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罕見之體

「丫頭說的沒錯，但還不夠。近日我在閉關修鍊，就已經隱隱感受到了他的能量，沿著黃河邊一路過來。他的能量特徵，從我的感受來看，非常均衡，恐怕是罕有的五行咸備、八象俱全之人……」

「什麼？」就連水冰語也睜大了難以置信的眼睛，更別說那二位了，下巴都驚訝的快掉下來了。五行流通，八象俱全，如果有人指點，那可是有機會成神的節奏。除了上古的軒轅黃帝具備這個資質，後來有史料記載的，尚未出現第二人。而軒轅黃帝在統一了八方諸侯之後，最後成神歸去。如果真如父親所說，這個孩子豈不是軒轅第二？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信。水冰長腹誹了一通。

「我也只是那麼一種感受，定論尚無。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他來繼承衣缽，幫助水家一脈抵擋西南黃氏等敵對家族勢力的進攻，延續水家的傳承，是綽綽有餘的。」水龍山悠然說道。

「與其猜測，不如試驗一下便知。」黑衣人水冰寒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水冰語聰慧過人，自己又十分疼愛這個小妹，這水家的絕學，怎麼輪到這個小叫花子繼承。

「我同意。」水冰長馬上站到了二弟一邊。對於家學外流，他也有想法。

「你們怎麼試驗？他可還是懵懂的孩子。」水冰語雖然也知道測試之法，但畢竟還是個孩子，萬一這孩子並非如自己所感，一路測試下來，小命就交代了。

「你知道的。我這就叫他到院中一試。」水冰寒說著，轉身便去了廚房。水冰語求助似的看向水龍山。老者卻無動於衷。看來老爺子心裡有底。水冰語這懸著的心略微放了放。自己隨身觀察，不行救下便了。

幾個人隨著水冰寒進了廚房。此刻的小叫花子，兩個肉餅和一碗粥已經下肚，正看著給他拿餅的小姑娘叮咚。小姑娘說話就像泉水叮咚的聲音，很是好聽。他不反感，甚至有點喜歡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看見自己吃完，還主動問他夠不夠。

「叮咚，把餅給二叔。」水冰寒進了廚房，直接走向叮咚，拿走了小丫頭手裡的餅。

「二叔，你搶餅乾啥？這個小弟弟還沒吃飽哩。」叮咚說話的嗓音有點大，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水冰寒，似乎生氣了。

「二叔要做個測試，馬上就給他吃。」水冰寒說著，走到小叫花子跟前，將溫熱的大餅往他臉上一貼，雙手一壓，剛好將小叫花子的嘴巴和鼻子全部捂住。

「別動，你試試還能喘氣不。」水冰寒對剛要掙扎的小叫花子命令道。或許聽著語氣不善，小叫花子生怕這貨一生氣不給自己餅吃，只好停止剛準備好的反抗。

「能……」小叫花子點點頭。他不知道這個黑衣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再堅持一會兒就給你吃餅。」水冰寒繼續命令道。足足三分鐘過去了，本來溫熱的餅漸漸冷卻，而小叫花子呼吸一如常人，臉不紅心不跳。水冰語暗自點點頭。這孩子果然有土五行能力。

水冰寒還不死心，把大餅往桌上一放，一手抓起小叫花子，徑直走到庭院中的水缸前，手一番，便將小叫花子大頭朝下腳丫朝上，倒栽蔥把腦袋插進水缸里。平時水缸一直盈滿，這會兒進來個小孩頭，頓時激得水流四溢，撒滿一地。一開始小叫花子以為黑衣人要謀財害命，還拚命蹬了一下腿兒，見沒什麼用，又沒耽誤喘氣，這才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

這可嚇壞了一旁圍觀的水冰語。難不成這孩子淹死了？

關心則亂。她上前一步，一把將水冰寒的胳膊撐起來，將那叫花子的頭拉出水面。讓她吃驚的是，小叫花子滿臉是水，正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你沒死？」水冰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停止掙扎，那不是死亡的徵兆么。

「小姐姐，什麼是死？」小叫花子一臉懵逼。

「你在水裡能喘氣？」水冰寒趕忙問道。

「嗯，好像能。」小叫花子應道。

「再試試。」水冰寒再次將小叫花子的頭插入水缸里。這一次，水冰語並未阻止。而一旁叮咚看著這個小弟弟，若有所思。

這一次時間更長，足足五分鐘。再次出水，活力依舊。當小叫花子雙腳再次落地，那肉餅的香氣再次刺激了他的味蕾。

「我還可以吃餅么？」

「去吧。」水冰語一臉柔和，宛如母親。小叮咚緊隨著小叫花子再次走進廚房，看著他香噴噴的吃著肉餅，看的她都覺得餓了。而實際上，她剛吃過晚飯。

「小弟弟，你知道二叔為何要用餅蒙住你的臉，又為何把你頭插入水缸里么？」叮咚好奇的問。眼前的這個小叫花子，除了髒兮兮的，有點瘦骨嶙峋外，其他的不惹人厭，尤其是一雙大眼睛，讓小叮咚覺得他還挺好看。她似乎明白爺爺把這個小弟弟弄來的意圖。大人們說話，她都聽了去。

「為啥？」小叫花子言簡意賅，現在他的嘴，只可供吃飯用。眼前這樣的美味，他印象中幾乎沒有出現過。他除了吃些人家施捨的殘羹冷炙，就是吃些野草野花，甚至是河裡撿到的魚蝦貝殼。能有食物，對他而言，善莫大焉。做成肉餅這種人間美味，簡直聞所未聞。

「他們想看看你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水叮咚，托著下巴，忽閃著眼睛望著眼前的這個小吃貨。這是餓了多少天，才會如此吃相。這一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一種隨時可以吃飽的幸福。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感。

「他們找我幹什麼？給我餅吃？」小叫花子嘴巴暫停，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丫頭。坦白的說，相對於他來說，她並不小。個子比他還高半個頭。她的眼睛很亮，馬尾辮很好看。他瞬間生出想摸一摸她辮子的念頭。但很快大餅的香氣再次覆蓋一切意識。

「吃！吃，就知道吃！不過，如果你真是他們要找的人，以後有的是餅吃。」小叮咚看著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嬌嗔道。

「那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吧。剛才問我能不能喘氣，我說能。我看他們好像都很驚奇的樣子，是不是說明我就是那個人？」小叫花子腦袋頓時開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肉餅在作祟。

「看上去是的。二叔可從來沒那樣過。不過，告訴你個小秘密，我也會在水裡呼吸。」小叮咚說道這裡，不無得意。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水裡喘氣么？」小叫花子此刻已經將那隻肉餅吃完，舔了舔嘴唇，又舔了舔手指，似有不足。

「可不是呢。普通人在水裡一會兒就憋死了。只有我們水家的人才能像魚一樣在水裡呼吸，當然啦，現在貌似你也能的。」

「還有肉餅么？」小叫花子漸漸和水叮咚熟絡起來，並未接她的話茬兒，注意力還是在肚子上。是的。他並未有吃飽的感覺。

「你怎麼那麼能吃？還有兩個餅，我都拿來給你吧。」

又兩隻餅下肚，如風捲殘雲。

「沒了？」

「沒了。你還沒飽？」小叮咚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飯桶一樣的怪物。

「不知道。對了，剛才你說你家人找我，如果我是那個要找的人，以後就有肉餅吃了，算數么？」小叫花子這才坐定，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一板一眼的問道。這可是涉及飯碗的問題，流浪挨餓的滋味兒太難受了。他長這麼大，就從來沒吃飽過。

「這個，我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想的。剛才二叔那副表情，我覺得你肯定有戲。」水叮咚眨巴著眼睛推斷道。

「那好，如果我有肉餅吃，一定會分給你吃，不讓你餓肚子。」小叫花子咧嘴一笑。

「切，你吃的肉餅還不是我們家的么?哪裡要你給啦。」

「不是，我不是這樣意思。我是說，不管在哪裡，如果我有肉餅吃，都會分給你，不讓你餓肚子。」小叫花子居然嚴肅了起來。

「真的？為什麼？」小叮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因為你對我好，拿餅給我吃。」

「老二，你現在相信了吧。」水龍山看向滿臉驚奇的水冰寒。

「嗯，雖然沒有測試其他五行，但同時具備水、土兩大敵對五行能力，其他的應該也是具備的。可我們水家只有水神訣，其他方面的威力也用不上。」水冰寒還是提出了質疑。

「二哥，你怎麼那麼笨。雖然水家只有水神訣，但這孩子如果修鍊了水神訣，確認為水家傳人，以後其他各五行門派一旦發現他這個苗子，你認為會放過機會么？如果他的機緣可以將其他家族的能力也學到手，對保護水家豈不是水到渠成？」

「正是。」老者點點頭，對於丫頭的悟性，一直身為滿意。

「可是即便如此，爹，您不是說過，五行咸備流通之人，一旦將各家法門全部學會，會被三界大能追殺而成為公敵么？」水寒冰將坑刨的更深了。話說誰不想將各家本事全部學到，那可是要成神的節奏。即便成為公敵，也不是沒有勝算，只是麻煩多了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