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真是做生意?
賈剛當然不是買人祖田。
他老家又不是這的,買雲崗鎮的田地幹什麼,收租子都不好收,浪費人力物力。
賠本的買賣他不做!
張大官人一聽,對方不是打自己幾傾祖田的主意,放了心。
財主沒有良田做底,配稱財主嗎?
「這位客……您怎麼稱呼?」張大官人笑著同賈剛打招呼。
賈剛揚起胳膊捋了下袖子,十根手指上帶著八顆扳指,玉的金的瑪瑙的,張大官人的眼睛跟著閃了兩下。
賈剛坐好,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說:「我呢,聽說雲崗鎮有座雲龍山,風景不錯,最近好多人慕名而來。」
「你也知道,我就一行走的買賣人,哪裡有生意哪裡去。」
「我過來走一圈,發現雲崗鎮確實不錯,很有發展前途,衙門鼎力支持。」
「就是吧……」
賈剛搖搖頭,沒好意思往下說。
張大官人接著話說:「就是太小,太破,對不對?」
「哎呀,何必妄自菲薄。」賈剛笑:「現在破,不代表以後就不好,雲崗鎮很有潛力發展成大城鎮。」
張大官人:「您到底想說是什麼?」
繞來繞去的,一點都不爽利。
賈剛噎了一下,小鎮上的人就是傻,說委婉點都聽不懂:「我是做木材和磚瓦生意的,以後你們鎮上的擴建,能不能讓我承包?」
張大官人明白了。
對方這是看好雲崗鎮發展,提前佔位置來了。
張大官人「哦」一聲:「我說了也不算,誰家擴建人家不得自己找,還得貨比三家,對不對?」
「不是我自誇,」賈剛真是做木材和磚瓦生意的:「我在齊城,可以數得著的木材、磚瓦供應商,材料都紮實。」
「富麗華你知道,去年他們買地開分店,我承包的。」
賈剛順口說了幾個自家主持的建築。
張大官人越聽眼睛瞪得越大:「您做這麼大買賣,怎麼跑我們小鎮來?」
賈剛笑:「誰嫌銀子賺的少?齊城那邊基本沒什麼大興土木的工程,我得給家裡找生意做,對不對?」
張大官人點頭:「這倒是。可惜了,你要早來半年,雲龍山舍館的大單子,就是你的了。」
錢朵當初為了建舍館,跑了大半個月,將周邊幾個縣的能工巧匠都請來,花了不少銀子。
賈剛也惋惜:「所以我後悔啊,但是沒事,雲龍山舍館我摸不著邊,鎮上擴建我還是可以的。」
「張大官人,我打聽你們家鋪面要擴建?怎麼樣,交給我?價格好商量,就當讓我在鎮上打個板。」
「若是您滿意,以後鎮上再有擴建的買賣,您介紹給我?」
這麼好的事兒嗎?
張大官人心裡突然沒底了,沒有立刻留準話,只說想一想、
賈剛就是找個理由留下,自然不逼他,笑呵呵告辭。
他前腳一走,張大官人後腳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他直接去墨宅,將錢朵堵在了家裡:「錢管事,您給我出個主意。」
錢朵也沒啥事,跟裴乾翹著二郎腿坐在樹蔭底下納涼:「啥事啊,我能給你出什麼主意?」
張大官人將賈剛找他的原因說了一通。
錢朵聞言,笑:「這是好事,有人低價給你擴建鋪面,不好嗎?」
「哎呦錢管事,您就別看樂子了。」張大官人說:「我再沒出過門,也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若是掉了,那肯定是陷阱!」
錢朵:「說不準就是餡餅呢。」
「餡餅會往我頭上掉?我有那個命嗎?」如果真有發財的命,他至於守著祖宗的財產,窩在雲崗鎮當土財主嗎?
張大官人捧了錢朵兩句之後,說:「那人若是真做買賣的,會一進鎮上就趾高氣揚得罪人嗎?」
「真心做買賣的,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他是這樣的嗎?」
「我懷疑,他對雲崗鎮圖謀不軌!」
其實錢朵也是這麼想的。
昨天她剛聽說賈剛隨從挨打,自以為對方只不著調的遊客。
但是張大官人一開口,她就覺著不是那個味了。
雲崗鎮發展不發展,本縣以及周圍鄰縣的人可能看的出來,齊城那麼遠。
而且照賈剛的話,他做的生意那麼大,怎麼會將目光投向山溝溝里的小鎮?
齊城不大興土木,不代表別的大城池沒有哇?
事出反常必有妖。
錢朵想了想:「你就答應唄,圖也是圖別的,肯定不圖你幾丈鋪面。」
…………
張大官人回去吃過午飯,睡了一覺,看日頭不毒了,才派管家去客棧給賈剛回話。
賈剛鬆口氣,可算成了。
他得在雲崗鎮做個大動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後偷偷派人去墨宅,這樣就不會引人注意。
不過幾天,鎮上的人就知道,一來就被打的賈剛是個大老闆,接了張大官人門面擴建的活。
「他還真弄來了一隊泥瓦匠。」裴乾給錢朵說打聽來的消息:「一間小鋪面,敲敲打打,乾的熱火朝天,還真像那麼回事。」
「賈剛這幾天,碰到個財主就說擴建的事兒,接了不少活。」
本來生意就變好,原來的鋪子應對變多的客人有些吃力,但是眾人還沒想到擴建。
張大官人一開頭,大家心裡都痒痒。
再加上賈剛太能遊說,稀里糊塗就答應了他。
裴乾惋惜:「你說咱咋沒這個眼光?」
「有眼光你能立馬拉出一隊工匠?」錢朵撓撓額頭:「走,乾兒,咱也過去瞧瞧。」
她還真好奇這位賈剛賈老闆。
不管好人壞人,都有其優點,就憑賈剛這麼會推銷的勁兒,她也想學一學。
賈剛今天去你家做客,明天去他家做客,他也回請了不下兩次。
人與人的關係,本來就是建立在吃喝玩樂上的。
有共同的愛好,能玩在一起,那感情會嗖嗖的往上增。
到了今天,賈剛跟鎮上財主已經是一起吃過飯喝過酒撒過尿的交情。
可惜沒花樓,沒辦法……嗯,那啥。
光吃飯喝酒多沒意思?
吃喝玩樂,關鍵在完樂。
花樓是別想了,一時半會也建不起來。
但是賈剛齊城來的,玩的花樣多。
錢朵到的時候,他在蔡老闆客棧里開了賭局,跟財主小夥伴玩扔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