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川7
在長公主府住的那些日子,許懷容天天來找寧遠玩,也就同華樹熟絡了起來。他們三個都好玩,一天到晚打牌逛街斗蛐蛐能作到天亮。
許懷病扒拉華樹腦袋:「你倒是同誰都好。」
「就同你不好。略。」
他們也沒再等許懷容,邊說話邊往裡走,路上碰到不少朝中重臣一一同他們行禮,華樹還得陪著許懷病一一還禮。她不禁哀嘆一口氣。
「這你就累了?一會進了未央殿,禮數可比這繁瑣。」
「……」
未央殿是皇帝專門用來舉辦夜宴的場所,所以自然華麗的很。
華樹只覺得站在門口就不敢進去了。宮殿金頂,紅門,琉璃瓦在寒月里也生出了幾點溫柔,周圍被寒青池池水繞著,裊裊的水霧環繞在一旁。
進去後向皇帝行禮,向太後行禮,與各路王親貴族互相行禮,等華樹坐下時,頭都大了一圈。
她只覺得現在全場都在盯著她和許懷病,似笑非笑,意義不明。而她側頭望向許懷病,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只是同身側的九皇子敬酒。
「太子妃,可還記臣?」華樹還沒坐踏實,就聽到有人點到了她。
她向聲音望去,見是一名不惑之年的男子,是有些面熟,但實在記不起是誰。
許懷病掀了掀眼皮,小聲告知:「你還同他打過一架呢。」聲音里全是挪耶。
華樹一拍手:「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使臣大人!」
京川使臣莫天遠,聽聞手段了得,在和各國的交往中,從沒拜過下風,從沒讓京川吃過一點虧,年歲不大已經升到了三品官職。估計他這一生唯一的敗筆就是被華樹打了一頓。
自華樹打了莫天遠后,他再也沒出現過華樹面前,就連將華樹送到京川這等大事,他到最後也沒出面,只在後面跟著,辦事什麼的都是吩咐了下屬去辦,所以華樹不記得他也情有可原。
可他還是氣的臉色發白,那日華樹將他打的拂盡了面子,他一介文臣怎麼接的過華樹那幾招。
「大人,您不生我氣了吧?」
莫天遠臉色越發難看,可許懷病還在對面盯著他,他拱了拱手,說:「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妃果然是豪爽之人,竟不輸男子風範,看來是我們在京川呆久了,還是小家子氣了些。」說這話的是禮部尚書之女趙雲禾,也是四皇子妃。寧遠知道她,她向來同林玉笙交好。寧遠撇了撇嘴,這話說得好聽,暗裡不還是嘲諷華樹不遵規矩,不守《女則》。
「雲禾這話可不對了,別忘了咱們京川也還有個女兒身男兒心的呢。」貴妃笑著斟酒。
寧遠自然知道說她,但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貴妃。貴妃自知無趣,乾笑幾聲講話題帶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這太子妃生的也是真標緻。」林玉笙在一旁溫聲細語的調開話題。
「哪裡好看?」華樹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反問林玉笙。
「什麼?」
「我說你覺得我哪裡生的好看?」華樹看起來興奮了不少,眼裡都帶著光:「我也一直覺得我生的還不錯,只是我父王母妃從不誇我好看,你說說看。」
林玉笙一時面子上過不去,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垂下眼隨便答一句:「哪都好看。」
這時又一個男聲傳來:「不如我們一起舉杯慶祝老二成親,看來我這當大哥的竟成了最後一個成親的了。」
「是了,大哥也得抓些緊,不然那好的可都被挑走了。」許懷病今晚難得開口說話,最後幾個字也是字字用力。
「好的不都讓二弟挑走了嗎?」
許懷病口中的大哥就是那位貴妃所生,名叫許戰驍,聽名字就覺得滿是戾氣。
許懷病毫不手下留情給了華樹頭一掌:「這有什麼好的,剛來就知道天天同你吵架,你還得供著她吃飯。」
華樹只想到還了手,根本沒想到在外人眼裡他們看起來恩愛的很。
「那二弟不也是找到人同你一起玩了嗎。」
「對了,大哥,」有許懷病的地方永遠少不了寧遠,她忽然湊到他身邊,「妹妹有一事相求。」
「你說。」許戰驍雖不知寧遠安的什麼心,但畢竟是大殿之上,他也不好待她太冷漠。
「我聽聞曲大人府里有一套古著華服,我向他女兒討,他女兒不願給我,所以我只能來求大哥了。」。
滿座忽的肅靜。
許懷病暗自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