至西北,眾哨多機敏見禮,唯一哨似睡非睡,慵懶懈怠而
不覺。此哨卒形貌甚惡,面目可憎,衣裝不整,見俊亦不行禮。俊怒而擒之,哨卒
睥而喝之曰:「何以不教而誅?」俊曰:「汝奉命哨於此,然酣睡懈怠,懲之何錯
之有?」哨卒仰天大笑,聲如巨鍾,日:「吾自酣睡,然哨未懈怠也」。遂席地而
坐,此卒指天劃地,自晨至暮,金兵斥候幾名,裝具幾許,目的幾何,清晰而呈之
也。俊遣左右核之,無--有誤。俊大奇,擺酒宴於堂中賠罪。卒亦不辭謝,片刻用
盡。俊自省日:
「往後切莫急躁,天下能人幾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
是夜,俊欲就寢,忽堂中金光大作,-武將頭頂金冠,冠似龍角,身著金甲,
甲似龍鱗,昂首而入。定睛觀止,赫然前卒。卒日:「吾姓張名永珍,淮河河神
也。奉天帝之命而助天子。今日受汝一飯,當遺一物。吾知汝甚是貪財,所贈乃為
天下至寶也,片刻而至」。俊慌而拜之,問曰何寶?河神大笑日:「此二言汝需牢
記一慨然一諾,雪渡夜送仇人頭;解衣推食,同案共分鹽水鴨。
言畢,金光大退。俊猛然而醒,原來南柯一夢。恍惚見床前立--人,定睛觀瞧
竟是世祖臨危雪渡親臨。俊伏地大拜,心中詫異不已。世祖扶俊起,出言勉勵安撫
而贈食盒於俊。俊啟食盒觀止,赫然為劉光世人頭——枚,失一足鹹水鴨一-只。
——
《北宋誌異:地神、散仙篇》卷五
九龍井
靖康元年,正月辛巳,飛沙乍起,晝夜不明,沙鳴若百鬼夜哭。二月戊申,大
風起於東北,白日降雪,沙雪混沌,揚塵翳空,風吼似萬獸哀鳴。三月己己,夜五
更,大霧瀰漫,遮天蔽日,雷聲陣陣,如仙家呵斥懲戒,夙日不斷。及夏,淫雨霏
霏,連陰不解,夏行秋令,四季顛倒。而冬,冰雹傷稼,二十餘日不霽,雪深丈
余,大風髮屋折木,諸末世之相,不可勝數。
靖康二年,二聖北狩,世祖登基,初,心灰意冷,渾噩不知天命。行及亳州,
夢紫氣墮於明道宮,遣人訪之,答曰並無異常之象。-連數夢,皆夢於此。世祖奇
而親至,遂見此宮大不同於往日,金光迸現,紫氣逼人,神煙裊裊,仙樂陣陣。問
及左右,左右皆日不得見,與尋日無二也。
世祖得悟,私至宮內,宮內左進一九龍井,隱有雷霆之音。世祖捉而入井,初
不得路,復行十步,豁然開朗,或天,或地,或山,或水,井內竟自成世界。一道
衣老者現,喝曰:「吾三清也,道號機子,三百六十分位神仙之首也。汝自為天
子,卻漸失天命也!」
世祖躬而問之,老者曰:「夫天命者,刀斧不能加其身,鬼神不能奪其魂。何
也?蓋因其人,身負華夏千年之傳承也。鬼神皆傳承所化,豈能傷之哉?傳承何
也?傳承即萬民也!
先輩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方有尺寸之地。後輩或傳千年文華以開民智,是故天命
之人自有大智者輔之。或逢蠻族,天下鼎沸,自有好漢別親離子,慨然以赴,臨刀
山而無懼,渡火海亦從容。是故天命之人自有猛士保之。.
啟民智者萬千,人可懷念--二,難懷萬千矣。夫勇者萬千,史書可志一二,難
志萬千哉!汝自承天命,當知繼華夏萬民之志也!刀斧加萬民之痛,當若加汝身之
痛;飢餒臨萬民之腹,當若臨汝身之腹也!非承天命方可得天下,實乃代萬民者方
可得天命耳!汝自去代萬民抗刀兵之災,承百姓避飢餒之禍,則天命自在身也。」
世祖大悟,三拜而出,遂立志紹興,不負萬民,承華夏之傳承——
《北宋誌異:三清、四御篇》卷一
討口彩
建炎二年,世祖幸南陽,政通人和,萬物復甦。宗弼畏世祖潛龍之資,點北
地之兵欲破之,然軍議無良策。彼秦會之為完顏昌幕僚,宗弼惜檜之才,出則寶馬
香車之奢以侍奉,入則鮮肥滋味之享以供養。每有大事,必躬而詢之。
檜貪富貴,遂遺三計於昌、宗弼,成其侵南策也。臨行囑宗弼曰:「主自英
武,然南人文華千年,底蘊深厚,必有所持也。主當廣開言路,習當地風俗,切莫
橫遭異禍。」宗弼應之,不以為然也。
夙日,宗弼寇掠南陽,燒殺擄掠,屠戮百姓,左右勸之:「會之言於我等,
南陽此地天子駕臨,必有靈氣,切莫戕害生靈,免遭橫禍。」宗弼藐而不悅:「南
人迂腐怯懦,無稽之甚,文華之言,陳年舊事矣!太祖騎射起家,吟詩誦書焉得主
北地耶?吾為狼也,生而王之,南人兔也,生而奴之,何以習為?」左右喏喏不敢
言。
南陽有茂林雄山,曰伏牛山,乃嫦娥神牛所隆也,四季如春,仙氣氤氳。山
中有虺,五百年化為蛟,后修鍊千年,不得正果。恰逢世祖臨南陽,得此大機緣而
得悟,月余便走蛟而起,意欲化龍。然走蛟化龍需借人之力,臨空中而望眾人,眾
人指日:「此龍也」,則化龍成。夫人者,萬物之靈也,出言皆含因果,敬人如敬
己,惡語必反噬,遂民間傳走蛟——說亦為討「口彩」。
時逢宗弼於平地軍議,南陽久攻不克,心緒煩惱日甚。忽金光閃動,祥雲密
布,雄馬膝跪嘶鳴,壯騾伏地嗚咽,鷹隼啼走,一巨蚺現,盤桓於空。宗弼大驚,
抽刀怒指,喝日:
「何方妖物,何故擾我軍心?
蛟龍大怒,日:「吾龍也!世人皆知走蛟之口彩,汝何故不知,敢以妖物辱
我?汝蠻夷之輩,不學無術,既入華夏,何以不識華夏文字,承華夏傳統?聖人有
教無類,從不以血脈而輕爾等,大道三千皆可習之,汝受教則為華夏子弟也!然爾
等人面獸心,不服教化,屠刀能加一人,焉能加之於天下哉?吾觀爾等不過冬末之
殘冰,自認可比寶玉,然天寒尚可,天暖則銷聲匿跡矣!可嘆秦檜那般華夏兒女,
圖一時之享樂,獻毒策謀害君父,自甘蠻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教化之敗類.
也。如今天下將暖,吾試觀汝等殘冰何處依存!」
言畢,龍吟震天,--聲則飛沙走石,遮天蔽日,二聲天降暴雨,平地生雷,三
聲地動山搖,泥彈自天而墮。三聲畢,緩緩而晴,風淡雲輕,蛟龍蹤影全無,然宗
弼之將校多卒於泥彈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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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誌異:地神、散仙篇》卷八
烈士神廟
建炎四年,堯山大勝,金人亡去,有百姓逐水相聚,錯落成村,或樵或耕,休
養生息。及五年春,人口漸興,炊煙裊裊而起,花甲蒙蔭而有所終,垂髫相戲而有
所養。青壯巧婦懷夢而勤之,面若有光。
時有稚子三五,臨竹馬以戲青梅,執粘桿或捉紙鳶。忽陰風起,乘紙駕而去,
群童大亂,呼喚逐之,跌撞扶持,含淚疾走而不得,未幾,紙鳶不得見也。群童失
鳶,若失至寶,或滾伏於地,或泣涕而啼,或頓足捶胸,或抱頭不語。須臾,群童
飢餒欲歸,然不得路也。
天色漸暗,有野獸咆哮於林,群童慌而走之,目難視物,襤褸難行。咆聲愈大,-
童失禁而泣,有悉索聲綴於群童身後。及夜深,群童無力,咆聲愈大,悉索聲處有
綠光現,狀若二目,似狼似虎。群童大駭,尖叫號之,呼爹喚娘,尋叢欲藏而不
得。綠目漸近,咆聲現貪婪之音,腥風陣陣而起。.
忽一物破空而來,擊綠目而斃,野獸慘聲連連,一大漢於半空現,聲若巨鍾,
大喝日:「何方犬豸,欲傷我子弟耶?「獸驚而亡走,腥風平,咆聲止。大漢呼朋
喚友,抱群童而去。童若身處父兄之懷,心中大定,飢困交加,甜睡而去。夢中有
官兵數人望童而笑,或撫童頂樂之,或執瓜果雞脯相戲,官兵、群童皆開懷焉,事
畢,——漢指歸鄉道路於童,官兵散去也。
次日,群童漸醒,起而視之,身處一廟中也。童擇路歸村,村民大喜。及歸
家,父斥罵而母憐愛,童以前事種種相對。父母大驚,串聯村民訪廟。時有高僧,
俗名李修緣,遊歷至此,伴村民而至廟中,四方拜曰:「此廟者,於堯山大戰後,
官家所立也,所祀乃華夏英靈也。無此眾英靈,便無當下之安寧也。吾嘗聞,群墓
之處多陰風鬼火,然此廟雖墓萬人,無陰風也,浩然之氣也!天子者,受天命而代.
法則之神也。英靈受天子所封,必富澤萬民耳,汝等須好生供奉
村民視之,果然暖風宜人,如撫肌骨,嘆服而拜。孩童擾而英靈不慍,祭祀瓜
果食之他人而開懷,真父兄子弟也。此廟遂香火漸旺,四季祭祀貢品不絕,童子戲
於外,村民拜於內。非求功名利祿,止照看子弟父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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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誌異:正神、星宿篇》卷一
算命
秦王,姓韓名世忠,字良辰,延安府綏德軍人。天生神力,勇武過人,昔秦王
方加冠,有野馬襲路人。秦王赤手巡山,欲降此惡獸。三日,-怪馬現於山脊,蹄
分二_指,鹿角虎目,麋身牛尾,鬃飄似焰,體毛若鱗,吼則生風,行則踏雲。秦王
凜而不懼,飛身上前,執鹿角跤之。馬張口欲噬,秦王以膝抵之,馬口竟不得開。
須臾,馬漸力怯,秦王飛身騎之,左手捉鬃,右手握拳而毆。馬頭暈目眩,跪地不
起,開口竟出人言:「吾麒麟也,今斗你不得,請為坐騎。」秦王聞之大喜,引為.
坐騎,日後南征北戰,建功立業,按下不表。
秦王年少性暴,嘗游於市井。有卦者,長發道服,每日酣睡不已,一日三卦,
算畢則歸,或分文不取,或取萬金不止,所算無不應者,秦王大奇之,前往卜卦。
卦者坐卧酣睡,雙目似睜似閉,不應秦王之求。秦王大怒,以水覆之。卦者嘆
日:「何至於此?君命相貴不可言,怪哉,怪哉,卦日堯山貴人待汝相救,救則
王。」。秦王不解其意,細問之,卦者奇日:「不知貴人何故似狸耶?」秦王自詡
市井之徒,朝不保夕,誤卦者譏諷,怒而毆之,卦者憤然曰:「吾師,華山扶搖子
也,今破金丹而化元嬰,飛升成仙矣!汝如此辱我,必報汝後人耳!」秦王不以為
意。
數年,秦王參軍,積戰功而將,世祖登基,秦王護駕有功,得駕前重用。后伴
世祖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積功無數。時逢堯山大戰,世祖御駕親征。秦王思前卦
者言,暗自揣揣,私盯世祖不止。戰正酣,婁室引親兵,驟而襲世祖,欲刺王殺駕
也!眾皆大驚,須臾不得攔阻,金兵殺聲不止,御駕甲士起身當之,然觸金兵即
倒。婁室欺駕前無人,與世祖引弓對失。官軍恐世祖有失,皆大亂,唯秦王臨而不
亂,指左呼右,喚來弓矢,喝曰:婁室何在?三聲吼畢,麒麟攜秦王人立而起,居
高臨下,見一金將銀盔金甲,目視己身,秦王吐氣開聲,挽弓如月,此箭若破空驚
雷,似飄渺流星,正中婁室。婁室凶蠻,仍欲刺駕,秦王胯下麒麟驚天一吼,婁室
坐騎心驚膽顫,馬失前蹄也。世祖臨危而不懼,指揮若定,斬婁室,宋軍士氣大
振,片刻破金軍於堯山。
戰後論功,秦王得封延安,然數年不得子。思昔日之言,悔年少莽撞,遂攜夫
人華山還願。然卦者閉關不得見。於是再三,得見卦者,敘前事種種,捐獻供奉,
致歉連連。后終得子,尚公主也。秦王經此一事,修口德而存敬畏,與人為善與世
無爭,北伐積功受賞,后隨世祖遷都北京,讚譽滿朝,得無憾善終。
——
《北宋誌異:地神、散仙篇》卷六
匹夫
有河北貝言者,猛將也。昔言為河北--民,以紋身刺青為業,習得武藝十八,
助老扶弱,村民敬仰。恰逢金賊虐河北,生靈塗炭,虐殺百姓,嘗聞賊將引刀戮
民,計斬殺人數以為戲。天怒人怨之舉惡不可言。至言村,言護鄉梓隱於山林,途
殺賊兵數十,身中數瘡,血流不止,及進山,人事不省也。鄉梓以菜湯食言,數
日,糧斷,仍不忍斷言之湯。金賊圍山,舉火焚之,哀鴻遍野,欺厲慘叫不可聞,
村民死者大半,言妻兒皆死。
餘二三子欲護言亡走,然火煙有毒,中者皆伏。忽白光起,二三子負言乘風
而起,擲於河邊。風中一僧出,體腥臭不堪,歪冠漏履,似笑似哭,舉止瘋瘋癲
癲,出言沾牙倒齒,搓泥丸入言口,言醒,謂言前事種種,言聞之,悲怒難已,扯
發大呼妻兒鄉梓,以指捉樹,入木三分。須臾,心若死灰,欲自剄隨家小鄉梓而
去。僧阻止,日:「吾降龍羅漢也,有同門金翅大鵬於佛祖身前,聞佛祖講經。鵬
嫉惡如仇,因殺一鼠罪佛祖,佛祖以降世罪之。汝尚有因果在此。」言畢,以手指
路,隨風而去。
言詫異不已,隨路行之,數日遇一官兵營寨,岳字旌旗迎風而揚。營兵軍紀
斐然,戍卒昂首挺胸,聲如洪鐘,三人則成列,二人則成排。營門有百姓若干,簞
食壺漿以拜之。言驚喜交加,不想世間竟有如此天兵,大仇可報也,遂投軍。自言.
入軍,但聞次日與金賊交戰,言必血貫瞳仁,夙夜不寐,磨刀不止,積功為將亦不
為喜樂,止盼每日殺賊。
建炎十年,世祖引兵三十萬北伐,與金賊獲鹿大交兵。魏王岳公引言壓於左
翼,交兵數日,殺得天昏地暗,鬼哭神驚,不得勝負。言怒火攻心,獻計以自身為.
犧牲誘之,魏王愛兵如子,欲躬身替言,言大拜叩首不止,以拳捶地作響,滿營皆
驚。言赤目昂首日:「岳公天神下凡,絕不可失。言此去實自所願也!傾盡三江四
海,也難洗盡吾與金賊之血仇!」魏王得機,自知貝言之因果,難逆天而為,遂許
之。言大喜,回營磨刀去也。言營中皆與金賊負血海深仇,滿營磨刀霍霍之聲震
次日,言引虎賁三千,須臾而至金營,-踹三連營,若虎入羊群,賊軍大
亂。言以巨刃斬賊,平衣甲過,血流成河,賊片刻潰散。壓陣賊將烏者,彈壓賊眾
欲起,言揚巨刃暴喝:「賊子受死!」打馬而沖。烏者聞言如驚雷擊頂,慘面顫抖
不得脫。言迎上,手起刀落,劈烏者於馬下,捶胸大吼曰:「妻命得報也!」。復
有烏者之父背魯,真經年老賊也。聞子死於亂軍之中,驚怒交加,引兵欲殺言,舉
大槍分心便刺。言咬碎鋼牙,怒罵好賊,拍馬迎上,舞巨刃似大雨瓢潑,迎頭劈賊
而上。止三合,老賊力怯,虛晃-槍欲走,言親兵有備,以手執賊馬尾,馬蹄言
卒,啼入腹而執不止,仍大呼報仇也。言迎上,連肩帶頭,一刀斬之,言復大
呼:「子命有嘗也!」。老賊血濺言卒之身,卒以舌舐血,大笑無憾而死。金賊巨
寇阿里見連折二將,大怒,引全軍撲言,言詐敗於谷,未幾,鼓聲大震,見左右煙
塵滾滾,牛皋於左路殺出,張憲於右路殺出,魏王親壓大陣斷阿里之後,阿裡面如
死灰,率親兵欲退,言復身纏鬥,身披數創,失--臂,仍大呼衝鋒。阿里不得脫,
魏王至,槍刺似點點梨花,照面即挑落阿里,阿里落於亂軍之中,踐踏為肉泥也。
諸將片刻殺賊盡,言三呼日:『
「鄉梓之仇得報也!」復喝:「金賊,可知匹夫無不
報之仇乎!」力盡而死。
《北宋誌異:正神、星宿篇》卷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