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虎鶴雙形

打不過對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認慫，在這一點唐亮無師自通，笑嘻嘻解釋：「大師，我哪裡有偷拳學藝的本事啊，我只是看著好玩，胡亂比劃幾下，根本學不到您的精髓。你看公園裡每天都有練拳的人，那麼多人圍觀也不怕被偷師，我只是看看，這……這不算什麼吧。」

「什麼不算什麼，你還敢狡辯。在公園裡練拳的那都是花架子，跟廣播體操差球不多。我這可是真正的形意拳，一招一式皆為真傳。你可知道，老夫是郭氏形意拳第六代嫡系傳人，一生只收過六個徒弟。如今這六人都開宗立派，成了一代拳師。你偷看我練拳，就是偷師！」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一開始唐亮的確是覺得好玩。如果換了普通人，看看也不過是狗看星星一片片，看不懂其中的門道。可他掌握了靈犀術卻有超強的模仿複製能力，雖然只跟著練習了幾次，但也掌握了部分精髓，這些招式已經滲透進他的血液里，活學活用。

「大師原來姓霍，幸會幸會。我承認我是看了您練拳，那你今天來找我，是要打我一頓，還是要我補繳學費？」

「哼，我是看你小子不老實，氣不過。」

「那霍大師是原諒我啦？多謝多謝，我就知道大師肚量非比常人，一眼就看出我是個窮光蛋，又剛被公司辭退，沒什麼油水，所以不跟我一般見識。」唐亮臉上笑嘻嘻的，其實心裡發虛。

霍老頭眼睛盯著唐亮，一言不發，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對唐亮充滿了好奇。

「那……霍大師，沒事了吧，沒事我先走了，還要回去給孩子做飯呢。」唐亮想開溜，再不走怕是這位形意拳大師就反悔了。

「回來！」霍老頭冷聲道：「想溜，沒那麼容易。你跟我來！」

說完霍老頭也不管唐亮同不同意，背負著雙手往一旁走去，龍行虎步，十分的矯健。唐亮有心跑路，可是又不敢，只能抱著紙箱子，硬著頭皮跟著霍大師往前走。

在一家豆花店門口，霍老頭停下腳步，扭頭掃了唐亮一眼，邁步就走進店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唐亮不敢遲疑，迅速跟了進去。

「兩碗豆花，多放醋和辣椒。」霍老頭沖店老闆喊了一聲，然後老神在在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這老頭要請自己吃豆花？唐亮心中驚疑，他腦子沒問題吧，居然要請自己吃東西。要請客也不請吃點好的，晚飯吃點豆花能頂飢嗎？

兩碗豆花上來了，店老闆放在桌子中間，說了聲「老爺子請慢用」就離開了。

唐亮伸手去取其中一碗，被霍老頭攔住了，冷聲道：「這兩碗都是我的，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娘的，原來是給自己點的，壓根就沒自己的份，唐亮只好又要了一碗豆花和別的東西搭配，糊弄著就當吃一頓晚餐吧，誰讓自己偷師學藝了呢。

霍老頭拿起勺子吸溜吸溜就吃了起來，紅紅的辣椒和酸味撲鼻的陳醋，看得唐亮口水直流，沒想到豆花還有這種吃法。等自己的豆花和搭配的飯菜上來后，唐亮也跟著狂吃起來。

「嗯，好吃，這輩子就好這一口。」霍老頭辣得吸溜吸溜的，但吞吐的速度仍然很快。

「老爺子，晚飯就吃兩碗豆花，能吃飽嗎？要不要再加點別的東西。」

「老夫就好這一口，怎麼了？年齡大了，食量銳減，晚餐吃點豆花就可以了，吃多了撐得慌，晚上睡不好。」霍老頭扯下一張紙巾，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唐亮也不多話，吃完一碗豆花，將另外一盆飯菜吃了個乾淨，吃完用紙巾擦了擦嘴巴。

霍老頭從牙籤盒裡抽出一根牙籤剔牙，一邊剔牙一邊饒有興趣看著唐亮，看得唐亮心裡發毛。

「吃飽了吧，吃飽了把單買了，跟我走！」霍老頭剔完牙說道。

啊，讓自己買單？唐亮還以為這老頭大發慈悲，要請自己吃一頓晚餐呢，正嘀咕老小子太小氣，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打算請他，而是讓他請客。

「老爺子，接下來咱們去哪啊。你看這天都黑了，咱們吃飽喝足，是不是該各自回家了？」

唐亮顛顛跟在霍老頭屁股後面，想溜又不敢溜，心裡叫苦不已。暗想豆花都請你吃了，也該放過我了吧，就沒你這樣不依不饒的。

「你小子廢話真多，跟著我走就是了，別沒事找不自在，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的武功。」霍老頭回頭瞪了唐亮一眼，殺氣騰騰，沒有一點通融的餘地，嚇得唐亮的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一路跟著霍老頭到了銀鳳湖公園，兩人一前一後往湖邊的草地走去。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吃過晚飯到公園裡遛彎消食的人很多，跳廣場舞的，鍛煉的，談情說愛的都有。人多的地方總是安全的，唐亮微微鬆了一口氣，霍老頭看來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到了，就是這兒。」在湖邊的草地上，霍老頭停下腳步，轉身過正對著唐亮，雙腿微微分開，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唐亮驚愕地看著他，不明所以，連忙問道：「大師，您，您這是幹什麼？」

「把箱子放下，我要試試你的身手，看看你偷學了幾成。」

蒼天啊，大地啊，老頭這是要體側自己，跟自己來一場單打獨鬥啊。唐亮嚇得往後倒退了幾步，他雖然年輕，但自負絕對不是一代宗師的對手，跟他對練只有被吊打的份。這，這不是要人命嘛。

「啊，大，大師，您，您這是幹嗎。我只是偷看您練拳，還請您吃了豆花，您就不要為難我了，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我哪裡是您的對手，跟你對練，這不是找，找死嗎？」唐亮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霍老頭卻沒有絲毫改悔的意思，氣沉丹田，紮好馬步，雙手擺出了虎鶴雙形的起手式，低聲道：「少廢話，出招吧。」。

「我認輸，我投降好不好？」唐亮趕緊討饒。

「你話太多了。既然你不先出手，那就休怪我，老夫先出手啦。」說完，霍老頭一個虎撲就躥到了唐亮身前，一記虎爪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