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調離一線

()第五十二章調離一線

可憐的亞男還不知道她的女兒身份已經暴露了，還是開心地待在六連，每天和戰士們一起訓練一起交流射擊心得，也一起打鬼子，當然，她的病也照樣在每個月的那個時候來看她。李德明的小本上把她的「得病周期」記得詳詳細細的，比她自己還記得清楚，而她也已經厚臉皮地習慣了，不再因為李德明記她的「得病周期」而發脾氣了。

因為亞男年紀小，也因為李德明答應了嚴小龍要好好照顧亞男，更因為亞男在他得病的時候「貼身」照顧他，所以李德明對亞男很好，各方面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讓亞男的生活水皮直線上升，快趕上嚴小龍在的時候了。

可惜亞男滋潤的小日子過得不久就被根據地里來的同志叫走了。李德明相當的奇怪——為什麼根據地要找亞男過去？為了不讓自己所在的連隊流失這麼一位優秀的戰士，也為了不讓亞男受到什麼委屈，李德明放下手裡的活也跟著去了根據地。

到了根據地以後，迎接亞男的是從延安過來的同志，還是一個女同志。一看那個同志黝黑的臉色，亞男就知道糟糕了，帶著忐忑的心情進房間和那位同志「談心」去了，李德明很緊張，想跟著闖進去，但是被根據地的領導攔住了。

根據地的領導臉色也很黑，把李德明交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說道：「李德明！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你，你，你簡直不知所謂！」

李德明驚訝地瞪著領導，問道：「領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來都是好好地辦事情的，沒有犯什麼錯誤啊，為什麼這麼說我？」

領導氣得轉圈，然後說道：「你還敢說你沒有犯錯？嗯？誰不知道你看上你們連里的一個女戰士！總部里都傳得沸沸揚揚了！本來我還想給你介紹對象呢，還不是因為這個才沒有行動？結果呢？結果你給我來這一招！讓我丟臉都丟到延安去了！你說說你！這樣還不叫大膽什麼才叫大膽？」

李德明更加驚訝了，說道：「領導！冤枉啊！我怎麼可能看上我們連里的女戰士，我們連根本就沒有女戰士！」

領導怒得一拍桌子，說道：「到了現在你還敢瞞著我？嚴小虎不是女的啊？你敢說你不知道？」

聽了這個話以後，李德明笑了，說道：「領導，你是聽到什麼人嚼舌根了？上個月的時候在根據地的醫院裡是有一個小大夫把嚴小虎同志誤認為是一個女同志了，可是後來誤會不是澄清了嗎？他的哥哥嚴小龍以前就是我們連的，他還能不知道自家人是男是女？還有他的表哥張秉義現在也在我們根據地里呢，聽說就在總部做文書，他也是和嚴小虎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也擔保了嚴小虎是男的，他還說了，如果嚴小虎不是男的，他就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領導，嚴小虎是我手下的兵，他的情況我很了解！他怎麼可能是女同志！你別聽別人亂說！」

聽完這個以後，領導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叫來了自己的警衛員，說道：「你到根據地醫院裡去，告訴他們，幫嚴小虎同志驗身這件事交給陳金蓮院長親自完成！還有，把張秉義同志叫到我的辦公室里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領導頓了一下，然後問李德明道：「上次在根據地醫院裡說嚴小虎是女同志的那個醫生是誰？」

「報告領導，是陳芹芝醫生！」李德明很嚴肅地回答道，同時在心裡暗暗埋怨那個多嘴的人，簡直是讓自己和虎子遭受無妄之災嘛！現在戰事這麼緊，還要花時間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扯皮，真是太可笑了！也就是虎子好脾氣，如果有人說他是女的，他肯定和人家拚命！

不一會兒之後，陳芹芝和張秉義都到了領導的辦公室里。領導先問張秉義嚴小虎的情況，因為沒有事先問他嚴小虎是男是女，只是讓他談一談嚴小虎這個同志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張秉義雖然很疑惑，但是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他和嚴家三家一起在山西自發地打土匪、打鬼子的事迹說了，也說了他們四人一起去參加國民黨軍隊抗日，也說了嚴小虎因病被留在了香菜塘村，而他和嚴家父子則通過王朝忠參加了紅軍，後來更是輾轉到了延安。

聽了嚴小虎從小到大的事迹以後，李德明很震驚，同時深深地佩服嚴小虎：真是一個好同志啊，這麼小就開始革命了！

陳芹芝很震驚，並且她的眼裡含著淚水：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這麼小就辛苦地走上了這條路，如果不是她長大了，會每個月來「大姨媽」了，不得不和男生區分開了，他爹和哥哥一定還會帶著她參加軍隊！

領導也很震驚，這些事情真的是一個女孩子干出來的嗎？怪不得沒有人看出來她是一個女孩子，任誰也想不到她會是個女戰士啊！

領導嘆了口氣，問道：「張秉義，你第一次見到嚴小虎的時候是幾歲？」

「報告領導，我十六歲！」張秉義回答到。

「她那個時候幾歲。」

「嗯，大概七歲，不然就八歲？」張秉義不太確定。

領導再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她可真不容易啊！」然後嚴肅地問陳芹芝道：「陳芹芝同志，你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向組織交代的？」

陳芹芝楞了楞，然後臉紅地低下頭，緊張地說道：「沒，沒有，我沒有什麼要向組織交代的。」

「哼！」領導憤怒地一拍桌子，然後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你以為瞞得住嗎？延安那邊都知道這件事了，這次派來的這個女同志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我已經讓你姑姑，不，陳金蓮院長親自給嚴小虎同志驗身的，你以為還瞞得住嗎？還不給我老實交代！」

聽到領導這麼嚴厲的話，陳芹芝的眼淚刷地就掉下來了，然後哭哭啼啼地說道：「對不起，領導，那個時候我發現了這件事，可是嚴小虎同志來找我談話，讓我幫她保密，和我說了她媽媽的事和鄉親們的事，她想為鄉親們報仇，多殺鬼子，所以我才……」

「你簡直是瞎胡鬧！這麼大的事也不向組織彙報，你的膽子挺大啊！你不知道這麼做影響多不好嗎？延安都知道這件事了！首長批評我管理不當，你說我怎麼辦？你們這些人，真是，真是！」領導氣呼呼地指著陳芹芝一通痛罵，陳芹芝哭得抽噎不停，而張秉義和李德明還是滿臉疑惑。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接著陳金蓮院長走了進來，向領導報告到：「經過我的檢查，證實了嚴小虎同志的確是一個女同志！」

「什麼？」李德明和張秉義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紛紛說道不可能。可是其他三人的表情卻很鎮定，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了。

面對李德明和張秉義的爭辯，陳金蓮院長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說道：「我親自檢查的，你們還不相信嗎？這樣，我把嚴小虎同志叫來，讓她親自和你們說。」

亞男這個時候也紅著眼眶進來了，從被陳金蓮院長驗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秘密保不住了，她不可能待在前線的戰鬥部隊裡面了，不能親自殺鬼子了。雖然她總是叫囂著要一個人去打鬼子，可是她並不是那種不知輕重地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的人，那麼說只是為了嚇唬嚴大貴和嚴小龍，讓他們為自己保守秘密罷了，而這一招對領導顯然是行不通的，她一定會被調走了，只是不知道會被調到哪裡去。

面對李德明和張秉義的詢問，亞男低著頭，說道：「秉義哥，指導員，對不起，以前騙了你們，其實我是女孩子，我一直都是女孩子。」

張秉義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很掐了自己一把，疼！然後急切地說道：「虎子，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也就七八歲，那個時候你的槍法就已經挺好了，我聽嚴大伯說你那個時候已經和他學了很久的打獵了，後來咱們四個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怎麼可能是個女孩子呢？不可能的！還有啊，誰家女孩子叫虎子的！你開玩笑的是！你怎麼可能是女人！」

亞男說道：「其實我真名不叫嚴小虎，我的大名叫嚴小小，虎子是我的小名，因為我是屬虎的。從小我就不喜歡和女孩子玩布娃娃、玩繡花什麼的，我就喜歡跟著我爹打獵，我娘因為這個很生氣，說了我和我爹好幾次，可是我爹寵我，就由著我和他一起打獵了。後來遇到你的時候你也知道我們村子毀了，我娘也讓鬼子給糟蹋了，我爹很擔心我也會遇到那樣的事情，就悄悄告訴我讓我以後都扮成男孩子，所以連你都不知道我是女的。」

聽完她的話以後，張秉義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可還是接受了，那個時候日本人的情況他也知道，而且那個時候他還是土匪的少當家，嚴家人瞞著他這件事也不奇怪。雖然很讓人驚訝，但是既然事實擺在面前，他也就接受了。

比他不能接受的人是李德明。經過了早期的不可置信之後，李德明現在慢慢相信了這個事實，隨著虎子的女兒身越來越確定，他的臉也就越來越紅！天哪，他那個時候腿受傷了，就是因為不想讓女同志伺候他，所以才讓虎子照顧他，誰能想到虎子也是女的！想到那個時候虎子天天幫他拿尿壺，那坐便器，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天哪！他還讓虎子跟他進了好幾次男廁所！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