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橫推

義渠國這些投降的戰士，被白起殺怕了，沒見到王莽之前一個個老實的不得了，等知道大秦皇帝王莽到了前線戰場之後，立馬頭抬起來了，胸膛也挺起來了，一個個就差沒把我非常牛掰寫在臉上了。

對於一群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的白痴，王莽完全沒有養著的想法，手一揮，近萬人頭落地。

「真是笑話，幾個頭像的騎士也敢跟我們提出賠償的要求，甚至還要我大秦在全大陸向義渠國公開道歉，這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王用吉也氣的不輕，他原本是想要留下這些投降士兵性命的，但奈何這些人實在不爭氣，哪怕是他也對這些人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

白起一言不發，霍去兵則是道：「白起將軍，你當時便該把所有人全都殺了，也省的留下來惹陛下心煩。」

「事情都過去了。」王莽淡淡道：「雖然這些人跟白痴差不多，但所謂管中窺豹，從他們身上也應該知道義渠國對我大秦的態度，如今整個義渠想必已經對我們秦國是敵視外加高高在上，也是可笑，區區一個義渠國什麼時候有資格站在我大秦的頭上了？」

對此白起和霍去兵沒有發言權，王用吉苦笑一聲，道：「陛下，名義上我秦國和義渠國雖然是兄弟之國，義渠乃是我秦國的藩屬國，但實際上我大秦窮困多年，從各方面並沒什麼能幫助義渠的，反而義渠國倒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們大秦去相求，比如義渠戰馬，我秦國戰馬的八成都來自義渠，若是沒有義渠國的戰馬供應，我大秦在各方戰場上的騎兵部隊根本無法維持，甚至……」

「甚至什麼？」王莽道。

「陛下，雖然臣是兵部尚書，不是戶部尚書，但一些事情臣還是知道的，這一百年來，我秦國購置義渠戰馬很多時候都是打的白條，不然義渠也不會暗地裡做戰馬走私的生意，同時也越來越瞧不上我們秦國。」王用吉道：「哪怕有兄弟之國的名義，可若是在弟弟的眼中哥哥沒什麼用，弟弟也不會尊重哥哥的。」

說到這，王用吉俯首磕頭道：「臣忤逆陛下，請陛下責罰。」

王用吉剛剛那番話無疑已經再說大秦太廢物所以才會被義渠國背叛，甚至於就差沒說皇帝無能了，這是非常大膽的話了，若是皇帝心胸狹隘一些，當場把王用吉的頭給砍了，王用吉也沒話說。

王莽卻是搖頭道：「老王，朕這個人你也是跟著許久了，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人，雖然說後人不理前賬，但總歸是一脈相承，我大秦這些年有些事做的確實不地道，你說的是真話，朕如何會治罪於你。」

頓了頓，王莽繼續道：「但是，何為盟約，那是經過上天見證的，有任何一方違背都是要遭受天譴的，固然我秦國在對義渠的一些事情上做的不對，但是就盟約來講，秦國卻沒有什麼背棄盟約的地方，甚至可以說若沒有秦國的保護，小小的義渠國早就被各方勢力給吞併了，我秦國盡到了盟約的責任，可義渠國呢？」

「就因為秦國欠了義渠的戰馬錢，義渠國便要捨棄秦國而去甚至投靠秦國的對手趙國，這是義渠先違背盟約啊，這個官司就是打到大陸聯盟去，也是我秦國戰理。」王莽看著王用吉道：「老王，你說的這些恐怕不僅僅代表你個人的觀點吧？」

王用吉神色微微一變，叩首道：「都是臣一個人想的。」

「得了吧，就你那腦子，還想不出這些。」王莽道：「這件事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你不說，朕也有猜測。」

「臣……」王用吉說不出話了，再說他便要把背後煽風之人給說出來了，這不符合王用吉的本心，所以便只能沉默以對。

見王用吉沉默，王莽搖了搖頭，然後揮揮手，李嵐從一邊捧著一個盒子走過來，王莽打開盒子，從中取出一卷錦繡，道：「這卷錦繡上寫著當年我秦國和義渠國的盟約內容，上面加蓋有我秦國皇帝和義渠國國王的印信。」

說著，王莽把錦繡交到王用吉手上，道：「這卷錦繡乃是當年一位異人贈送給我秦國皇帝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雖然歷盡二百餘年，上面的文字印章卻是依然栩栩如生，這份東西恐怕是如今唯一可以證明我秦國和義渠國盟約的事實證據了。」

王用吉打開錦繡，一目十行瞬間看完盟約內容，然後整個人神色震驚的道：「陛下，若按照這份盟約的內容，義渠國要每年無償為我秦國訓練一萬戰馬並以平價出售一萬戰馬給我秦國，可這……」

「這與事實不符是吧？」王莽道：「按照這份盟約上的戰馬交易，我秦國可是一分錢都不用給義渠國的，何來我秦國不義之說？而且這份盟約中義渠可不僅僅是稱弟，更是稱臣，按盟約規定，我秦國可以隨時接手義渠國的戰馬城防軍隊，甚至在必要時候可以將義渠王殺了另外再立一位義渠王，但是這份盟約雖然簽定了，但是我們秦國並未履行，不管義渠是弟弟還是朝臣，都沒有皇帝免費拿人東西的道理，所以雖然義渠要免費給秦國一萬匹馬，還要平價給秦國一萬匹馬，但我大秦卻是從未動用這個條約，而是一直用錢購買，這是我大秦不義還是義渠不義？」

「是義渠不義。」王用吉道。

「按照盟約，我大秦可以隨時接手義渠國的軍馬城防，甚至更換義渠王，但是自盟約簽訂以來，秦國卻是從未動用過這個約定，現在義渠竟然敢背著秦國和趙國攪合在一起，甚至還要對我秦國不利，對此，你覺得我們秦國對義渠的用兵是什麼行為？」

「是大義所在。」王用吉道：「義渠違反了盟約，我大秦當絞殺之。」

「很好。」王莽點點頭，吩咐李嵐道：「把這份盟書和王用吉剛剛和朕的對答原文向列國刊發。」

「遵旨。」李嵐點點頭，退走。

王用吉想了想，勸道：「陛下，這些東西若是發出去，恐怕義渠王便徹底沒有歸附的可能了，他要一條路走到黑和我大秦為敵至死了。」

王莽冷笑道：「就怕他投降，就怕他不盡起雄兵和朕一戰，這義渠國朕不僅要把他攻下來，還要把他們的脊梁骨打斷，二百年前，朕的先祖可憐他們沒有讓他們做我大秦的牧馬人，他們不思感恩竟然還想要噬主，朕要把他們全都化作牧馬人，從此只配給我大秦放牧。」

霸氣！

王用吉看著王莽，腦中冒出兩個人，然後恭恭敬敬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臣這就去穩固軍心。」

王用吉乃是秦國兵部尚書，真正的高層，連王用吉心裡都認為秦國打白條獲取義渠國的戰馬是不義，是對義渠國有虧欠，甚至覺得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義渠國最終背棄了秦國而去和趙國結盟，從大義上說，義渠國做的沒錯，甚至很多秦國人換位思考覺得自己若是義渠王也會這麼做，雖然秦人依舊憤怒義渠的背叛，但這種憤怒是情緒化的，是不徹底的，是極容易在被人挑撥后出現問額的。

大戰在即，王莽絕不容許秦國內部產生對此戰的懷疑，義渠必須是邪惡的，正有正義戰勝邪惡才是正道，才能進一步提振全體秦人的士氣，甚至對於剛剛併入秦國的韓人，他們也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站在大義上的勝利來加強對秦國的認同感，而不是覺得恥辱。

王用吉既然在王莽面前主動提及了此事，那此事便交給王用吉去做好了，王用吉乃是秦國老將，在秦國軍方和民間享有巨大的聲譽，由王用吉去說這個事實，比很多人都要更讓人相信。

至於聰明人，聰明人眼中沒有事實，只有利益，他們只知道如果秦國打下義渠國，他們會得到什麼或者說損失什麼，比如林城的陸氏，陸易從始至終盤算的都只是能從王莽許諾他的戰馬走私貿易中得到多大的利潤，當然了，陸易現在更加考慮的是如何面對王莽的怒火，更是如何面對慈航靜齋的怒火。

橫掃！

白起帶著二十萬精兵一路朝義渠王都橫推過去，沿途不管義渠出動了什麼人，出動了多少軍隊，面對白起都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憑白起帶著人屠殺，白起的眼中生命只是一個數字，不斷跳動的數字代表著白起強大的戰績。

義渠國的軍隊徹底的絕望了，他們絕望的奮不顧身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朝白起的大軍發起自殺式的攻擊，但毫無作用，白起做的只是長刀一會，二十萬大軍衝過去一面倒的屠殺，殺的整個義渠國徹底失聲，一開始有人妄圖驅散草原普通百姓去阻攔白起的大軍，但面對手無寸鐵的人，白起依舊只是一個殺字，之後有人試圖以此來攻擊白起殘暴，但白起卻做的更加殘暴，殺到最後，天下無敵。

秦國和義渠國之間二百年前的盟約也被人放了出來，若是這份盟約放在之前，很多人都要笑話秦國太弱小了竟然妄圖以盟約來約束別人，這年頭誰拳頭大誰是老大，誰管你怎麼盟誓，更別說這盟誓還是二百年前的，但伴隨著白起在義渠大殺四方，所有人都必須正視這份盟約了，都要知道秦國要做什麼？

「秦國究竟想做什麼！」義渠王米十三看著手邊放著的盟約臉色發青，坦白說若不是這次秦國將這份盟約放出來，米十三自己都不知道二百年前義渠國還和秦國簽署過這樣一份盟約，他在看到這份盟約的第一時間便把負責宮廷檔案管理的大臣叫過來，結果被告知盟約確實存在，當盟約書早在一百年前就丟失了，再說了那盟約是二百年前簽定的，除了哪一任義渠王，後面的義渠王誰也不承認的。

坐在米十三下手的是一個道姑，身後背負著一柄長劍，聽到米十三發問淡淡道：「米十三，你不需要考慮秦國要做什麼，你要考慮的是王莽想要做什麼。」

「米賢，雖然你是慈航靜齋的人，但按輩分你是本王的姑太太，也是我義渠王室的長輩，你之前找到本王，讓本王和趙國結盟，並且願意將一切後果承擔，現在秦國已經打過來了，到底該怎麼說你總要給本王一個章法吧？」米十三冷冷的道：「姑太太，你要知道若不是有你作保，本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此時拋棄秦國的。」

「米十三，請注意你的身份。」米賢道：「雖然你是義渠王，但也沒有資格和我這麼說話。」

「呵呵，我這義渠王馬上就要死了，還有什麼能說不能說的。」米十三冷笑道：「米長老，既然你不願意以義渠王室的身份和本王說話，那本王便和你慈航靜齋的身份說話，米長老，當時你讓本王拋下秦國結盟韓國的時候可是說好的，若是秦國有朝一日來進攻我義渠國，你們慈航靜齋是要出手的，這一點你不會不承認吧。」

「慈航靜齋乃天下正道領袖，說過的話自然是承認的，但是米十三你可聽好了，我慈航靜齋答應你的是力所能及能力範圍內的事情，現在你說的那個事情已經超過了我得工作許可權。」

「你若是沒有許可權，做不了主，便讓能做主的來。」米十三冷冷的道：「自從你米賢當年因為資質優秀被慈航靜齋選撥走之後，這些年本王可是幫著你們暗地裡做了不少事，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威脅你們，本王只是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一個人若是絕望了，那他可是什麼都乾的出來的。」

吟！

一柄劍陡然落在米十三的脖子上，米賢持著劍冷冷的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你當然敢殺本王，但那也要等我沒有價值之後。」米十三冷笑道：「至於現在，你們還要本王幫著試探秦國軍隊的成色，本王的命你取下試試瞧。」

米賢大怒，強吐了一口氣，這才止住一劍將米十三砍死的想法，然後丟下一句話直接離開。

「你需要的幫助，我答應了，但要等秦國的大軍到達王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