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組隊
第七章臨時組隊
聽到張秉義的聲音,再加上看見他那張通紅的臉,嚴大貴和嚴小龍都愣了一下,然後嚴大貴向嚴小龍使了個眼色,說道:「小龍,把他解開!」
嚴小龍到樹後面把繩子解開,然後張秉義弓著腰跌跌撞撞地跑進林子里去了,嚴小龍看了嚴大貴一眼,說到:「爹,我跟著他去,你照看著虎子。」然後就跟著張秉義鑽進了林子。
嚴大貴嘆了口氣,拍了拍亞男的頭,說到:「虎子,以後你就是我嚴大貴的兒子了,頭髮別留長,就這樣吧!這個世道啊,男孩子安全些!」
亞男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長了個心眼沒有告訴張秉義她是個女孩子。不過,嚴大貴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刻意地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變成這樣的?
亞男知道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爹,怎麼了?娘呢?她怎麼沒有來?」亞男還抱著最後一點點僥倖,希望嚴家嫂子是因為受傷了什麼的所以才被留在了別的地方。
嚴大貴的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這個從來沒有叫過一聲苦的男人此時卻蹲在地上嗷嗷地哭了起來,雖然他用手臂捂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亞男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可是又怎麼能擋得住。
看到嚴大貴這樣的表現,亞男立即明白過來了,想到了嚴家嫂子對自己的好,也流出了眼淚。
嚴大貴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哽咽地說道:「沒了,全沒了,你娘沒了,村子也全毀了,小河頭村以後就沒有了!不知道別家還有沒有像我們這樣出來打獵沒遭難的,不過也沒幾個吧,全村老少都躺在那裡呢……」
正說著,張秉義和嚴小龍回來了,嚴大貴站起來擦了擦眼睛,說到:「少當家,你走吧,那個時候綁住你是不得以的,怕你傷著咱們家虎子。那上你的槍,再帶上一點兒乾糧,找你的人去吧。」
張秉義卻沒有說話,猶豫地咬咬唇,然後問道:「嚴大樹,我聽龍哥說了,你們小河頭村沒了,那以後你們準備怎麼辦呢?」
嚴大貴說到:「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就在山裡住著唄,看見鬼子就殺鬼子,看見鬍子就殺鬍子,我嚴大貴在山裡打了一輩子的獵了,就不信干不掉幾個!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我以後就豁出去了,專門打這些狗娘養的!」
嚴小龍也咬牙切齒地說道:「對!爹,咱們以後就在山裡住下,專打那些壞蛋!」
亞男也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張秉義說道:「嚴大叔,你們能帶上我嗎?我對牛頭寨的地形比較熟,也能給你們帶個路啥的,也算是有點兒用處。咱們的仇人不都是一樣的嗎?就一塊兒干吧!我的那些弟兄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來呢,就算逃出來了也不一定能再繼續跟著我這個半大的孩子,帶上我,行嗎?」
嚴大貴皺眉想了想,然後說道:「行!你一個孩子也不容易,以後就跟著我們吧!不過事先說好了,如果以後你的那些兄弟什麼的來找你,你想什麼時候走都行!我們一家三口可是良民,不會和你們一起做鬍子,干那些沒本的勾當的!」
「行!嚴大叔!」張秉義樂呵呵地答應了嚴大貴的要求,然後從衣服里掏出幾個大洋來,說道:「嚴大叔,我們先到山下的鎮子里或者是附近的村子里買點兒東西吧!你們殺了**人,我怕他們以後在鎮子上設崗,我們就買不到東西了。槍啊彈藥什麼的我們可以從死人身上繳獲,可是有一樣東西是萬萬不能沒有的,就是——鹽!咱們去買它十斤八斤的鹽,夠咱們用個幾年的,到時候打到了什麼可以腌起來,也不用飽一頓飢一頓的了!」
嚴大貴愣了一下,點點頭,然後說道:「哎呀,少當家,你可真行啊,你說得這些我全沒有想到,要不是你,我們三個可能撐不了幾個月,更不用說幾年了。」
張秉義的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說道:「你們以前都不用愁買不到東西的,所以那裡會把這些小事放在眼裡啊,我也是在山裡住慣了,才知道這些的!嚴大叔,以後你也不用叫我少當家了,叫我張秉義就行了!」
嚴大貴點點頭,拍了拍張秉義的肩膀,說到:「好,秉義,咱們四個以後就一起干,絕不讓那些混蛋活得舒服!」
「嗯!」張秉義點點頭,然後說道:「嚴大叔,你能帶我到昨天你們打死人的那個地方去嗎?我要把那些人的頭割下來祭拜我爹!」
嚴大貴點點頭,然後說道:「行!咱們去,把那些狗頭都給割了!」嚴小龍也咬牙切齒地說道:「對,絕不放過他們!」
亞男也點點頭,**人最怕的就是被割下腦袋了,因為貌似他們信奉的神道教說人的頭被割了就上不了天堂啥的,反正是挺不好的,他們不怕死,但是怕被割腦袋。他們在侵華的時候幹了那麼多天怒人怨、慘絕人寰、罄竹難書的事,是該讓他們嘗嘗苦頭!
現在,他們身上的血債又多了一筆,雖然亞男只在新的地方生活了幾個月,可是嚴家嫂子對她的好,村裡那些質樸村民的笑臉她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國讎家恨啊!
亞男很同意嚴大貴的看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這麼多人,**才有多少人,要是每個**人都能拚死一個**人,那**早就被滅了!
走到了昨天那個激戰的地方,張秉義衝過去割下了那個**人的頭,然後嚴小龍幾刀搗爛了他的小……
亞男沉默了,通過嚴大貴的話和嚴小龍的舉動,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嚴大貴拉著亞男走到一個屍體邊,遞給亞男一把刀,說道:「虎子,你也來割一個頭!不然以後怕你不敢和他們動手。別怕,他們就是群畜牲,根本別把他們當人,和你殺兔子殺鹿都是一個道理,拿著!」說完以後就把刀塞到了亞男手裡。
亞男本來覺得自己不怕,可是手裡的刀在屍體上面比劃了很久,還是沒有割下去。她皺起眉頭糾結地看著嚴大貴,嚴大貴一直盯著她,說道:「虎子,這個世道不太平,你一定得狠得下心來,要不然怎麼能活得下去?」
說完以後他就握住亞男的手往那個屍體頭上割去,那個人頭瞬間就和屍身分離了。
亞男雖然在心裡對自己說:「不怕不怕,他是土匪,他是仇人,他已經死了,我不能怕,以後我還得殺人呢……」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吐了。
嚴大貴嘆了口氣,在亞男身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被,小聲地說道:「閨女,別怨爹,爹也不想讓你一個小姑娘做這些事,可是這個世道逼人啊!虎子,以後好好地裝男孩子,別讓人知道你是女孩,別讓人欺負你,要是有人想欺負你,就捅死他!」
亞男忽然哭了出來,然後撲到了嚴大貴懷裡,說道:「爹,我不怕!我一點兒也不怕!以後沒人能欺負我的!」
張秉義和嚴小龍聽到亞男的哭聲都湊了過來,張秉義笑著說道:「虎子兄弟,第一次沾血是會怕的,以後就好了!聽龍哥說你才十歲呢,這麼小就沾血了,真了不起!我第一沾血都是十二歲呢,以後……」
嚴小龍推了他一把,說道:「別說了!」然後蹲到亞男旁邊,拍拍亞男的肩膀,對她說道:「虎子,別怕,以後哥會保護你的!」
張秉義說道:「嗨,嚴大叔,龍哥,你們也太寵虎子了吧?小夥子哪有這麼慫?一害怕就哭,像個娘們似的!」
亞男聽到張秉義的話不樂意了,擦擦眼淚就轉過頭來對他說道:「誰是娘們?我是爺們!」
嚴小龍驚訝地看著虎子,正要說什麼,可是卻被嚴大貴攔下了,說到:「虎子乖,以後會是男子漢的!」
嚴小龍好像明白了什麼,看了看嚴大貴和虎子,再看了看張秉義,然後說道:「沒錯,我弟弟哪能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