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攝政王
「娘娘,要不要過去看看?現在皇上急匆匆的離了去,可不單單是糕點送到了,還是攝政王大人今早進宮,只怕還在勤政殿等著他呢。」
秋月瞧她想的入神,忍不住笑道。
「您也正好看看攝政王大人是如何教導皇上的。」
杜挽兮一點頭,直接就站起了身子。
「那就去看看。」
她也想知道,這個被人說上了天的攝政王到底是如何的模樣。
前世的他死的太快,她懷疑是湛安下的手。
如今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是如何的一個人物。
若是有用,保了也無妨。
沒有帶太多的丫鬟太監,只是領著翠娘,還有幾個小丫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勤政殿。
她一身明黃色的衣裙,上面還綉著鳳,這是標誌性的衣服。
一路上跪了一地的人,來到了勤政殿外,外頭的丫鬟太監也是跪了一地。
「噓!」
她做了個手勢:「哀家就是過來看看,不用驚擾了皇帝。」
首領太監點了點頭,自地上起身,站到了旁邊。
她掀開簾兒走了進去,才剛到外廳就聽到內殿里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道聲音帶著恭敬。
一道聲音沉穩有力,卻又透著少年的清朗磁性。
前者是湛安,後者應當就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了。
「皇上,若是前有洪水,後有瘟疫災民,更是有敵軍來犯,都擠在一處的話,皇上應當如何?」
攝政王詢問道,聲音懶洋洋的,要命的慵懶。
她幾乎想到了一個男子坐在軟榻上歪頭詢問的模樣。
湛安連忙回答道。
「皇叔,侄子認為應當先治理洪水,不然洪水泛濫將會死傷更多,一面派兵鎮壓敵軍,不必要把那些人全部殺死,留著幾個人震懾也行,畢竟打打殺殺並非國之良策,至於瘟疫的話,每隔幾年就會爆發一次瘟疫,皆是死傷無數,去的人大多有去無回,死傷那麼多,也折去了許多的大夫,才能有一兩個研究出來如何治理,可那時瘟疫已經已經過去了,所以,侄子斗膽覺得,瘟疫不用管,若是皇叔允許,侄子還將把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扔進敵軍,敵軍為了治療瘟疫,絕對會治療,我們在趁機偷葯那就好了。」
湛安的聲音帶著笑,似乎覺得這並不難。
「就算那些人不能把瘟疫治理好,可我們也可以借這個瘟疫大創敵軍。」
杜挽兮眼神冰冷。
瘟疫雖不算天災,可也並非人禍。
他果然心狠手辣,竟拿著自己無辜的百姓當兵器一樣投出去。
那道懶洋洋的聲音接著響起,不過比起之前,要冰冷了一些。
「皇上的話有些道理,可也未免不盡人情了些。」
湛安急忙說道:「皇叔,在戰場之上又豈能留情?自己心慈手軟,那就是給了敵軍可乘之機,這些人不一定救得回來,那就必須要把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這也算是讓他們報答了國土的養育之恩。」
「皇上說的有道理。」攝政王似乎被說動了,可下一刻又語氣一變:「只是皇上不夠心狠,既然皇上都已經說了心慈手軟是給敵軍可乘之機,所以若真的到了這種地步,那就應該做得更狠一些。」
「前面洪水封路,不必治理,先讓災民進入城中,洪水封去的是敵軍的路,他們若是想進來,那就只能把洪水治好,我們再來瓮中捉鱉,豈不快哉?」
攝政王不愧是在戰場上久呆的人,接著說道:「用洪水去殺敵人那才是高明手段,無論如何,百姓終究是無辜的,已經得了瘟疫,本就可憐,你又如何能把人再給扔出去?除非是百姓自願去敵軍陣營,不然,你絕不能動手。」
杜挽兮鬆了口氣,看來這個攝政王還是聰明的。
他的說法的確不錯。
若是真教授多年,只怕湛安也不會長歪,可惜……
裡面,湛安仍舊是遲疑:「皇叔,那些得了瘟疫的災民根本就治不好,若是真拉回來了,那就是把其他百姓的性命置之於不顧,百姓會怨恨天家的。」
「啪」的一聲,像是有人的手被拍了一下。
「你這孩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明很聰明的一個孩子,可怎麼說著說著就變笨了呢。」
攝政王說著,又拍了一下。
「誰跟你說要把那些得了瘟疫的災民扔到人堆里生活?你不會扔到一座空城?你只知道把災民留在城中,會讓百姓對天家產生質疑,卻從未想過,你把人扔到敵營,也會讓人對天家寒心。」
杜挽兮點了點頭。
若是百姓自願去敵營,那是好事。
可若不願,是把這些人扔過去的,那就成了暴君的作為。
風一吹,她長長的裙子就飄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裙子上面綉著金花,分量不輕,拍打在上去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也只是一霎那的時間,面前的帘子就被人掀開了。
她身子一僵。
完了……
被發現了。
面前的男子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衫子,沒有任何點綴,不帶任何飾品,頭髮盡數收在金冠內,又在身後垂到腰間。
身姿修長,眉目如畫。
原以為上了戰場的人都該皮膚粗糙,可他就好似養在規格之中的嬌姑娘,皮膚白皙的令人嫉妒。
他一雙眸子如同大海,波瀾不驚又清澈迷人,本是冒著殺意,可一出來見了人就愣住了。
他原就是攝政王吧?
前世從未見過,如今一見的確驚為天人。
攝政王名為湛景,是先帝的弟弟,按輩分也該喊她一聲嫂嫂。
「嫂嫂?」
湛景遲疑的喊了一聲,抱拳彎腰行了一禮。
湛安聽到聲音也緊跟著走了出來。
「原來是娘親,兒子還以為有什麼賊人呢。」
他鬆了一口氣。
杜挽兮端好姿態,笑盈盈的說道:「那院子里待膩了,就想來看看你這邊學的怎麼樣,哀家擔了你娘親的這個身份,理所應當要好好照顧你,也應該教你一些東西。」
原先跟攝政王沒有交情,也並不覺得這人會有多大的能耐。
可如今只是傳出了一點聲響,這人就如此警惕,想來本事不俗。
想到前世的時候,湛安所說的那些,她心中沉甸甸的。
這人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不允許任何人踩在他的頭頂上。
哪怕是他的親人。
所以湛景很有可能是被他給害了,暴斃?
她不著痕迹的看了湛景一眼,這人身子骨如此強壯,在戰場上摸爬打滾的多年也沒缺胳膊少腿,能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