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拓跋念筠是細作?
醫者不自醫……這句話說的好有道理哦,她都找不到反駁的話呢!
「行行行!」她一屁股坐下伸手十分認命道:「有勞太醫了。」
易同和微微一笑上前為楚玥診脈。
溫柏怡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易同和為楚玥把脈。
楚玥覺得無聊,便瞧著易同和看。而易同和則眉眼低垂,任由楚玥看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易同和嘆了口氣。
楚玥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而後,易同和又嘆了口氣。
楚玥眨了眨眼睛還是沒說話。
「煩請小楚大人換隻手。」易同和道。
楚玥很配合地換了只手。
片刻后,易同和又一次上演嘆氣。
楚玥……
「易太醫,您這樣不太好吧?」她幽幽問道。
行醫者,最忌諱的就是在病患面前唉聲嘆氣。這易同和在這一邊給她診脈一邊嘆氣,這是想幹嘛?是想找打嗎?
易同和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給楚玥診脈。
楚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旁的溫柏怡都替易同和捏了把冷汗,他是真怕楚玥一個衝動直接動手。他甚至已經在考慮,如果楚玥動手,他該怎麼做才能從他的手底下將易同和給全須全尾地保下。
易同和的嘆氣終於在他收手的時候結束了。
「如何?」楚玥幽幽問道。
易同和倒是沒急著說如何而是問楚玥年歲幾何。
楚玥想了想才說:「十六七的吧……」完蛋了,她都忘了自己多大年紀了。
溫柏怡聽著她這十六七嘴角猛地一抽。而易同和倒是沒有去糾結楚玥到底是十六還是十七,而是語重心長地說:「小楚大人啊,不要因為年輕您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上了年紀后就有的受了。」
這才十六七的年紀,雖說大毛病沒有,但小毛病一堆,還有……易同和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易太醫的忠告,我收下了。」楚玥笑著說道。
「勞煩小楚大人讓我看看你脖子上的傷。」易同和又瞄上了楚玥的脖子。
楚玥摸摸脖子不在意的說:「不了,已經上過葯了就不勞煩易太醫了。」
「小楚大人啊。」易同和笑眯眯地說:「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還請小楚大人莫要讓我為難。」
楚玥……
行行行,看看看!她解開脖子上的紗布讓易同和檢查自己的傷口。
易同和檢查了一下楚玥的傷口,又問她抹了什麼葯,楚玥一一回答。
「小楚大人啊。」易同和嚴肅著一張臉說:「金瘡葯雖好,但容易留疤,您得換個葯。」
楚玥搖搖頭說:「這個無所謂。」
「有所謂。」易同和說:「您一……年紀還小,留了疤不太好。而且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疤……有礙瞻仰。」
楚玥……
她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易同和,總覺得這太醫有點事多啊。而且,他剛才說的年紀還小之前應該是有別的話……
他後面的那句話明顯是因為不合適而改口的。
「那以易太醫之見,這傷該用什麼葯才不會留疤?」楚玥淡聲問道。
易同和像是沒有察覺到楚玥的冷淡,十分熱情的將自己研製的藥膏拿了出來,還幫楚玥敷上。他道:「等這一瓶用完了,我再給小楚大人送一瓶來。」
「真是麻煩易太醫了。」楚玥不動聲色的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
等易同和與溫柏怡離開后,楚玥便頂著鍾離燁賞賜的東西發獃。
看來……得大半夜地去找一下那易同和喝茶了。如果不去找易同和喝茶的話,她心有不安。
不過,她今夜註定無法去找易同和喝茶了,因為——有人劫獄。
那些人劫獄的對象就是塗欽岱。
楚玥一聽有人劫獄整個人都精神了。要知道,她巴不得那些人過來劫獄呢,他們不來劫獄她去哪請君入甕去?
那些人直奔典獄而去,他們認為塗欽岱一定會在那裡。
可是,塗欽岱並不在那。早在白日的時候,楚玥就讓人將塗欽岱秘密轉去建章宮的大牢內了。他們註定要成為那瓮中之鱉,生死難定。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廝殺聲交錯,刀劍聲不斷。
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夜色已經發藍,黎明已至。
「行之~」令予安握著長槍走進了楚玥的官廳。
「忙完了?」楚玥笑著問他:「可要喝茶?」
令予安搖搖頭道:「不了,我是來與你彙報戰況的。」
「戰況如何?可有兄弟傷亡?」楚玥給他倒了杯熱茶。
令予安將傷亡情況彙報給了楚玥。
楚玥聽后便道:「若有家屬,記得要去送撫恤金。」
「嗯!」令予安點點頭有些無奈地說:「沒想到塗欽岱手底下的人都是死士,他們見劫獄不成又無法逃離,便悉數自殺。」
「自殺了啊……」楚玥皺眉。
「對,沒有一個活口。」令予安說道。
「真是可惜了。」楚玥搖搖頭。
「接下來該如何?」令予安問她。
楚玥道:「他們的自殺雖說與我一開始的設想背道而馳,但總的來說也算是一網打盡了。接下來就專心地審問塗欽岱吧。」
「是。」
「對了。」楚玥問他:「你覺得今夜來的這些是塗欽岱全部的手下嗎?」
令予安不假思索地回道:「不見得。」
楚玥微微一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塗欽岱是個聰明人,尤其是個瘋狂的人。他一定會給自己留有後路的……
有人劫獄這算是一件大事,是以,楚玥連夜寫了奏摺去上朝了。
很多大臣在宣室看到楚玥的時候,還挺驚訝的。畢竟,這位年少有為的小楚大人,甚少出現在早朝上。
還未到早朝的時辰,大臣們也都三三倆倆地聚集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朝中之事。當然也有湊在一起單純寒暄的。
楚玥因為甚少出現在宣室的緣故,所以她自己都覺得全身不對勁。在沒有人來找她說話的情況下,也只能眉眼低垂地站在那裡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玥兒。」身後傳來楚誠毅的聲音。
楚玥轉身看向楚誠毅輕叫了一聲:「爹。」
楚誠毅從前天晚上開始就沒見過自己女兒了,如今見第一眼就被女兒那綁著繃帶的脖子給吸引了。
「又受傷了?」楚誠毅眉頭一皺,有些著急。
楚玥連忙安撫他道:「無關緊要的小傷,無事。」
「怎麼就無事?」楚誠毅一個激動嗓音逐漸拔高。
一時間大臣們的目光都往他父女二人身上飄來。
「爹!」楚玥一臉的訕笑,希望她爹能剋制一下。
還好楚誠毅及時克制住了情緒,他靠近楚玥咬著牙低聲問她:「你這條命才撿回來多久?你能不能……」
楚誠毅忍了忍,沒把話說全。
這宣室之內,他縱使有天大的火氣也得忍住。
楚玥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乾笑著不說話。
楚誠毅見她那樣更生氣了,走到他應該站的位置就不再理會自己的女兒了。他打算等下了朝後和自己這不省心的女兒來個「秋後算賬。」
唉!楚玥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看來,還得找個時間去哄爹開心去。
陸從楓與月景蕭是同時來的,二人一進宣室就看到了一副苦大仇深樣的楚玥。二人對看了一眼便不約而同的朝楚玥走去。
楚玥一抬眼就見這二人朝自己走來,便揚起客套的笑容道:「見過月相、侯爺!」
二人懶得應付楚玥的客套。
陸從楓問她:「昨夜如何?」
楚玥回道:「一切尚好。」
月景蕭問她:「你可還好?」
楚玥低眉順眼的回道:「多謝月相關心,下官一切都好。」
陸從楓與月景蕭……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有一種一腔關心餵了狗的感覺……
早朝的時辰一到,鍾離燁就準時出現在了龍椅上。
一室的朝臣嘩啦啦的跪地行禮,鍾離燁的目光從楚玥的身上掃過後才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一殿的朝臣又嘩啦啦的起身。
「陛下!」楚玥走出隊列雙手捧著奏摺道:「臣有本要奏!」
溫柏怡走過去將奏摺接過呈到了鍾離燁的面前。
楚玥道:「啟稟陛下,昨夜塗欽岱黨羽前來鎮撫司劫獄,失敗后盡數自殺。」
鍾離燁看完她的奏摺后,便問她:「可還有其他黨羽?」
楚玥回道:「回稟陛下,臣不敢妄定。」
「不敢妄定那就去查。」鍾離燁合上奏摺淡聲道:「塗欽岱手握摩耶在炎的情報網,如今他在你鎮撫司的典獄中,不得有半絲差錯。」
「臣明白!」她頓了頓又道:「陛下,御史台中丞殷杓亦涉嫌勾結摩耶,牽扯甚廣。臣懇請陛下著令司馬台主查此案,鎮撫司從旁協助。」
殷杓一事怕是又要牽扯到朝中的某位大人,或北疆某位將領的身上。若無塗欽岱,鎮撫司查便查了。如今有了塗欽岱,鎮撫司便無多餘的精力去查殷杓。
鍾離燁知道楚玥心中所想,他叫了陸從楓的名字。
陸從楓應了聲:「臣在。」
「殷杓一事就交由你司馬台來查。」鍾離燁命令道。
「喏!」
楚玥今日出現在宣室主要就是為了這兩件事,如今這兩件事彙報完了,也就沒她什麼事了。是以,她回到隊列中,低眉順眼準備放空腦袋,魂游天外。
說真的,在沒什麼事的情況下站在這裡,真的是很無聊。而且你還不能有小動作……
就在楚玥準備魂游天外的時候,就聽有人以激烈的言語討伐摩耶和親公主拓跋念筠。
嗯?她眨了眨眼睛抬起頭來朝那人看去。
唔……看著面生啊……
這位看著面生的大人叫方中。平日里也不是什麼特別出彩的人,往那一站只要不說話,那就是會讓人忽略的那種人。
如今炎與摩耶局勢緊張,拓跋念筠作為摩耶的和親公主,很難不讓人詬病。這邊那人就言辭鑿鑿的認為拓跋念筠就是摩耶派來的細作,是來竊取炎的情報的。
也因為他口中的這位姦細公主的丈夫是他們的丞相月景蕭的緣故,一時間宣室內氣氛詭異。
甚至有人在心裡吐槽道:這怕是個腦子有坑的吧……你當著人月相的面說人妻子是個細作,怕不是想提前壽終正寢?
別說這些大臣,就連鍾離燁的神情都微妙了起來。
可能是宣室的氣氛太過詭異,方中終於察覺到不對了。
他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同僚,發現大家都低眉順眼,眼觀鼻鼻觀心。
再一看,就見丞相月景蕭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明明這笑容看起來是溫和的,可他硬是感受到了好似來自隆冬的寒涼。
「說完了嗎?」月景蕭很平靜的問他。
「尚、尚未……」不得不說方中真的是勇士。都能從月景蕭的笑容中看出寒涼了,還能梗著脖子這麼說。
「那您繼續。」月景蕭頗為和藹的說道。
這下子他是真不敢說了。
「不是說尚未說完嗎?」月景蕭見他沒說話,便疑惑的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了?」
「你說月相夫人有細作之嫌,可有證據?」鍾離燁沉聲問道。
鍾離燁的聲音使他從月景蕭製造出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吞了口吐沫,大聲道:「半月前,月相夫人在運城與摩耶線人接觸過。」
楚玥一聽這個,便知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看來有人想搞她三師婆啊!她心道。
「哦?」鍾離燁淡聲問道:「你所說的那個線人如今身在何處?」
「已被月相夫人的手下阿奴殺害。」方中說道。
「那就奇怪了。」楚玥開口疑惑的道:「如果月夫人當真是摩耶放在這邊的細作的話,那她為何在接觸摩耶的線人後又將線人殺害?」
「這其中原因恐怕只有月相夫人自己知道。」方中硬邦邦的說道。
楚玥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說來也奇怪,我鎮撫司都不知道月夫人去運城接觸了什麼人,大人您是如何得知的?」
她不等那人說話便又道:「難不成大人手眼通天,亦或是特意監視著月夫人的一舉一動?」
楚玥的話使得朝中不少大臣陷入了沉思。
鎮撫司雖然成立不久,但卻有著令人感到害怕的情報網。這月夫人去運城見了線人一事鎮撫司都不知道,那方中是如何得知的?難道真的如這楚行之所說,手眼通天?或者特意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