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準備退路

「想好了嗎，是助我一臂之力還是幫金蘭死扛？」

見唐亮遲遲不表態，馬蘭逼問了一句。都你死我活了，這時候必須站隊了。唐亮雖然有可能是個變數，但不是不可以把控。馬蘭的目的就是要形成一種朝不保夕的鼎沸之勢，逼迫李琦出讓股權，同意被玉蘭兼并。

「於情於理，我自然是要站在你這邊的。金蘭雖然是我的第一個東家，但這個東家對我並沒有絲毫情義，我也沒必要幫李琦兜底。」

這是唐亮的真心話，這種人人自危的敏感時期，大家都朝不保夕，還是各人顧各人吧。金蘭公司內部不是簡單的產品銷售問題，而是規矩的腐敗，自上而下都破壞規則，這個公司已然是一盤散沙，唐亮能起到的作用真的非常有限。

馬蘭聽了心花怒放，讚許道：「你這麼想就對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個明白人。我做人的原則很簡單，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有用，我就對他有用，公平交易，互不虧欠。雖然我有時候很討厭你，但你現在的決定很對我的胃口。」

哈哈哈，唐亮聽完真想昂天狂笑，能把這種話說得如此坦然的女人一定是女中豪俠。當你有用的時候，她會把你當一頭驢一樣使喚，壓榨你最後一點剩餘價值，直到煉成藥渣，毫無用處。可成了藥渣，你就得乖乖滾蛋了。這很光棍，也符合商業社會的規則，唐亮同樣喜歡。

「你是個商業天才，當資本家是你的宿命，你身上的確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相信，只要給你機會，你一定不會輸給那位走過的地方不長草的董小姐。」唐亮一半恭維，一半譏諷。

馬蘭怔了一下，然後嘴角才一點點綻開一抹神秘的微笑：「但願如此吧，不過我們面對的狀況不同。更何況，我還比她年輕漂亮，更有優勢，你說呢？」

董小姐是個成功的企業家，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也是很多女人學習的楷模。但大部分人只學到了皮毛，包括眼前這位自命不凡的馬小姐。商業社會最重要的不是冷血無情，也不是心狠手辣，而是對規則有敬畏之心，這一點沒幾個人能真正做得到。

下班了，唐亮給父親打電話，讓他去學校接唐嫣放學。這些天糟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唐亮心煩意亂，內心的寂寞孤單隻有自己知曉，就想找個地方安靜地想點事情。

隨意找了家飯館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唐亮繼續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遊魂。他現在很苦惱，雖然知道了那麼多的秘密，掌握了很多規律，但沒有自己的平台就沒有根據地，從東家跳到西家也只是換湯不換藥，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主動權永遠掌握在別人手裡。

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夜幕降臨，唐亮來到酒吧街，看著霓虹閃爍，內心飄忽不定，那種無根漂泊的感覺湧上心頭，只想一醉解千愁。

進了一家酒吧，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唐亮點了半打啤酒，一個果盤，獨自一人坐在那裡靜靜地想問題。思來想去，一條計策在腦海中逐漸成形。求人不如求己，一定要掌握最基本的話語權。

買了單準備離開時，唐亮猛然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進酒吧，在角落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這不是楊丹嗎，唐亮眼前一亮，這個富二代居然也一個人跑來買醉，她又遇到了什麼無解的難題？

「咦，唐先生，你也在這裡喝酒呀，真是有緣。一個人嗎，過來一起坐唄。」楊丹也注意到了唐亮，站起身向他發出邀請。

唐亮走過去，看著神情略顯疲憊的楊丹笑了笑：「沒想到楊小姐也跟我一樣，形單影隻，一個人跑到酒吧來買醉。」

「主要是喜歡酒吧的氛圍，這裡相對而言環境安靜一些，我有時候會一個人來這裡坐坐，想點事，不想被人干擾。」

楊丹請唐亮坐下，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一瓶葡萄酒，還有一個果盤和幾盤乾果，駕輕就熟，一看就是常客。

「你不在家陪著孩子，怎麼也一個人在外面瀟洒。看你失魂落魄的，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還是心情不好？」楊丹抿了口酒問道。

唐亮摸出煙盒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捋順自己的思路。人活一輩子都不容易，所以還是想多一點，起碼自己心裡明白，稀里糊塗被人割了韭菜，那就不划算了。」

「沒想到唐先生還是個內心敏感多情，很有想法的人。你說的不錯，這年頭想收割韭菜的人還真不少，騙子太多，傻子不夠用了。」

「呵呵，是啊，楊小姐果然是個通透的人。其實我挺佩服敢於自主創業的人，光是這份膽色就不是一般人具備的。你的家底雄厚，隨便上個班生活都比大部分人優渥，其實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創業辛苦，初創公司幾乎都是九死一生，你能堅持下去，就令人尊敬。」

這番話把楊丹誇得有點面紅耳赤，笑笑：「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呀？我是老虎，老謀深算不會上你的當的。」

「這話說的，我能有什麼目的呢，我是發自肺腑欽佩你們這些人。我就沒有自主創業的勇氣和能力，所以只能打工。」

「既然都是打工，唐先生有沒有考慮過到我公司來呢。我們雖然是初創公司，但都是一群有志向的年輕人。我們的企業文化積極向上，公司每天上班都好玩極了，經常有下午茶，每周還有團建活動，快樂上下班。」

一聽這話，唐亮愣住了，他看著楊丹，忽然意識到，這還是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青年。初創公司還講什麼快樂，最重要的是尋找生存空間，解決生存問題后再徐圖發展。企業跟人一樣，首先要活下去，能活下去就是幸福快樂，公司里的人賺不到錢早晚黃攤子。

「唐先生有什麼不同理解嗎？還望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也沒這個資格。上次說有時間去你公司喝茶，一直也沒抽出空來。你看哪天你在公司，我去你那裡坐坐，如何？」

唐亮忽然萌生了去楊丹的初創公司看看的想法，是時候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了。金蘭和玉蘭一旦完成合併，馬蘭王旭肯定第一時間驅逐自己，到時候無處可去才真的可憐。他這個年齡段，這個節骨眼上，失業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好啊，隨時歡迎。」楊丹求之不得，眨眨眼，眼神里居然有挑逗之色，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