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秘密暴露
()首長的愛人沈大姐來到了禁閉室里看望嚴家父子兩。一個月沒有刮鬍子、一個月沒有能出去,嚴家父子看起來又憔悴又萎靡。
沈大姐心疼地說道:「老嚴、小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那個牛脾氣,服個軟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和他硬頂呢?大家都是革命同志,互相之間能有什麼大事?能有什麼不能說的大秘密?非要弄得像仇人一樣!」然後沈大姐說道:「你們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吧,作為一個好的戰士一定要軍容整潔,關禁閉怎麼了?又不是讓你們坐牢?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嚴大貴還沉得住氣,嚴小龍早就樂得一蹦三尺高了,他還年輕,又是一個那麼跳脫的性子,不能訓練、不能摸槍、不能上戰場這麼久,幾乎就要了他的命了,他可是再也不想在禁閉室里待了!看到首長的愛人沈大姐來了,嚴小龍覺得首長有放他們出來的打算了,偷偷和嚴大貴商量是不是把亞男的事情告訴首長,這樣就能出去了。
可是嚴大貴怎麼會答應?在他看來,自己的閨女可比這個皮糙肉厚的兒子寶貝多了,為了寶貝閨女的安全,他是怎麼都不可能暴露他的身份的。
嚴小龍鬱悶了,說道:「爹,你和虎子怎麼都一個脾氣!她做女孩子做得好好的,你非要讓他裝成一個男孩子。你也不想想,哪裡有女孩子像她一樣的?延安也有很多女同志,你也不看看她們,要不然就是有文化坐辦公室,要不然就是會歌舞進文工團,虎子會什麼?就會打槍,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個女的!這樣以後怎麼給她找婆家?」
嚴大貴怒了,說道:「我閨女這麼好?她看上誰就嫁誰,這有什麼難的?我這麼好的閨女根本就不想把她嫁人,讓他受欺負,哪個混小子要是敢看不上虎子,我就和他拚命去!」在他眼裡,自己的閨女那可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只有閨女看不上別人,哪裡有別人看不上自己閨女的份!
「現在是自由戀愛,你和人家拚命也沒有用,領導都不會答應你這麼蠻幹的!」嚴小龍說道,接著嘆了口氣:「唉,我可算是知道你為什麼不疼我了,你和虎子的想法那是一模一樣的。我弄不明白現如今安全了你為什麼還要她扮男人,她卻扮得非常開心,還不想到後方,一心想在前線部隊里打鬼子,唉,你們爺倆啊!可憐了我,就這麼跟著遭禍,這要讓我關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整理好了儀容之後沈大姐和嚴家父子兩談心,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但是卻沒有問出什麼來。嚴家父子兩就像兩個鋸了嘴的葫蘆,什麼也不說。沈大姐正準備結束這次失敗的談話,下次再戰,可是沒想到嚴大貴主動問道:「沈大姐,來延安的女同志裡面有沒有找不到對象的啊?」
雖然說嚴大貴很寶貝自己的閨女,可是他畢竟不是年輕人,聽兒子說了亞男可能會找不到婆家的隱憂之後,嚴大貴也憂慮了,要是寶貝閨女扮男人扮久了真嫁不出去了可咋整啊?再說了,老讓自己閨女這麼和男人混在前線部隊里也不是個事兒啊!現在閨女小沒有什麼,可是以後閨女大了要是還和這麼多男人一起同吃同睡的……嚴大貴打了個冷顫,那倒真有可能嫁不出去了。
沈大姐震驚地看著嚴大貴,他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他有什麼想法?他媳婦兒去了也好幾年了,難不能他想再找一個?想到這裡,沈大姐斟酌地問道:「大貴同志,是不是你看上哪一個女同志了,不好意思說?要不要我代表組織去找她談話?」
嚴大貴聽了以後臉騰地就紅了,嚴小龍一愣,繼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嚴大貴怒得狠狠打了他兩下,然後說道:「沈大姐,你弄錯了,我沒那個心思!我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哪兒能去禍害人家小閨女啊!我只是問問……」
沈大姐瞭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是不是擔心小龍的個人問題?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他和聶敏到現在還沒有打戀愛報告,可是我看這個事情很快就能成了,老哥你不知道,聶敏在這一個月里來找了我好幾次了,都是問什麼時候能把你們兩個放出去,她對小龍可上心著呢!」
「真的!沈大姐,聶敏真的來找過你!」嚴小龍這下真跳起來了。
「那還有假?沈大姐還能騙你不成?」沈大姐笑了,她可算又想起了一個有力的「武器」。
嚴大貴卻還是一頭的霧水,說道:「沈大姐,那個聶敏是誰?關她什麼事?」
沈大姐大笑了起來,這次可輪到嚴小龍臉紅害羞了,沈大姐說道:「老嚴啊,聶敏同志是一個記者,在採訪戰鬥英雄的時候和你家小龍認識的,以後很可能會成為你嚴家的媳婦兒!」
沈大姐本以為嚴大貴問那個問題的原因就是擔心嚴小龍的婚事,可是聽完了她的話以後,嚴大貴高興了一陣兒,然後繼續問剛剛那個問題——延安的女同志有沒有嫁不出去的?
雖然奇怪嚴大貴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是沈大姐還是詳細地和嚴大貴介紹了延安難多女少的情況,告訴他女同志的市場還是很緊俏的。嚴大貴聽了以後喜上眉梢,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沈大姐見嚴大貴這麼擔心女同志的個人問題,於是心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老嚴啊,是不是你有個閨女,想讓她到延安來,又怕她找不到對象?」
嚴大貴笑呵呵地說道:「那不可能!我閨女那麼好,怎麼可能找不到對象,我只是問問,問問……」說完以後嚴大貴臉色一變,繼而練練擺手,說道:「不,不,沈大姐,我是胡說的,我沒有閨女!沒有閨女!」之後就再也不肯再說一句話了
沈大姐心中驚異不定,決定回去以後好好調查一番。
把跟著嚴小龍回來的人一問,把以前和嚴家父子包括張秉義接觸過的人一調查,嚴家的情況就清楚了,明面上嚴大貴的確沒有閨女,只有兩個兒子一個侄子,其他的親人都被鬼子和土匪給殺死了,那麼他哪裡來的閨女呢?
再聯想到嚴大貴對小兒子不一般的照顧和關愛,聯想到嚴小虎那每個月一次的病情,嚴大貴隱瞞的秘密已經呼之欲出了——嚴小虎根本就是他的閨女,是現代的花木蘭!
得出了這個結論以後,沈大姐很鬱悶,這會是真的嗎?以前聽花木蘭的故事她總以為是傳說,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混在軍隊里這麼久都不被發現了?可是現在,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於是她把這件事向他的愛人彙報了,首長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可能!可是想了想以後覺得沈大姐的猜測很有道理,於是決定詐一詐嚴大貴。
嚴大貴那個小水平,怎麼會是久經考驗的首長的對手?首長一詐就把他給詐出來了,然後氣得腦袋冒煙:這個嚴大貴!怎麼搞的?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女扮男裝進了部隊!這簡直就是瞎胡鬧!
然後首長發怒了,要把這個嚴小虎調到延安來,好好批評教育一番!然後讓她乖乖待在後方,不要再到前線部隊裡面去弄出什麼幺蛾子!
可是沈大姐勸住了他,說道:「你不是認為這件事影響不好嗎?那還搞得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嗎?你瞧瞧讓人把她調到延安來,然後換個身份不就行了!這麼把事情弄大了不是會弄得軍心不穩嗎?」
首長冷靜了一會兒以後同意了沈大姐的意見,這個事情的確不應該弄得太大,不能動搖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