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布魯斯?你的超能力是……把人送入回憶當中?」張翼德咬著牙問道。
可實際上,他並不真的在意眼前這隻吸血鬼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麼,也不甚在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狀態到底如何。
張翼德在意的,當然是陳瑜燕。
剛才自己在回憶里那麼久了,陳瑜燕卻仍然沒有從洗手間回來,難道是遭遇了不測……??
不可能,不會那樣,布魯斯一直在自己眼前啊!
可是……可是前些天自己殺掉的那隻女吸血鬼,那一定是布魯斯咬噬感染的,既然他感染了一隻,就很有可能也感染了其他不知道多少只,他可能有同夥……
不會的,瑜燕這段日子以來的警惕性已經提高到足夠應對危險的程度,她不會處理不了這樣的事件。
不……這真的是陳瑜燕能夠處理的事件嗎?
等等!
張翼德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自己在回憶當中度過了那麼久的時間,可是現實當中真的就度過了這些時間嗎?回憶當中的時間,恐怕和現實的時間有很大的衝突!
回憶里的時間比現實當中真正的時間快很多……?快嗎?快還是慢
「看來你有很多心事啊,異國的朋友。」布魯斯微笑,漫不經心地看著張翼德。
這名臉孔上有明顯西方人特徵的俊美吸血鬼,說起中文來竟然會如此的標準流利。
但張翼德可沒心思在乎這些。
張翼德掙扎著站起身,作勢就要衝向布魯斯。
「喂,」布魯斯慵懶說著,「誰允許你站起來的?」
說到此處,這隻優雅而傲慢的吸血鬼那雙本來柔和著的雙目,忽然暴漲出讓人無法忽視的強烈凶光。
那凶光雖只是一閃即逝,卻讓張翼德感到有千鈞重鎚突然轟擊在自己的脊背之上。
「噗!!!」張翼德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被這莫名的重壓再次轟倒在地上。
「這就對了,不要動。」布魯斯笑吟吟的。
張翼德勉強抬起頭,瞪著布魯斯的臉,從牙縫裡咬出幾個字:「精神……重壓?」
而後,天旋地轉,張翼德再次墮入到了回憶里。
「那個女生實在是,太可愛了。」17歲的張翼德滿面嚮往地說道。
「我們已經聽過了,老大。」葫蘆娃大娃一臉頹喪地說道。
張翼德和他的七個跟班,正站在某一間低年級的教室旁。
他們來找人,罕見地,這一行人並沒有蠻橫地衝進教室,而是一字排開站在走廊里,安靜地等候著。
他們如此安靜,並不是因為他們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他們所要尋找的女生的名字。
而是因為,張翼德頭一次,連這女生的名字都沒有詢問,就下了這樣的決定。
也正因為張翼德下了這樣的決定,所以包括他在內的這八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束花。
「老大,真的非她不可?」葫蘆娃三娃咬著牙問道。
這個問題,他們兄弟七個每個人都分別問過張翼德不下10遍。
可得到的回答,從來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張翼德拿著花,瞥了一眼三娃,用平淡、而又無法讓人等閑視之的肅殺語氣說道:「再廢話,就殺了你。」
對,就是這句話。
葫蘆娃三娃憤然揮拳,猛轟到自己的左臉上。
「老三,算了。」四娃悲痛說著。他知道,如果猛轟自己的臉就能讓大哥回心轉意,那麼他的頭早就碎了。
他們七個,根本就接受不了,老大喜歡上了一個險些用開山刀將自己送入閻羅殿的狂暴女生。本來按照從前的規矩,這個女生是要暴打一頓之後賣給隔壁班的人販子王老師的。
但顯然,苦口婆心和江湖規矩都已經無法阻止老大的春心萌動了。
八個人就這樣等著,一直等到下課鈴聲響起。
下課鈴聲響起,並不代表課程就結束了。學生們千篇一律的正襟危坐,雙眼直勾勾盯著講台上的教師。
可是很顯然,這名園丁並沒有絲毫下課的意圖。只不過他壓堂並不是因為有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還沒有講完,而是因為,這個班級女生們的普遍容貌素質實在是太高了。
不僅容貌素質高,發育,也很好。
坦白講,這間學校里的教師們都比較正直,也相當精於自己的本職工作。
除了現在正在這間教室里拖堂的著一名。
這名老師心不在焉地講著課,然後吞咽了一口唾液。
今天放學之後,要找誰來做一些特別輔導呢……
不知不覺,6分鐘過去了。雖然標榜著10分鐘的下課時間,但實際上真正的課間卻只有8分鐘。
學生們敢怒不敢言,但老師仍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就在這時,教室門上輕輕地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老師不滿地走過去開門,映入眼帘的是8束玫瑰花拼成的巨大心形。
「我靠?!?!」老師整個人愣住,這……誰和我表白?
然後老師的整顆頭就被塞進了黑板里。
「我來……」張翼德滿臉通紅,乾咳了兩聲,對著四十多張目瞪口呆的臉孔說道,「我來找個人。」
他是在是等不及了。
可是,萬籟俱靜。
萬籟俱靜。
萬籟俱靜。
萬籟俱靜。
「哐啷!!!!!!」一聲巨響,本來只有一顆頭埋在黑板里的老師,現在整個上半身都被踢進了黑板。看樣子,他已經在牆裡了。
這是葫蘆娃大娃剛猛雄渾的腳力。
「我家老大說他來找個人!!!」大娃踢完這一腳之後,雷霆暴吼道。
「誰!!!!!!!!!!!!!」四十多個音調異口同聲。
誰……??這下可慘了。
張翼德只知道那個女生在這個教室上課,可他根本不知道那女生的名字。
「這個……」張翼德一時陷入困境。
這就是問題所在。張翼德也並不記得那女生詳細的長相。畢竟只在一個照面之後張翼德就被她消滅了。
讓張翼德所著迷的,是那個女孩把他的胸腔徹底刺穿的那股狠勁。
就在張翼德只好一言不發地一張一張臉挨個尋找時,大娃突然暴喝一聲:
「就是那個拿一把開山刀的小姑娘!!!」
「啊???你們……你們要找她?!」一個女生驚道。
「她在這間教室嗎?」張翼德聞言,在剎那間臉變得更紅了。
「她不在這間教室,」女生木訥答道,「她從來不上課。」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色胚老師整個人進入了牆裡,與磚塊水乳交融。
「從來不上課,真是我輩中人。」張翼德由衷讚歎道,拍了拍手,不再去理會和牆壁一家親的老師。
他臉上的羞澀早已一掃而空,換成了修羅一般的猙獰。
「她在哪裡?」張翼德說著,渾身上下籠罩在魔神一般的殺氣里。
沒有任何人膽敢應聲。
張翼德隨手指了一名男生:
「告訴我,她在哪裡?」
「不……不知道。」男生搖搖頭,實話實說。
然後安裝著黑板的那面牆裡又多了一個人。
「還有沒有人不知道?」張翼德拍了拍手問道。
「她經常去操場!!!拿著開山刀去操場!!!」一個女生突然哭了,一邊哭一邊這樣喊著。
「走。」張翼德說著,把手裡的花扔給大娃,「你拿兩束!!」
片刻后,操場邊上,張翼德的臉再度紅了起來。
因為他果然遠遠地看見了,那把大刀,那個女孩。
「老大,你臉又紅了。」葫蘆娃六娃喃喃道。
「那又怎麼樣!!!」張翼德惱羞成怒一記手刀徹底摧毀了六娃的飛機頭。
「沒……沒怎麼樣,」六娃揉著腦袋痛苦說道,「很像關羽。」
「你!!!!」張翼德一指七娃。
「是的老大!」七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去!!問問那個女孩,她有沒有男朋友!」張翼德說著,臉紅著。
「可是……老大你為什麼不去……?」七娃疑惑。
「你再問一句試試看?」張翼德簡直把眉心挑離了額頭,那摸樣甚至不是《GTO》里的鬼冢,而是《湘南》里的鬼冢。
於是個子最矮的頭髮染成了賽亞人一般的顏色的七娃就在眾人灼熱的目光當中走去了持刀女孩的方向。
片刻之後,心思單純的七娃就會得到那一條讓他五雷轟頂的「我早已經嫁人了,我老公家財萬貫,根本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比得上的,你趕緊死心」的隨口胡編的消息。
而現在,七娃離「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大」的致命苦惱,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後,天旋地轉。
張翼德反應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仍然出現在那家餐廳里,仍然是痛苦地蹲跪在地上。
並且。
並且在他的面前,布魯斯同樣痛苦蹲跪在地上。
布魯斯的痛苦很顯然是真真正正的痛苦,關於這一點,不需要任何解釋,張翼德一眼就能夠發現。
因為布魯斯滿頭的鮮血直流。
「布魯斯!!!!!!」兩隻手沾滿布魯斯的鮮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猶如天神般直立著,大吼著,「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吼著,又往布魯斯的頭上補了一記雷霆萬鈞的雙峰貫耳。
布魯斯抱著頭慘嚎起來。
陀思妥耶夫斯血灌瞳仁,大吼道:
「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