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匪夷所思
栗子想了想:「然後?然後就是我品了一品。其實,對於杜銳這個人,我覺得,優點還是大於缺點的。」
「所以,你決定還是要嫁給杜銳嘍?」
宋曉飛問完話,栗子突然沒有了動靜。她低下了頭:「其實,先不說嫁不嫁的問題,單單去品這個人的人品,我覺得,杜銳還是可以的。」
宋曉飛一邊開車,一邊漫不經心地對栗子說:「妹妹,首先你要明白一點。婚姻這個東西,不能說是和人品完全的沒有關係,不過,也並不是絕對掛鉤的。人品,怎麼說呢?在社會上是能當飯吃,不過,在婚姻里,它可是代替不了噓寒問暖,更代替不了所謂的愛情的。如果說,單單一個人人品好的話,那麼你就覺得他能夠給你幸福,那這個世界,可就真的亂套了。愛情是什麼東西?愛情是兩個人相濡以沫。這裡面有很多的包容和理解,而你今天出來,雖然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不過,我大概已經猜到了結果。」
栗子一轉頭:「沒錯。我確實又是因為冷戰而從家裡面出來的。」
「知道嗎?這就是你倆的原因。我忽然覺得我像是馮茜。就像是你在閨蜜群裡面所說的馮媽媽。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像半個宋媽媽?哈哈哈!」
「像!」栗子笑了笑。
「我雖然沒有你們那麼多的戀愛經驗,不過,也許,恰巧是因為我沒有過多的情感經歷,所以,我才能夠堂而皇之地,正正經經的作為一個旁觀者,去看待某一件事情,並且,給你們提出合理性的建議或意見。其實栗子,關於你這種婚姻,現在來看,我也是並不看好。無論是從杜銳這個人的本身性格來看,還是關於他對於這段感情以及婚姻的看法與態度,包括你那個還沒有成家,便渾身帶著戲的婆婆。如此種種,便都將是你一生當中所面臨的重大安全隱患。」
栗子低下了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不過,先別說我沒有想法分手,就算是有,似乎目前這個節骨眼兒,也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你說的沒錯。其實,你說的這個點,我是能夠理解的。我也不是沒有和人談過長時間的戀愛,我知道那種感覺,就是那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尷尬感。並且,在二者之間的這種感情很容易讓人不知所以。你覺得自己上山也行,下山也可以。上山之後充滿著未知,你會覺得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有多少的果子可以填飽肚子。下山呢?還怕自己錯過了太多的美好東西。人的矛盾,就在於總在半山腰徘徊。」
栗子又一次選擇沒有說話。而這一次,是因為,她覺得宋曉飛的這段話很有道理。
她說的沒錯,其實,不僅僅是關乎於婚姻與愛情的這個話題,甚至在人的生活當中,人的一輩子當中,無論是情感方面還是從工作方面,甚至是生活和事業上來講,太多的人止步不前於現在的生活現狀,都是因為模稜兩可,並且,對於自己的未來都是持有一定的懷疑態度。這種態度,讓人不敢妄加揣測自己的未來究竟是好是壞,更不敢相信自己,一旦離了現在的生活現狀,究竟是該一種怎樣窘迫的處境?說起來啊,這人人都是孬種。都是說起別人來頭頭是道,放到自己身上時,卻簡直就是一個二百五!」
開著車的宋曉飛見到栗子一聲不響,恰好趕上紅燈,歪著腦袋嘴角往上一挑:「怎麼,被姐說中了?」
栗子一笑:「其實你說的有點兒道理。」
「何止是有道理,你有時間啊,可以品品我的話。雖然這個話道理是有的,不過,實際上,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真正放到身上,可能對你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過多的指引或是提示。我其實是希望你能夠從我的話當中走出來,走出泥沼,走出陰霾。」
「你是讓我迷途知返?」
「返與不返的不清楚,總之,你勇敢地邁出下一步,你才會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不要總在原地徘徊,不停地去猜測,以後會如何。如果發生什麼,你可能會如何等等。不要去猜,大膽的去走。因為,猜測,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話剛說完,閨蜜群裡面突然蹦出了一條信息。
「誒?我手機也響了。快看看,是不是馮茜?這正好兩天的時間,估計啊,是那頭兒有消息了。」
栗子拿出手機看了看:「厲害,這你都猜到了。還真是馮茜。」
「她說什麼了?
「她?她沒說話。」
「沒說話?什麼意思?」
「就是發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在餐廳,應該對面坐的是前男友。另外一張是...」
栗子說到這裡便沒有了動靜。
「嗯?另外一張是什麼?」
「一個女的。難道,就是那個銀行的,姓吳的女小三兒?」栗子的聲音越來越高亢,使得開車的宋曉飛也來了興緻。索性將車停到馬路邊兒,連自己的手機都顧不上翻,直接搶過栗子手裡的。
「我去,這,這長得也不怎麼樣啊!姐夫怎麼能喜歡這樣的?這也沒看出來比老曹姐姐好多少啊!我怕還以為,起碼得是一個什麼大個兒、漂亮白的呢。結果呢?這什麼啊這是?太普通了!」
「我,我也覺得,這女的太沒特色了。」栗子也撇了撇嘴。說完之後,拿回手機,在底下來了一句:「這誰?真是那個斷頭殺?」
一旁的宋曉飛來了一句:「什麼玩意兒?什麼斷頭殺?」
「就那個小吳。哎,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你說,姐夫那麼帥的一個男的,咱先不說別的,什麼人品啊,品性啊,性格啊什麼的。就單憑這個外表,這,這確實有點兒讓人匪夷所思。」
「她匪夷所思?我還納悶兒玲子和你呢。」
「我?我你納悶兒什麼?」
「你?你說你長得也不差,我是沒看出來杜銳哪裡好。難道,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是不明白了就。」
栗子撇了撇嘴。
一旁的宋曉飛繼續說到:「還有那個玲子!好好的,要哪兒有哪兒的,非找個老曹!走哪兒都和找了一個爹一樣。我去太搞笑了。」
「杜銳,長得丑嗎?」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典型的王八看綠豆。」
「去你的。誰王八,誰綠豆?」
「我就是一比方。反正,杜銳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誒,我問你。你沒認識他之前,你夢想中的另外一半,是什麼樣子的?」
栗子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像老曹姐夫那樣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得這麼說。其實,我也是。那個時候小,天天放學偷著看電視。就想啊,那電視裡頭的明星怎麼就那麼帥?我就幻想,自己長大以後,一定要找一個像明星那樣帥的人。後來,真長大了。我去,直接一盆熱水澆頭上了。帥的有,但是,太不靠譜了。直到玲子結婚,我見到了老曹的姐夫。你知道我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宋曉飛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歪著頭看向一旁的栗子。
「我第一反應是四處琢磨,這男的究竟有沒有女朋友。直到我問玲子,玲子告訴我,那是老曹姐夫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哈哈哈,要不是姐夫,你還以為能有什麼啊!」
「做夢嘛!誰都可以。前兩天說起來姐夫出軌的事兒,這是看到相片又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就一直想,這一定要是假的,不然,就好比夢醒的一樣,都沒有做白日夢的念想了。」
宋曉飛說到這裡,語氣和音量都淡了下來。
栗子知道,宋曉飛說的,是自己心裏面的夢,那是一個有關於青春愛情,美好的,純潔的,沒有玷污的,並且有著一定質感的美夢。
只不過,現在的夢要斷了。這夢一斷,人確實是容易失神兒。
栗子轉移了話題:「看來,馮茜這是告訴咱倆,她已經和男友見了面。不過,你說,照片上的這個女的,真的就是小吳嗎?能嗎?別說你,就我,我也覺得不大相信。」
「算了。別說她了,是不是的,等馮茜的消息就知道。對了,那陣兒話說到一半兒,就被我的一番大道理給擋了回去。你說,你懷疑杜銳?」
栗子側著腦袋:「說不好。可能也是最近這事兒鬧的吧,反正,我就是覺得杜銳有秘密。」
「秘密,沒個男人似乎都有。哈哈哈哈~這不重要,主要看,秘密是不是致命的,」
「你這話,怎麼這麼像馮茜的語氣?」
「哈哈哈哈~你還真別說,這話啊,我還真就是從馮茜那裡聽來的。學以致用。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致命不致命的,關鍵不是不知道嘛!不過,我也說不好,反正,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理直氣壯的,那感覺,有不像。」
「我聽馮茜說,越是這個時候理直氣壯的男的,越是有問題。為什麼?因為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