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心勃勃

沉默，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說什麼都是多餘。

「哎，你怎麼不說話。啞巴啦，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見唐亮半天不吭聲，馬蘭恨不得踹這個王八蛋一腳，在自己面前還端起架子來了。

唐亮放下高腳杯，點燃一根煙，苦笑：「你想讓我同情你嗎？可你知道嗎，我現在山窮水盡，吃飯都成了問題，我有資格同情誰呢。」

「沒有人需要你同情，我就想知道，你想要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交易和談判的。」

「說得好！」唐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我想要我應得的收入，你為什麼要剋扣？馬蘭，你想活得瀟洒自在，我不反對，但你不能搶我的飯吃。」

馬蘭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陰冷：「你認為養老院和福利院的供貨是你應得的嗎？大家都是明白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這麼做已經過界了，超過了我的容忍範圍。如果繼續執意這麼干，自身的處境會變得很危險。」

這娘們反倒威脅起自己來了，看來人不論做了多麼卑劣無恥的事，都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自己怎麼會錯呢，錯的都是別人。

「你今天把我喊出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如果是這個態度，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一個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但侵犯了別人的利益，那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

唐亮站起身，跟這娘們沒有溝通下去的必要了，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對不住了，危及到自己，只能為了自保反擊。

「哎，別走啊，怎麼剛說了兩句還急眼了。」馬蘭急忙攔住唐亮，笑意盈盈地拉著他重新坐下來，態度溫和了許多。

唐亮壓著火坐下來：「現在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馬總，我無意要挾你什麼，我只是想要一點生存空間而已。取消我們底薪，提成又不如數發放，你這是要把我逼入絕境。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想知道你幹什麼，總之不給我活路那可沒得商量。」

「你可以跳槽啊，又沒人攔著你，金蘭這樣的公司你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馬蘭終於暴露了真實目的。

「這就是你的最終態度？」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要知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如果是因為你破壞了我的全盤計劃，那你要想清楚後果。」

這才是最真實的馬蘭，一貫的強勢，撒嬌柔媚只是她的偽裝。就算有大老闆罩著，沒有這股狠勁，她也不可能僅用三年時間就從業務員坐穩了公司總裁。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平時還真沒發現，原來你是個狠角色。」唐亮冷笑，被一個女人威脅實在窩囊。

「既然不該你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用掖著藏著了。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只要你配合我，等我的計劃達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金蘭和玉蘭兼并將充分佔領市場份額，業內再也沒有能跟我們對抗的競爭者，那定價權就在我們手裡，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馬蘭不再避諱，竟然默認了她才是玉蘭幕後老闆的事實。果然最毒婦人心，馬蘭野心勃勃，表面上順從大老闆，實際上是要將他生吞活剝掉，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實在是夠陰夠狠，真不知道董事會那幫傢伙有沒有覺察馬蘭的狼子野心。各個都如此遲鈍，被人吞併掉一點都不冤。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馬蘭咄咄逼人。

「我只是個打工的，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你要我配合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能有什麼好處呢？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是想賺錢補貼家用，沒有你這樣的野心。」唐亮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法阻擋馬蘭的計劃實施，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馬蘭盈盈一笑：「自然有你的好處，只要你配合，養老院和福利院的供貨渠道仍然是你的。你想要的，跟我想要的本質上並不衝突。」

是啊，唐亮苦笑，大家都是為了錢。雖然他是金蘭公司資深老員工，可還不是說拋棄就拋棄了，公司跟他只是雇傭關係，他犯不著為公司搏命。

「你說的這些都太虛了，何況你隨時可以變卦，等你的目的達成，我就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馬總，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沒有一點實實在在，看得見的。」

「那你想要我嗎？只要你願意，今晚我就是你的。」馬蘭身邊往唐亮靠了靠，狐媚一笑，勾魂奪魄。

唐亮身體往後縮了縮：「算了吧，我可沒這麼大胃口。」

「是不敢呢，還是不能夠？嘻嘻。」馬蘭挑釁。

面對這麼一盤大菜，唐亮心裡雖然貓抓似的難受，可他的確是不敢下嘴，也不能。背後的代價太大了，自己玩不起，更賭不起！

……

從夜色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唐嫣已經熟睡了，身子橫斜在床上，被子踢到了床底下。唐亮給女兒蓋好被子，自己靠著床頭躺下來卻睡不著。

今晚跟馬蘭的談判打了個平手，沒佔到多少便宜。唐亮低估了馬蘭的狠勁，她能把自己豁出去，不惜委身於比他大了二十多歲的老男人，韜光養晦，隱忍三年才發力，這份心智和兇狠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說到底，唐亮有顧慮，做人做事有下限，馬蘭卻沒有，這就是差距。

有沒有必要向董事會求援呢？接下來幾天，唐亮猶豫不決，他不屑於跟馬蘭和王旭沆瀣一氣，但是公司董事會這些傢伙也未必靠得住。自己如果向董事會舉報上司，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可是不舉報，只能眼睜睜看著金蘭被玉蘭吞併掉，兩家公司一旦兼并，他再也不可能有立錐之地。

「唐亮，公司的銷售渠道仍然沒有起色。經董事會研究決定，提拔你做負責營銷的副總裁，現在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有沒有信心帶領銷售團隊走出困境？」

就在唐亮猶豫不決的時候，大老闆把唐亮叫到自己辦公室，一臉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