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對

他們是一對

翌日,我尚在睡夢中渾然未覺醒就被陣陣香氣撲鼻擾醒,揉了揉眼,但見窗外藍天白雲,翠竹茂盛低低垂在窗邊,透著一絲涼意。

我尋香而去,發現外屋早已擺了好幾道可口的小菜,始作俑者卻不知去往何處。里裡外外皆尋不到人影,只得飢腸轆轆的盯著桌上的吃食吞了吞口水。

「怎麼不食,怕我給你下毒不成。」不咸不淡的聲音自門前傳來,一大清早的尤顯得不和諧,像是要找茬一般。

「你去做甚了。」見他衣邊沾濕,發梢亦是落了一層薄薄的霧水,想來是進了林子深處。

他只是打量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問他的話打算一概無視,這便說:「先用膳,待會兒去摘些竹葉回來。」

「摘竹葉做甚。」我不明就裡,一張口中便就接了下話茬。

「蒸酒。」他終於有些不耐煩地回應了我一聲。

吃著可口非常的食物,我又有疑問,只是見阿澈那一副不願再與我有言語的糾葛表情又再默默地閉了嘴,埋頭吃食。

「怎麼不叫上我一起去,這麼多你一個人要采多久啊!」待看到那兩桶晨露的時候我才知道,他一大早的進林子深處是去採集露水了。

「還是省省,有那閑功夫去喚你,日頭早就升上來了。」他這是閑喚我費勁!說著,將洗凈的竹葉連筐端走。

我追在他身後問,「釀出來的酒還是往小鎮上送嗎?這樣一來路程豈不是更加遙遠。」

更何況這兒只有一條小徑通往外面,雖說方便採集晨露釀酒,可這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

他一下頓住腳,朝我冷冷地丟了句,「倘若你是在為離開這兒找借口,大可走,沒人會挽留你。」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樣來來回回的辛苦。你不要老是這樣嘛,我們不是一直都挺好的。」我打了個笑,很多的時候我還是會照顧阿澈的情緒,更何況他現在雙親都不在了,我若不對他好點就沒人對他好了。

咚的一聲,卻是某人將那一筐竹葉丟到地上,灼人的目光逼視著我,「挺好的!挺好的你會背棄我一去就是五年,挺好的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度過漫長的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晝夜,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好,那抱歉,我消受不起。」

我被他逼的退入死角,瑟縮著莫不敢拿眼去看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抬著雙手抵住他越發靠近的懾人氣息,輕聲道:「我,我不知道……」

他赫然打斷我,像是要發泄這五年來的所有怨氣,譏誚了聲,「不知道。」冷酷的眉眼猶如深山裡的野獸,「我跟個傻瓜一樣在這五年裡的每一個日夜都在告訴自己,你不會對我這麼殘忍。而你呢,你憑什麼在攪亂了一池春水后就這樣不負責任的遠離我而去。如今再出現在我面前算什麼,被人拋丟了,索性就退而求其次嗎?」

「看著我說。」有指節扣在頜下,迫使著我正對上怒火中燒的人。

從未見識過阿澈怒點爆棚的樣子,我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得眼巴巴地巴望著他,樣子看起來應該挺可憐的樣子。

相忘久久無言,那人面上的表情幾經變幻,卻再也找不到當年那個阿澈的影子。他真的變了,變得成熟了,懂得隱忍了。憤然離去前只聽他咬牙切齒地丟下句震撼人心的話,「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對你念念不忘。」

我有些茫然無措地跌坐在地上,頜下隱隱犯著痛,大概是他方才泄憤時太過於忘我了,將我的下頜當成軟柿子來捏了。

在我還未梳理清頭緒的時候,屋外隱約傳來了對話聲。那個情緒仍未平復的人聲響尤大,我擔心他與人起衝突這便顧及不得還在抖擻的腿肚,推開門就往屋外跑去。以至於我都忘了,這個地方人煙罕跡,又豈會有什麼人平白無故的跑來此地與人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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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竹籬前呼聲連連,以至我想不看到天葵都難。還有,他旁邊的那一雙人。

「花奚。」

「你,你們怎會在此?」我有些詫異,夜闌與嫦娥也來了。

阿澈有些憤憤然地睨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是我引來了這兩尊本就不太入他眼的大神,橫亘在竹籬前將那二人冷冷地拒之門外。

「阿澈……」夜闌近乎悲傷地喚了聲,好似一個不留意就要將韶音與青鸞的事情脫口道出。

「阿澈。」我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推了推,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轉頭便就拉開了竹籬讓他們進來。

在對上嫦娥的時候阿澈的情緒才稍稍有些緩和,「仙子今日怎麼有暇來此。」

他二人恍如久別重縫的故人,這一說上話便就旁若無物,邊走邊說,將我們三人拋在了竹籬前而渾然不知。

我瞥了眼往竹林深處漫步而去的二人,這才對他們說,「阿澈他還不知道,希望你們可以守住這個秘密,別讓他連精神寄託也無有了。」下凡前韶音曾對阿澈說過,要他好好的做一個凡人,娶自己喜歡的姑娘生好多孩子,享盡天倫,他會在天上看著他。

天葵斂了斂面上本還燦若的笑顏,默默地點了點頭。夜闌卻只是閉了閉眼,我想對於看到如今已長大成人的阿澈,他的心裡更多的是悲慟!當初若不是他,韶音與青鸞也不會走上絕路。

夜闌此番下凡完全是為了看一眼阿澈,天葵雖說頂著王母娘娘交的任務下凡,但看他一派輕鬆的樣子,似乎很有假公濟私的嫌疑。而嫦娥,我卻不得而知了。

或許是因為嫦娥曾經助過阿澈的原故,這天夜裡阿澈特意取出了那壇珍藏了許多年的佳釀,甚至不計較夜闌與天葵同在,席間與嫦娥言語頗多,恍似林里一番閑敘尤未覺夠。

倒是天葵,全然把在座的都當成了自己人,兩杯黃湯下腹就再也掩不飾他話癆的本性,一把握住了我給替他斟酒的手,眯眯著眼笑,「花花,你知道嗎,在我下凡之前就向王母娘娘央求了個願望。」說著,握著我的手往自己的酒杯里傾倒,面上笑顏快要變成哭顏,頗有點樂極生悲的感覺。

我含了個笑,應承了他一句,「可是恢復你真君的身份。」

天葵笑著搖頭,徑自說:「身份算得了什麼,我向王母央求的是你,花花。」

聞言,我嗆了聲,忙擱下箸子掩袖輕咳。

聞言,本還熱絡吃酒說談的幾人皆默默地頓下口、罷了樽。有意味深長的凝視,有恍然了悟的微笑,還有……

氣氛忽然變的有些尷尬,我忙不迭又再給夜闌斟了杯酒,佯裝沒聽到天葵的話一樣,打著諢,「聽聞掌管花雨林的仙子教東海的三太子給瞧上了,也不知是外間訛傳還是確有其事。」

嫦娥掩著唇吃吃一笑,「花奚妹妹的耳朵倒是靈光,若說三太子與花仙子的姻緣倒還真是讓人艷羨。」

「且另艷羨別人的花花,咱們會任何人都幸福的。」天葵插了句話,信誓旦旦的可不像是在說笑。

「如此,不妨說說王母娘娘教你下凡來做甚了。」冷不伶仃的,那人丟出句話。

天葵糾結著一時不知如何答言,倒是夜闌很是大方地接去了阿澈的話茬,「其實也沒甚,就是令他普度一方惡霸皈依我佛,這也算是功勞一件。」

夜闌說的輕鬆,天葵卻不這麼認為,叫叫咧咧的好不委屈,「噯,那豈是一方惡霸,那是修行了數**的山精好不好。他與天界素來秋毫無犯,也不知道王母娘娘幾時惦記起他來了,非得讓我去收他。」

夜闌卻是笑的用力,「區區小妖,瞧把你畏懼的。」說罷似有若無地往我面上瞥了瞥,好像在示意著什麼一樣。

天葵驟然間便就達意,立時三刻便道:「花花你別擔心,我一定可以保護你的。」

此言一出,有人嗤笑了聲。

這一餐下來我是未有碰上半滴酒,一來怕自己在眾人面前出糗,二來老是撞上那雙未懷好意的眼瞳也不敢擅飲。倒是天葵,也不知是不是過分開懷了,等到散席的時候獨剩他一個醉卧在屋外的石磨上,夜闌與嫦娥一前一後不知走往哪去了,徒剩我收拾完殘局后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仇人一樣的阿澈,只得借口出門散散步,以助消食。

漫步在萬籟俱寂的山林里,就連吹在身上的夜風也顯得格外的無力,軟綿綿的。偶爾只能聽到腳下踏著枯枝發出一二嚓嚓響聲。

嫦娥能夠與夜闌齊齊在此其實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可我偏偏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只要未到那個時候我都還有機會的不是嗎?

然則,造物總是喜歡弄人的,在我將將給自己鼓起勇氣的時候卻瞧見了瓦解我一切勇氣的一幕。

在隱隱若現的月華照耀下一雙壁人深情相擁,有那麼一刻我想衝上前去分開他們,可一股無形的挫敗感卻是深深地籠罩在我的身上,教我無力踏步向前,反而頻頻後退著落荒而逃。

我無法再待在那兒看著他們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以往所有美好的想望全都化為烏有。好在,我沒有向他表白什麼,否則定淪為笑柄。

一腳踏進涼涼的湖水裡我才覺醒過神來,自己早已逃出了那個暖昧的境地。這兒,完全不似方才那片境地,碧波寒潭,月色不達。

我左右尋了眼,四周是一片片高可參天的大樹,尤望不見外頭的景緻,想來要先走出這片林子才可。

嘩嘩水聲自身後傳來,驀然回首,卻見那寒潭之下兀然鑽出個人來,光線略有些微落,但我還是可以從身形上判斷出那人是誰。

「怎麼,受打擊了想要投潭自溺嗎?」他緩緩涉水上岸,光著膀子,一條布褲緊緊的妥貼在腿上,饒是這不太明了的光線也教人平白瞧的真切非常。有句話叫非禮莫勿視,我忙別開眼,緩了緩眼珠尋索著出路。

他大概也看到了叢林間的那一幕了,但聽這揶揄的口吻怎麼都像是要往我的傷口上灑鹽。其實我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都這麼傷心了他還不能給句好話,這便吞了吞聲低下頭去。

「真那麼喜歡就去搶回來,在我面前扮可憐沒用。」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有戚戚然,脾氣暴躁的孩子惹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準備開一片試驗田,以後想開的新文先扔進去給妹子們試閱~~支持哪篇寫哪篇~~腫么樣?腫么樣!其實已經開了,在作者專欄里可以找到~~~~去捧個場喲~估計會開那篇

鮮花什麼的真的可以積極點啦~~~留個言神馬的又不會懷孕,來嘛嘛嘛嘛嘛嘛嘛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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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教授家的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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