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戰爭濃霧，故人處處

兩副戰鬥系統都有操縱整機的功能，輪值期結束，被替換的當班組進入面積很小的休息間打混。

僅容納四人的休息間雖然布局緊巴巴，但擁有良好的乘坐休閑系統，睡四個小時的覺忒沒意思，奧林斯乾脆和他特意挑選的年輕人談天談地談情談人生。

「你是中後期進入軍隊的吧，戰場滋味怎麼樣？」

「還能怎樣，駕機出擊，遵照後方指示與敵纏鬥，順帶達成既定目標，挺枯燥無味的。」

「哈！激戰期已經過了，你們後來者的那些爛仗實在沒趣。」

不愧是參加突入作戰的精銳，奧林斯回憶他的光榮歲月，如何從一個新兵蛋蛋變成油滑老鳥，當新兵蛋蛋時鬧出無數的糗事笑話，有些甚至讓他羞得語焉不詳。

人嘛，哪個不是這麼成長起來的。

「當初，聽到叛逆襲擊我們的防線，布帥動用緊急軍令，調我們向前線進發，安卡契將軍真他媽的厲害！到底是那邊過來的，對戰場態勢的把握叫個精準，那幫叛軍給我們打得落花流水，哈哈！總算出口惡氣！」

知己知彼有大好處，安卡契熟悉帝國軍隊的優勢和劣勢，沒辜負眾望，一舉擊潰來犯之敵，見形勢一片大爽，索性爽他個翻天倒海，以一軍之力主動攻進失陷已久的A線。

帝國抵擋不住星聯的精銳們，奧林斯和他的小夥伴也是其中一員，大家的戰鬥意志都非常的高昂，安卡契的計劃有條不紊，首先佔據離邊境線最近的基地，以此為點一點點擴大戰術視野。

由於是難得的突擊，帝國一方的準備稍有欠缺，經過激烈交火，對方的守衛部隊只好放棄敵人勢在必得的目標，接下來，只需等後援抵達了。

可是後援遲遲不至，帝國後備部隊的動作倒是迅捷得飛起，源源不斷的集結兵力實施反攻，面對洶湧敵勢，眼瞅就要落入包圍全軍覆沒，安卡契只能下令保持隊列撤退，撤到己方地盤再清點，損失尚在可控範圍內。

「布帥沒有辦法，冒險穿越交戰地帶回到防區，卻見其他部隊都停留在原地不動，他責問為什麼不迅速推進，得知中央區的大老爺們還在為要不要開戰爭論，後方的混亂，導致前方的遲疑，戰爭優勢就是給那幫混球這樣一點一點消磨乾淨！」

「誰能預料今後的事呢？戰事來的太突然，上面的老爺們也有種種考慮，你們的確佔據主動，但不能保證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對吧。」

戰場態勢瞬息萬變，前期優勢能不能維持及擴大，同樣是個未知數，奧林斯的遺憾總體而言算不上遺憾，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本來挺好的開局，被玩壞太心疼。

「下面傳了不少消息出來，據說那幫大老爺們沒信心，他們不相信我們可以打贏實力雄厚的叛逆，前兩次戰爭的結果讓他們嚇破了膽子，沒信心還打個屁呀！後邊怎麼算？」

星聯決策層做出判斷，風聲隨即傳開，有人不想開片，理由很正常，開片太費錢，現如今花錢的地方多了，並打算追究處置挑起戰端的非理智人員，好好的幹嘛添亂呢。

有人力主化小打為大打，堂堂的人類正統，何須怕個叛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幹人……象徵正義的威武之師豈可對宵小忍讓！

中央區吵成一鍋粥，意見不統一前線將領無法便宜行事，有隱秘消息指出，帝國那邊的動作不是出自他們皇帝的意思，好像是下面人自作主張。

兩邊形勢差不離，但打都打了，皇帝默認了這種自作主張，龐大的戰爭機器從而高效運轉，一舉扳回原先劣勢。

體制問題啊……

古古不方便評價雙方決策層的決斷，他還遠沒達到那種層級，對於奧林斯的不解，他也未作過多的表態。

不管戰爭因何而起，當星聯退到原點，那麼，再打下去便喪失了全部意義，結果呢，吵成一鍋粥的中央區卻做出繼續開片的決議，何苦來哉！

雙方在A、B線的緩衝地帶展開激戰，總之，不可以不打，不可以假打，三次戰爭的中後期，兩方都沒有清晰的戰略目標，似乎純粹為打而打，古古見證了整個流程。

爛仗並非一無是處，它極其考驗雙方將士的戰術意志及能力，如果就戰爭本身來講，它鍛煉了一大批經驗豐富的戰士，其中，「腥紅瑪莎」之名轟動星空。

「說起來，我也被她擊落過，讓我想想，那個時候我只顧其他人，沒注意攻擊死角，被那位找准機會從莫名其妙的方向一擊即中，幸虧動作快，不然就沒有現在的我啦，真他媽的感慨！嘿嘿，嘿嘿嘿……」

借尬笑掩飾被擊落的窩囊，奧林斯又是嘆息又是後悔，還夾雜著一絲對敵人的敬佩，古古愣神片刻，偏頭怔怔眺望，腥紅瑪莎那張笑靨如花的面容不由自主的浮現，哪裡都有故人音，誰叫人家厲害。

「我想不明白，上頭怎麼能圍住那位經常閃得影都沒有的……我更不明白，她在拒絕什麼！那種狀況，投降並不可恥，她盡到了一個軍人的本職，換做我，雖然我討厭那邊的傢伙們，但我不會太固執，唉！」

「各人想法不一樣，要是我，會和她一樣戰鬥到底，不光因為星聯，我討厭他們的皇帝，討厭那套違反常理的制度，儘管存在即合理。」

同為優秀戰士，哪怕分屬不同陣營，奧林斯不認為逼不得已的投降有什麼不對，腥紅瑪莎儘力了，她對得起她的皇帝和臣民，星聯不過求個名，證明就算三次戰爭最出色的戰士也不是不能當俘虜。

按照交戰法規，兩方都不會幹出虐待俘虜這等違反道義的行為，尤其對一個真正的戰士，星聯會善待腥紅瑪莎，也許會苦口婆心的勸她為己方陣營效力，就像曾經的安卡契，表率已經有了，有一必有二。

假如勸降不成，戰爭結束，她遲早會被交換回去，這同樣是戰爭法則之一，人類的進步體現，如此種種，何必非要選擇死亡這個最最下等的選擇。

每一個選擇，都有它的理由，古古的解釋讓人說不出什麼。

這時，機艙響起語音提示，因前方地勢發生改變，大型機即將做齣劇烈的閃避動作，各人得採取安全措施，以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