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出去吧，我問過之後再告訴你

「對不起沈總，我說了很多，但是夫人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回來。」

沈南言低著頭，眸中情緒晦暗不明。

「她一個人回來的？」

「對，葉小姐在那邊好像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夫人會回來也只是因為今天晚上有發布會。」

沈南言沉默著沒有說話。

辛蒙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是想到今晚見到的謝謙恩。

「沈總，我在等夫人發布會結束的過程中，遇到了謝先生。」

「謝謙恩？」沈南言雙眸眯起。

「他去那裡做什麼？」

「謝先生好像跟夫人劇組的編劇祝瑾在一起了，我跟夫人走的時候，謝先生還在等著那位祝瑾小姐。」

辛蒙的話讓沈南言的神色發生變化。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辛蒙：「你說，謝謙恩找女朋友了？」

辛蒙嗯了聲，還補充了一句。

「大概是今晚發布會的記者拍到了，現在謝先生都還掛在熱搜上呢。」

沈南言這次沉默了好一會。

「隨便他吧。」

謝謙恩找了女朋友也是好的，他們是多年好友，謝謙恩如果一直單著，心裡還一直有著十一，他僅僅是想想也不好受。

「對了，沈總，還有一件事情，夫人也在熱搜上，網友都驚訝，夫人那麼年輕，是副導演，還長得這麼好看。」

沈南言此前一直都沒有微博這類的娛樂號，聽到辛蒙再次提到十一在熱搜上，他拿出手機遞給辛蒙。

「幫我註冊一個微博。」

辛蒙啊了聲，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南言卻再次開口。

「她不回來看兜兜，我總得讓兜兜知道她的一些動態。」

「……」

辛蒙想說，其實是沈總自己想要知道夫人的情況吧，不然的話，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下載微博。

『沈總要叫什麼？』

沈南言看了他一眼：「S。」

辛蒙：「……」這麼簡單地嗎？

辛蒙快速的下載註冊號，將手機給沈南言遞迴去。

「沈總，下載好了。」

沈南言淡淡的道：「好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辛蒙走後，沈南言把兜兜放在一邊的沙發上，而他自己則是看起了手機上的那些關於十一的新聞。

都是一些誇讚的話，沒有其他什麼不好的言論。

沈南言還算滿意，隨後他又想到之前夏詩說過十一有微博的事情。

他發簡訊給夏詩。

——十一微博叫什麼？那邊好一會才收到夏詩的回復。

——怎麼突然想要要問這個了？

——我想關注她。

——……你下載微博了嗎？

——嗯。

——不可想象啊，以前我跟謝謙恩說了那麼多次你都沒有下載，現在倒是被十一破了列。

——你們跟她，自然是不一樣的。

——沈南言，你這樣說，對得起我們這麼多年的友誼嗎？你的心不會痛嗎？

——她微博叫什麼？

——一一一一。

簡訊聊天結束，沈南言在手機上輸入夏詩發過來的昵稱，立刻就搜索到了一個賬號。

他看了一下粉絲量，又看了一下最新更新是一張沒有文字的純圖片。

沒有猶豫，他直接就點了關注。

關注過後，他又接著研究了一下其他功能。

發現私信這個功能后，他沉默了好一會，略微思索，他發了一個晚安過去。

結局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回應，沈南言等了好半天，到底還是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

翌日一早。

十一起床，無事可做，吃過早餐她就去了書房。

坐著看了一會書，家裡傭人敲響了門。

「二小姐。」

十一出聲：「進來。」

隨後放下了手上的書。

傭人走進來，對著十一彎了彎腰。

十一親切的道：「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二小姐，這馬上就是春節了，大小姐之前也沒有跟我們交代過要怎麼準備，所以我們來問問你。」

十一恍然，是啊，今天都二十五了，馬上就是春節。

她些微沉吟，給了傭人這麼一個答案。

「我等會打個電話問問姐，看她怎麼說，她回復我我再告訴你們好不好？」

「好的，那辛苦二小姐了。」

十一溫暖的笑。

「客氣了，你放在心裡來問才是最好的。」

傭人不好意思的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十一笑著開口。

「嗯，你出去吧，我問過之後再告訴你。」

「好。」

傭人出去后，十一撥通了葉星辰的電話。

葉星辰接的很快。

「一一。」

「姐，吃過早餐了嗎？」

「嗯，剛吃過，你呢。」

「我也吃了，在書房看書呢這會。」

十一想了想。

「剛才傭人來問我，春節快要到了，都要準備一些什麼，我也不懂，所以就打電話來問問你。」

「春節？」

葉星辰的話讓十一掀唇：「怎麼姐，聽你的語氣好像是有些為難是不是？」

葉星辰嗯了聲：「老傅讓我在他這裡過春節，再加上我的腿還有兩個療程，我現在回去江城有些不大方便。」

十一沒有想到，在葉星辰的心裡做了這麼個打算。

不過想想也是，現階段還是要以她的腿傷為主。

「那姐在那邊就好好地照顧自己，這些我會跟傭人說的，等到你回來了我們再聊其他的。」

葉星辰有些不放心十一。

「你呢，要回一諾居去嗎？」

回一諾居？

十一想了想：「回。」

「想明白了？」

十一搖頭：「也不是想明白沒想明白的事情，這是兜兜滿周歲后第一次過春節，我為了兜兜也應該回去。」

葉星辰那邊沉默了一下。

「其實你的心理也是放心不下沈南言的吧，那麼深的感情，你這段時候肯定也是難受的。」

提到沈南言，十一又下意識的沉默。

葉星辰知道她心情複雜，更多的也不說。

「好了，你自己慢慢地整理吧，我等腿上的傷好一些再去找你。」

「好。」

跟葉星辰的電話結束，十一坐在書房足足發獃了好久。

再接著看書她也看不進去，索性就起身下了樓。

樓下傭人看到她有些驚訝。

「二小姐這是要出門嗎？」

十一身上是厚厚的羽絨服，她將手縮在衣服裡面。

「我在家裡閑著也沒什麼事情，我出去附近走走。」

「外面這麼冷，二小姐出去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十一淡淡的笑：「不會的，你看我穿這麼多，保暖工作做的很好的。」

她都這麼說了，傭人也沒有再多說。

「那二小姐記得時間回來吃飯。」

「嗯，我知道了。」

出門后，十一繞著附近走著。

江城的冬天很冷，今天還有了要下雪的跡象，十一走在路上，心裡在想，如果走著走著能下雪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可是，走著走著她沒有遇到下雪，倒是遇到了沈南言。

那是在一個轉角的地方，十一無意回頭，卻不想，身後男人，身材修長，穿著與她同色系的羽絨服，正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四目相對，十一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久，她邁開步伐，朝著沈南言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沈南言看著一步步走近的人，內心深處屏住呼吸，最近公司最大的一個合作案都不曾讓他這麼緊張。

相比之下，十一的所有反應都屬於很平靜的那種。

她在沈南言對面站定，抿唇，開口。

「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的？」

「從你出門開始。」

「這麼說，一早就在門口了。」

沈南言默認。

十一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他身上。

緘默許久后，她淡淡的道：「這麼冷的天，你又是何必呢。」

沈南言目色幽深，視線鎖定在她臉上不曾移開。

「比起見你，這不算什麼。」

十一：「……」

她沒有說話。

沈南言的心情一度變得很忐忑。

就是在這時，十一開了口。

「怪不怪我跟我姐姐？」

都是聰明人，沈南言一秒明白十一說的是指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我不怪。」

他的母親從前做過什麼，現在為了那些事情做出應該有的代價也是應該的。

十一側眸，明明都沒太陽，她卻習慣性的眯起眼睛看他。

「我原本以為，你的心裡多少都是又一些其他想法的。」

畢竟，溫婉蓉再如何都是他親生母親。

沈南言看著她，語氣溫柔。

「十一，我知道你心裡一下子就很難放下，沒事，我理解，也接受，但是，你要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能就這麼就不要我們的過往，我們的未來。」

十一視線落在正前方，不再看沈南言，他的目光太有吸引力，她怕看的多了，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陷進去。

還有男人說話的時候，語氣里難得的示弱，委屈，無助。

她有多少時候能夠見到這樣的沈南言呢，這個男人在外面，明明就是冷峻高貴不苟言笑的人設啊。

「你回去吧。」

這是十一平復好情緒后說的第一句話。

語氣平平靜靜，沒有太多的起伏，仿若他剛才說的那些她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半。

沈南言心裡的無力感再次升騰。

他想要說的話很多，可是十一的反應讓他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兜兜很想你。」

十一嗯了聲：「我知道了。」

沈南言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

十一的反應像是刀子般不斷撕裂他的心臟，那樣的痛意讓他制止住自己不要再說了。

「那我走了。」

他轉身，朝著身後走去。

十一站在原地：「嗯。」

沈南言走後，十一在許久的沉默后，突然無聲的嘆息一聲。

……

從這日起，十一一直到春節那天都沒有再見到沈南言，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但即便如此，十一還是決定去一諾居。

她早上早早地起來，給所有的傭人發了紅包。

又讓傭人各自回家去跟家人一起過節，其中一個傭人擔心十一。

「二小姐，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十一：「沒事，我晚上會去一諾居，至於之後幾天，我自己也會做飯，冰箱里有很多吃的，我會自己做一些。」

「真的不需要我們留下一個人來照顧二小姐嗎？」

十一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

「不用，這麼難得的日子，你們都回去吧，跟家人好好團聚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這麼說了，傭人也就沒有再說。

「謝謝二小姐的紅包，二小姐是一個很好的人。」

十一坐在沙發上揮揮手：「好了，都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出發能早點到家。」

「好的，二小姐。」

所有的傭人都走了，只剩下十一一個人。

她上樓換了衣服，簡單地化了個妝，而後出門。

就在前幾日，辛蒙把她的車子開了過來，說是為了她出行的方便。

這樣的行為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誰安排的，不過，這個安排倒的確是方便了她今天，畢竟，除夕當天要想打到車是很難的。

……

城南監獄。

十一停好車，從車上下來。

走進去的時候，有人上來給她做探視該有的流程。

「看誰？」

「溫婉蓉。」

工作人員目光落在她身上，顯然的有些意外。

十一淡淡的笑：「很意外？」

「這大除夕來看人的很少，這溫婉蓉平日里就沒什麼人來看，現在倒是有了你這麼一個。」

十一掀唇：「是嗎？你們也辛苦了。」

她很客氣，再加上氣質不一般，工作人員多問了一句：「你是溫婉蓉的什麼人？」

十一緩緩開口。

「她的兒媳。」

這話一出，工作人員登記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看著十一的目光更複雜。

十一還是剛才那副樣子：「我的程序弄完了嗎？」

工作人員連忙繼續手上的工作。

「好了。」

十一道謝之後有人帶著她去了見面的地方。

十一坐下，沒有一會就看到溫婉蓉被工作人員帶著過來，隔著玻璃窗，十一看到的溫婉蓉跟記憶中的溫婉蓉有了很大的差別。

迎面走來，溫婉蓉被工作人員拉著，從前高貴的婦人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消瘦蠟黃的一張臉。

溫婉蓉在對面坐下，十一盯著她看了許久，方才拿起前面的電話。

先開口的是溫婉蓉，她看著十一，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緩慢。

「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

十一淡淡的道：「是我很意外嗎？」

「有那麼一點，不過想想也是正常，你必定有很多的話想跟我說，早不來晚不來都是會來的。」

十一淺淺的笑。

「是嗎？你倒是想的很透徹。」

溫婉蓉打量著她：「南言沒有來，我猜測，你是遷怒他到現在了吧。」

十一煞有其事的點頭：「嗯，說是遷怒，好像十分的貼切。」

溫婉蓉臉色有一瞬的難看。

十一像是沒有看到她神情的變化一般，她接著說的時候，臉上掛著的笑一直都不曾消失。

「現在想來，你好像沒有一刻是喜歡我的，那次我懷著孕去找你，明明我都感覺到你有一點鬆動了，可後來你突然情緒大變，還把我推倒在地。當初各種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好像有那麼一點清楚了，你是害死我父母的人啊，在你的心裡估計一直都害怕我們知道這個真相，你為了隱瞞這個真相，不能讓我跟南言在一起，你怕，怕最後落得一個難以接受的結局。」

此刻再聽到十一說這些，溫婉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你一直都記得，當初你說沒有放在心裡。」

「說沒有放在心裡，是因為你是我丈夫的母親，我心疼我的丈夫，即使在最難的時候，我也是想要以最大的胸懷去想這些事情。」

「以前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有多麼的愛阿言，現在，我好像有那麼一些清楚了，或許一直以來，都只是因為我主觀的不相信罷了。」

十一輕輕地笑了起來，很奇怪的反應，可是聽到溫婉蓉說這些，她下意識的就是這麼個反應。

「是啊，你從來不相信，你不但不相信我愛他，你甚至不相信她愛我，畢竟，在從前的那些日子，你可是多麼努力的想要讓我們分開，你覺得，分開之後他不會難過是吧，分開之後他會很快開始新的生活對吧。」

溫婉蓉不停的抿動蒼白的唇，這是心思被說中后處於緊張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你現在來，是想要告訴我，我所有的想法都錯了，阿言現在很難過？」

「你可以這麼理解。」十一放慢說話的速度。

「即使你很不想接受，他現在愛我，一如我愛他。」

「這是炫耀嗎？我的兒子到底還是全部心力都放在你身上了？」

十一皺眉：「炫耀這個詞我不是很喜歡，畢竟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溫婉蓉沒有再說話，她只是目光深沉的看著十一，似乎要從她那平靜的面容當中看出一點什麼其他的來。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時間有限，十一也沒有再說話，但溫婉蓉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你來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十一停了停。

「我沒有什麼目的，就是簡單地來看看你，我說這話，你相信嗎？」

「你不是想從我這裡知道點其他的？」

十一笑：「我不在意了。」

「那你在意什麼？」

「我在意什麼？」十一很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想著想著，她看溫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