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她守護她
杜挽兮笑盈盈的,面前的湛安和湛景面色怪異。
「太後娘娘,你終歸是個婦道人家,教教孩子還行,如今湛安已經成了當朝皇上,你可教不了他了。」
湛景上前一步,輕笑著說道。
他並無惡意,可話雖然客氣,卻話里話外都是不相信她。
不怪他這樣想,杜挽兮如今也不過十幾歲,雖然輩分抬得高,可其實並沒經歷過太多波折。
之前無非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現在雖然位尊太后,卻沒太多見識。
他拒絕也是正常。
杜挽兮卻眼中一冷,暗罵了他一句。
他還忠心耿耿的為湛安鋪路,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學識都教給了他,卻不知這人是個白眼狼。
前世湛景就是在勤政殿暴斃,如今想想,十有八九就是湛安動的手。
他還攔著她?
蠢!
默不作聲地把面前的俊美男子罵了個遍,杜挽兮仍舊是端著笑,可說出的話卻越發冰冷了起來。
「婦道人家又如何了?」
「教授禮儀的先生也都說母親和父親是最好的先生,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孩子,婦道人家就一點用都沒有?」
她冷笑了一聲:「王爺也該掂量掂量,從古至今因女子而禍亂宮廷的朝代有多少,皇上如今年輕,若是真被女子魅惑了身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同為女子,到底哪種女子是好,哪種女子是壞,哀家的眼睛真真的,定能明辨是非,如今也只不過是教自己的兒子一些手段而已,後宮難道就不該重視?」
她一堆質問讓人啞口無言。
就連湛景都沉默了。
「太後娘娘所言甚是,那,臣在旁邊聽,您教。」
他說著,掀開簾兒進了屋,直接坐到了軟榻上歇息。
他都這樣說話了,湛安也只能應下來,親自掀著簾兒讓杜挽兮進屋。
這方殿不小,地上墊著紅色軟墊,明黃色的桌墊垂到了地上,上面放著許多的文章。
除此之外就是一排的座位,湛景在最末端坐著。
他閉目養神,長睫垂下,比女子的眼睫還要纖長。
杜挽兮一時看愣了,等回過神已經是湛景擋在他面前了。
她收回了目光,然後輕聲說道。
「皇上,哀家如今也只不過是問你幾句話,若是你答的對,那自然就沒什麼了。」
她想要讓湛景知道,面前的這人並非明君。
不是差了經驗,只是沒有仁愛之心。
「娘親請說,兒子聽著呢。」
湛安笑著說道。
「若是有一女子後宮得寵,前朝母家雖忠心耿耿,但勢力頗大,為人忌憚,皇上應當如何?」
她目光緊緊的看著他,手微微握緊。
就等他回答,她就像一巴掌拍過去。
湛安沉吟半晌,然後輕聲說道。
「回娘親的話,若勢力大已然危及前朝,那自然應當消去權利,必要時刻也應當控制後宮的女子,她雖無辜,可若沒有她,前朝之事也不會如此棘手。」
他一雙眸子亮晶晶的:「所以,要治根本就是讓這寵妃失寵,消去母家權利。」
說的好聽。
可他並不是這樣做的。
「既然已成寵妃,那自然是你心中喜愛,若是如此的話,那又當如何?」
她一邊詢問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旁邊的湛景。
只要這人知道湛安性格殘暴嗜血,兩人聯手,哪怕是皇上也可以扳倒。
「娘親這問題果然犀利,寵妃自然也有得寵的原因,母家得勢自然也有得勢的理由,可追根究底,一個是朕的女人,一個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並非要如此極端,若是維護自己的權利要靠此等手段,終究為人不恥,除非毫無辦法,可若真的到了那種境地,那就證明這人已經有了反心,不管是什麼辦法都是可行的。」
「在此之前,應當把所有權利集中在自己的手裡,身為帝王,那就應當是把權力握在己身。」
湛安笑著問道:「不知兒子所說的這些,娘親是否滿意?」
若是真的到了威脅他的地步,不管什麼辦法都是可行的。
果然一如當年。
杜挽兮一雙眸子深邃如海。
「不知攝政王怎麼看?」
她想了想,把這個問題扔給了湛景。
他若真是看人頗多,也應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眼前的人是怎樣的人。
湛景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慵懶無比的說道:「太後娘娘的問題果然並非一般,不過皇上所回答的也很得體。」
得體?
他是眼瞎了吧?
哪裡得體了?
「攝政王,哀家說的是忠心耿耿的臣子,這也叫得體?」
她語氣微沉,不再去看湛安,索性直接轉過頭去看湛景。
「太後娘娘的這個問題若真當如此,那就不成立了,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要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權力拿在身上終究是燙手的,想要明哲保身,那就把這些東西拱手讓給君主,可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那就理當受罰。」
他涼涼的笑道。
「手握重權,那必當是有了謀反之心,若真是忠心耿耿,皇上就不會想消去權力,真是忠心的臣子,皇上恨不得給他的權利更多,讓他多替自己分擔一些職務,可若想消權,那絕對是這人意圖不軌。」
他甚至還拍了拍手,誇讚的看了湛安一眼:「該軟就軟,該狠就狠,不錯,若真是沒有辦法,哪怕是挾持女人孩子,都要把這人給害死。」
「……」
她看著這一對叔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他就蠢吧。
早晚把自己給蠢死。
有本事就活得久一點,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換了個話題。
若不能讓這人退位,那就在他還沒長歪的時候掰著,讓他長正。
所以,她傳授了一大堆仁君的後宮之道。
因為是女子,所以她知道女子想要什麼。
若是只有一顆果子,但是卻有一大堆口渴的人呢,必然會互相殘殺,可若突然多了很多的果子,那些人就會想要面子,相互謙讓,恭敬受禮。
所以,她對湛安灌輸了一大堆要謙愛妃子的理論。
他深知有理,所以連忙記下來,到最後聽的一愣一愣的,覺得女人……
很麻煩。
以至於在杜挽兮走後,湛景又上來講課,他仍舊是渾渾噩噩的樣子。
「我說到哪兒了?」
湛景又拿起桌子上的小木棍拍了他一下。
他張口就答:「要愛她,守護她,給他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