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猜謎

衡心遠果然沒有騙萬冰玉，前面好吃的更多，各種果脯杏片、梅子全部都被盛放在玫紅的匣子里，既好看又好吃，這簡直就是女孩子的天堂。

萬冰玉走不動道了，看到前面有喝的，又放開了衡心遠的手，連忙沖了過去。

衡心遠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又跟了上去，鬧市嘈雜，人來人往。

「老闆，給我來兩份甘草冰雪涼水，相公，你渴不渴，我要了兩份。」

萬冰玉轉頭，眼睛亮晶晶的望著衡心遠。

各種烤串香混著小販們的笑語笑臉，一切美好的不真實。

衡心遠看著萬冰玉的笑臉，微微失神：「恩，正好我也渴了。」

二人坐下。

小販端上甘草冰雪涼水，笑道：「小相公小娘子喝完茶水不妨再往前看看，那邊還有很多新鮮好玩的攤子呢。」

萬冰玉很感興趣，擦了擦桌子坐下后連忙發問：「是嗎？有什麼呀？」

小販一邊麻利的把椅子擺好，一邊朝著萬冰玉說道：「前面有賣胭脂水粉和香扇的小攤子，特別適合小娘子，有猜燈謎的，有雜耍的，到橋盡頭放蓮花燈和孔明燈的，對街還有賣胡餅的，還有一些西域來的胡人，賣珠寶什麼的，有貓眼大的珠寶呢，聽說都是舶來品。還有胡人賣馬匹刀具什麼的，如果這位小相公練武的話，那一定要去看一下！」

萬冰玉臉上發出了女孩子看到好看的珠寶都走不動的神情：「相公，我們沿著橋走完以後再去另一邊看看吧，你也可以去看看刀具啊，你最近不是在在練武嘛，正好缺一些刀具。」

衡心遠心裡好笑：明明就是自己想去看看西域商人的珠寶，嘴裡還非要說讓自己看刀具。

隨後兩人一起逛了胡人街，小販說的很對，這兒果然什麼都有，而且和對面的漢人街風格完全不一樣，這兒珍珠瑪瑙各種寶石就隨意地擺放上虎皮，狐皮上，看著異常富貴。

萬冰玉一路嘰嘰喳喳，臉上的表情也是開心的不得了：「天哪！」

「相公快看，那個瑪瑙有我的手指粗！」

「相公快看，這把刀鋒不鋒利！聽說有些到吹毛就斷，我來試試。」

說著就要把自己的長發放上去。

衡心遠連忙制止：「你在幹什麼，要是真斷了有你哭的。」女子的頭髮怎可隨意就折斷呢。

隨後從自己頭上拔了兩根頭髮，放在了刀上。

萬冰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隨後對著刀吹了一口氣。

「什麼嘛，沒斷啊。」

萬冰玉看到之後喪氣低下了頭，嘴裡嘟嘟囔囔的：「果然武俠小說都是騙人的。」

衡心遠正看著其他刀具，這個時候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夫人不解的問道：「什麼小說？」

「啊，沒事沒事，我是說有些話本子里寫了吹毛能斷，果然是騙人的，嗯，以後再也不看那些了。」

衡心遠順了順自己夫人炸了的毛，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調侃：「少看點話本子，會看傻的。」

萬冰玉抬頭瞪眼：「你說誰傻呢？！」她心裡想著，我可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優秀女性好嘛。

兩人一路走一路逛，前面有一攤子異常火爆，萬冰玉手裡攥著個糖人就沖了進去。衡心遠雖然覺得人太多，不願意擠進去，奈何萬冰玉眼瞅著又要甩開自己的手，連忙握緊他的手，一起擠了進去，原來是一個猜燈謎的攤子。

只見各式各樣的燈上寫了一些謎面，還有些謎面掛在了燈下，攤子老闆是個四十多的大叔，一派儒雅，向著圍觀群眾說道：「猜一謎面5文，只要猜中，那這謎面對應的燈您就拿走。」

萬冰玉蹦蹦跳跳地對衡心遠道：「相公，這個看上去很好玩哎，我們猜一下吧。」

說著也沒管衡心遠答不答應，搶先跟老闆說了：「老闆，先來個50文的！」

衡心遠聽到萬冰玉對老闆喊話，啞然失笑：「你想累死你相公我嗎？」

「哎呀，我相公學富五車一定可以的。」萬冰玉突然湊到衡心遠耳朵邊，吐氣如蘭：「再說，我相公可是當今新科狀元郎，這點猜謎，難不倒他的。」

衡心遠的耳朵一時間酥酥麻麻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陣紅霞。

正在發愣，又聽到萬冰玉拉著他的手，大聲喊道：「相公，相公，先來猜這個兔子燈！」

衡心遠忽略心裡的異樣，拿下兔子燈，只見兔子憨態可掬，下面垂了一張紅字條：「一月復一月，兩月共半邊，上有可耕之田，下有中流之川。六口共一室，兩口不團圓。（猜一字）」。

萬冰玉看的半懂不懂的，只聽得衡心遠已經朝著攤位老闆報出答案：「用字」。

攤位老闆目光中帶著幾分賞識，向周邊圍觀人群喊道：「這位公子猜對了！小娘子，這個兔子燈歸你了。」

萬冰玉抱著兔子燈笑的眉眼彎彎，衡心遠看著她，溫聲問道：「下一個想要什麼？」

她轉了轉自己的眼珠子，后狡黠一笑，指了指一邊的雙魚燈：「那個那個，看著就很喜慶。」

衡心遠取下雙魚燈，拿下字條：「戶部一侍郎，面似關雲長，上任桃花開，辭官菊花黃」。

略一思索：「扇字」。

老闆再次唱道：「這位公子又猜對了，雙魚燈歸這位公子所有！」

「莫用小人（打一中草藥)」。

「使君子。」

連猜了6個，連中6個，萬冰玉手上已經抱不住了，攤位老闆的臉色漸漸笑不出來了。

萬冰玉拉拉衡心遠的衣角，小聲在耳邊嘀咕：「相公，我抱不下啦，我們再猜一個就不猜了好嗎？」

衡心遠接過萬冰玉手中的花燈，道「嗯好，你還想要哪個？」

萬冰玉抬頭看了一圈，目光鎖定了掛在最上面的明球紗龍鳳燈，這個龍鳳燈應該有著良好寓意，「就那個龍鳳燈好了！」

衡心遠拿下謎面：「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打八字」。

衡心遠笑了，突然轉頭對著萬冰玉。

萬冰玉不明所以，怎麼了很難嗎？

衡心遠緩緩報出謎底：「情投意合地久天長。」

邊說著，邊把龍鳳燈向萬冰玉遞過去。

萬冰玉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在衡心遠溫柔地注目下慌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周邊的喧囂聲和小販的叫賣聲，群眾的喝彩聲突然彷彿一下子遠去了，世界彷彿只剩他們兩人。

萬冰玉猛然回過神來，只見周遭的群眾都在笑，攤販老闆也在笑，頓時更不好意思了，磕磕絆絆的接下龍鳳燈，就要拉著衡心遠逃走。

在衡心遠溫柔看著她的時候，萬冰玉察覺到自己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