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釣魚
雲崗鎮的人,農閑的時候也愛玩推牌九之類的。
小孩子一起玩耍,也會打個賭約逞個能。
這都是人之常情。
誰還沒有點好勝心咋滴?
不說別人,錢朵都有。
當初在上堯縣,她可是跟蔡老六從打賭開始,一步一步險勝。
只是賈剛大張旗鼓的開賭局,是想幹嘛?
錢朵放眼望過去,一個屋子裡,分開三桌,雲崗鎮的財主們七七八八,財主家的兒子們倒是都齊了。
賈剛開了一把局,輸了,掃興的從兜里掏出快碎銀子扔過去。
贏的那一個,喜氣洋洋:「我今個兒手氣可真好,賈老闆,對不住了。」
賈剛笑呵呵:「玩吧,認賭服輸,咱老哥倆關係那麼好,還計較這個?」
「賈老闆果然齊城來的,行事做派就是大氣!」眾人似乎忘了對方剛來鎮上的趾高氣揚。
裴乾咂舌:「他他他……」
他了半天裴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實在是太驚訝。
也只能說雲崗鎮的人,不論老百姓還是財主,都太樸實,沒外賣的人那麼多鬼心眼。
賈剛還在那邊遺憾呢:「咱這玩的花樣還是太少,在齊城,玩的可多了,骰子都是最基本的。」
有人好奇:「還有啥?賭坊不就是單雙、骰子,牌九?」
上堯縣裡確實就這兩樣。
賈剛搖頭晃腦,如數家寶:「還有番攤,翻觔斗,六博,奕棋,投壺,馬吊,打褐,大小豬窩……多著呢。」
「不過我也就會單雙、骰子和牌九,其他的都是看著那些真正的富豪之家玩,真的是一擲千金!」
「上了賭場,不認爹娘,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多少人一夜之間從萬貫家財到家徒四壁。」
說著話,他又開了一局。
眾人有嗟嘆的,有不以為然的,還有眼睛長在骰子上的。
錢朵抿了抿嘴,目光晦澀。
裴乾悄聲說:「聽他說的好聽,做出來的事兒都是勾引人入圈的。」
「師父,你知道人士怎麼一步一步變成輸紅眼的賭徒嗎?」
錢朵還真不知道,她又沒接觸過。
裴乾解釋:「這第一步,就是湊角兒!有心人設個局,讓人來湊熱鬧或者圍觀。」
「人嘛,總有點好奇心,看到熱鬧處,被人一慫恿,半推半就也會玩一把。」
「控制不住的,玩了一把就會一直玩下去。」
「設局的人先讓對方嘗到點甜頭,瞅准機會就將人給拉下水。」
說到這,錢朵就明白了。
人賭博為了就是利,都想贏錢。
開頭得利,後頭失利,參賭者如果賭輸了,是決不會甘心的,在僥倖取勝心理的支配下,一意孤行地想翻本。
操縱者再來回這麼幾下子,就把人給推向了深淵,失去理智和良知,將人的賭癮和貪婪徹底勾出來,從而達到自己目的。
錢朵眼睛里逐漸冒了火:「他這是要狼滅?」
雲崗鎮財主們輸光家財,那賈剛及其背後的人就是這裡的老大。
錢朵還有好嗎?
雲崗鎮可是墨宸蟄伏休養的地方。
錢朵費勁拉投資,是缺銀子嗎,為的不就是將雲崗鎮攬到自己旗下,成為墨宸的對外的盔甲?
她不允許有人破壞。
這時候,有人看到了錢朵:「錢管事,您也來玩一把?」
「……」玩你個仙人板板!
賈剛也抬起頭,上下打量錢朵兩眼,見果然是個小姑娘。
他起身拱手迎過去:「這就是你們嘴裡的錢管事?真是年少有為,久仰久仰?」
他起身拱手迎接。
張玉華回去沒提錢朵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曉得這回事,直到來到雲崗鎮,賈剛才得知,墨宸雇了本地一個小姑娘做管事,還風生水起的。
他正想找機會接觸錢朵,摸摸對方的底,沒想到人自己撞上來。
長的再好看,她也是姑娘家家。
能有什麼本事?
還不是靠一張臉?
賈剛起了輕視之心,一張臉臉笑成朵燦爛的菊花,目光里精光盡漏。
錢朵沖裴乾斜一眼:「乾兒,護法!」
「好嘞!」裴乾昂首挺胸,護在錢朵身側。
兩人大搖大擺走進場子,路過負責一屋子人吃喝拉撒的蔡老闆,錢朵似笑非笑:「行呢,準備改行開賭坊?」
蔡老闆心裡有苦說不出。
開門做生意,人家花銀子借他的地兒,能往外推嗎?
錢朵來到賈剛跟前,發現自己比對方矮了一個頭,氣勢上不如人意。
她拉了個椅子,整理下裙擺坐下,將氣場升到了二米八。
頓時,賈剛像個給大佬回稟事情的小弟。
賈剛:「……」
蔡老闆忙著牽線:「這是齊城來的賈老闆,張大官人家門面就是他承建的。」
「這是我們鎮小福星錢管事,鎮上發展全靠她!」
這波奉承吹得,有捧殺嫌疑。
錢朵很受用!
她笑眯眯擺手:「蔡老闆真會開玩笑,鎮上發展靠大家,我那點小功勞不足掛齒,真要論,也得感謝裴公子對不對?」
立在她身側的裴乾,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發出一個重重的「嗯!」
賈剛差點笑出聲。
還真是個漂亮的草包。
裴乾瞪過去:「你笑啥?」
「……我沒笑。」賈剛被他突如其來的責難搞的一愣。
裴乾:「我瞧見你嘴角翹了!」
賈剛:「……」
他揉了揉嘴角,壓下去:「裴公子是吧,咱倆見過,上堯縣,最好的客棧,您想想?」
裴乾真想了一下:「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一見面就給我下跪的那個那個……誰!」
賈剛氣的想揍他,剛才已經介紹過了好吧,裴乾故意的吧?
那邊錢朵驚訝:「他還跪你了?」
「嗯呢!」裴乾點頭。
錢朵看向賈剛:「您太客氣了,他就是一不學無術的衙內,跟我混,以後不用跪。」
裴乾突然笑了,指一指錢朵沖賈剛說:「對,不用跪我,跪她!」
賈剛膝蓋突然一軟,差點真跪下去。
好好的話題,怎麼就讓他給歪了?
好在錢朵沒繼續玩下接茬,而是被桌上的賭牌吸引:「你們幹啥嗯,玩那麼高興?」
不等賈剛說話,立刻有人解釋:「賈老闆帶我們玩牌呢,齊城來的老闆就是會玩。」
還有人讓位:「錢管事沒玩過吧,您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