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囚情
()太子大婚,安康帝念其新婚燕爾,特准其半月不用上朝。然而第二日,本該是初承**嬌弱無力的太子妃卻一早出現在雲起宮外。
「請大人通傳一聲,太子妃前來給皇上請安。」香巧悄悄地往守門的侍衛手中塞了塊銀子。
誰知那侍衛卻像銀子燙手般飛快給扔了回來,向邱毓馨行了個禮,不卑不抗地說道:「皇上有令,任何人等不得見駕。」
香巧這下急了,太子一夜未歸,小姐也擔心了一夜,這天一亮就急急趕來,皇上又不見人,可不把小姐急死?便要分辯:「可是太子——」
「香巧!」邱毓馨忙喚住了她,她心裡是很著急,但這事透著詭異,還得從長計議。看了看高大的宮門,道了聲,「走!」然後轉身便向著雙玉宮的方向而去,香巧與另一個引路的宮女趕緊跟上。
霽雲殿
一片凌亂。
碎瓷片,撕碎的衣物,都是碎的,包括龍床上的少年。
赤裸的身子呈大字形打開,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迹,嘴唇紅腫而乾澀更有許多咬痕。雙手明顯被鎖過,手腕處血肉模糊。兩腿之間更是一塌糊塗,暗黃色的乾涸物質與暗紅色的血跡順著細長的雙腿一直延伸到明黃色的床單上。
「朕要你來不是來欣賞的。」宇文笙已穿戴整齊,身形一動便擋住了來人的視線。
「我說皇帝老哥,」宇文簫雙手抱胸,弔兒郎當地說道,「他好像是你兒子。」
宇文笙面色平靜地回道:「朕不用你提醒。」
「喔?」宇文簫挑眉,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宇文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回頭看著慘不忍睹的少年,道:「幫他看看。」昨晚被氣糊塗了,竟然那麼暴虐地折磨了他一夜,這下他應該更恨自己了。心裡又是一陣揪痛,悲哀地閉了閉眼睛。
宇文簫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麼,最後卻化為一句:「如你所願。」
宇文珏能感覺到有人在為他清理身體,但他實在是太累了,眼皮像粘了膠水一樣睜不開,全身也癱軟無力,連動一動手指頭都不行,迷迷糊糊地就像陷入的混沌之中,將死未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屋裡沒人,整個房間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像是身處在墳墓中。用盡全身力氣才微微移動了一□體,疼痛卻在那瞬間從那令人羞恥的地方傳遍全身。
「該死!」宇文珏罵了一聲,乾澀的喉嚨一陣刺痛。轉頭看了看,卻發現放著茶壺的桌子離床很是遙遠,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很遠的。忍不住又在心裡詛咒了一句,並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一定十倍奉還。
這時寢宮的門突然無聲地開了,皺眉看去,卻見一個小太監閃身進來。雖然很不願意,但也不得不向人求救:「水——」微弱的聲音簡直像個垂死之人。
豈知那小太監根本沒有聽到,直直撲到他床前,滿含傷痛地喚了聲:「殿下——」
熟悉的聲音令宇文珏身子顫了顫,不可置信地向他看去,卻見他眼中充滿了水霧,可不是毓馨是誰?
「你——」聲間至此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乾咳。
「殿下——」毓馨一驚,卻見他指著桌子,轉頭看去立即會意,忙上前倒了一杯水過來,艱難地扶著他起身,將杯子湊到他嘴邊。
宇文珏馬上吞了一口下腹,冰涼的甘泉滑過喉嚨干痛立解,他這才長長出了口氣,將剩下的慢慢啜了下去。
這一動之間他的領口滑開了些,毓馨看著他露出來的地方滿是紅痕,心下一驚,不由低呼了一聲:「啊——」她本來猜測可能是皇上遇刺,以至於拖延了太子回宮,更有可能是太子也受傷了,方才見他躺在那裡,還以為猜測成真了,但看這情形似乎不像,那些痕迹,怎麼看怎麼奇怪。
宇文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苦笑一聲,示意她將自己放下。
毓馨取過旁邊的軟枕放在他背後,動作輕柔地將他安放上去,面帶擔憂地看著他,問道:「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如果可以,他情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扯了扯嘴角,不答反問:「你怎麼進來的?」
毓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嗯,臣妾打暈了一個小太監……」
宇文珏愣了一下,早知道她聰明且不忌世欲,但沒想到還這麼,暴力。不自覺地眼中帶了些笑意,誇獎道:「很聰明,也很勇敢。」片刻之後,低垂下頭,那絲笑意又化為悲哀。
毓馨嘴角抽搐了一下,被比自己小四歲的少年這樣子,誇獎,實在沒什麼好得意的,雖然這人已經是自己的丈夫了。
「只可惜,遇到了我……」聲音太小,除了他自己沒人聽見。
「什麼?」毓馨疑惑地看著他。
宇文珏搖搖頭,抬頭望向她,扯出一個微笑,道:「我本來想給你一個唯一,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你值得,知道嗎?毓馨,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你——」大膽如毓馨也被他露骨的讚美給震住了,很小孩子氣地咬咬嘴唇,面帶羞澀。只是,為什麼心底會如此不安?因為這一連串奇怪的事,還是因為那帶著凄涼的笑?
「可惜……」宇文珏有些恍忽的搖頭,「我再也不能了……」
「呃?」毓馨猛地抬起頭來,「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他被自己的父皇給XX了?要他,怎麼說得出口……
「就當、是我負了你……」以那人的性格,再與她有所糾纏,她怕是,會很快沒命的。
毓馨驚道:「殿下——」
「朕怎麼不知道這霽雲殿竟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了?」威嚴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房中兩人的耳中卻無異於魔音。
「啊——」毓馨一聲驚呼,竟是傻傻地看著門口那人,沒有反應。
「咳!」
宇文珏的一聲輕咳,喚回了她的神智,忙跪在地上,垂下了頭。
宇文笙看向床上的少年,三兩步跨了過來,坐在床邊,沉聲問道:「可是不舒服?」
宇文珏的視在落在床帳上,沒有理睬他。
宇文笙也不在意,手指在他臉上指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連厭惡的表示都沒有,突然收回手,扭頭看向邱毓馨,道:「朕吩咐過,不許人進來打撓,你是怎麼進來的?」
「奴才、奴才——」邱毓馨在那帝王的威壓之下,膽中飛速運轉,頓時覺得先前想好的借口漏洞百出,卻怎麼也無法找到一個不被懷疑的理由,竟然接不下話。一時冷汗連連,這才明白自己太過衝動了,自以為完美的計劃實際上不甚一擊。
「嗯?」宇文笙輕輕一聲,卻嚇得邱毓馨臉色慘白,身子微微顫抖。
「我渴了,喚他進來斟水。」宇文珏淡淡的一聲為她解了圍。
「喔?」宇文笙揚起一絲莫名的微笑,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的眼睛,道,「原來如此。」
宇文珏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毫不示弱。房內的氣氛變得很壓抑,邱毓馨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良久,宇文笙先放棄對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道:「珏兒口渴,應該朕來喂才是。」右手凌空一抓,十步以外的桌上的茶壺與茶杯便先後到了他的手上。
動作優雅地倒了一杯水,大拇指探進去試了試,對宇文珏道:「有點涼了,還是熱點再喝。」說著還不等他有所反應,便將杯中水一飲而盡,隨後猛地壓在他嘴上,就著他因為驚慌而微微張開的雙唇渡了過去。
邱毓馨聽到奇怪的聲響,雖說心中有個聲音在提醒她不要看,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偷瞄了一眼,而這一眼卻讓她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皇上,竟然在吻太子,她的夫君!
難怪新婚之夜他竟然宣了太子過來,那些奇怪的痕迹也有了解釋,似乎是傳說中歡愛的痕迹。但是他們是父子,怎麼可以?而且,太子顯然是不願意的,那麼,是皇上?難怪太子會說那樣的話,她怎麼能跟皇上爭?只要一句話,他便可以令她,以及她的家人,死無葬身之地!
天啊!邱毓馨只覺得腦中從來沒有這麼混亂過,卻連抱頭呻吟都不敢,就怕那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太監是她,一句話后永除後患。
「你下去。」皇帝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原來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喂水」已經結束了。
「是。」邱毓馨低垂著頭,壓低嗓音回道。然後起身倒退著向外行去,裝作無意間向太子掃了一眼,卻見他別著臉向著龍床內側,嘴緊緊地抿著。很倔強,怕是也很難堪?當著自己妃子的面,被親生父親這樣對待。她覺得有些為這個少年心痛,卻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滿意了?」待邱毓馨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宇文珏突然回頭過來,狠狠地瞪著床邊的人。
豈知宇文笙卻沒有在意他冰冷的語氣,反而很開心地道:「珏兒肯跟朕說話了?」
宇文珏無視他的話,道:「故意放她進來,然後在她面前演上這一幕,讓她死心,這就是你的目的?」未免太幼稚了!
宇文笙靜了靜,方道:「是,珏兒真的很聰明。」才會讓他這樣迷戀不已。
他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宇文珏抓狂了:「宇文笙,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就算我不是你兒子,但是我的身體是,你這樣做,就不覺得噁心嗎?就不怕死後無法面對你的列祖列宗嗎?」
劇烈的動作不止令他傷處疼痛不已,還讓他感覺到了腳部不一樣的觸感,一把掀開薄被,看著右腳上那個精美的腳鐐,怒火更是上漲,惡狠地看著他,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笙對上他惱怒的視線,半晌,方道:「朕不敢賭,只好將你鎖在身邊。」怕,怕一放你自由,你便會遠走高飛,再也不留一點痕迹。
宇文珏看著他平靜而隱痛的臉,突然失了全部的力氣一般倒回軟枕上,嘴裡無力地吐出兩個字:「隨你。」
作者有話要說:好虐啊,偶都不忍心了。。。
從下一章起,恢復兩日一更,表罵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