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崩潰
「可以，十萬就十萬。但是，我必須先確認你說的辦法管用，擺脫噩夢后才能把錢給你。」禿頭主任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不行，我信不過你，萬一你事後賴賬怎麼辦？先交錢，我再給你辦法。」王璞毫不猶豫拒絕道。
禿頭主任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我可以寫保證書，寫欠條。」
「你寫什麼都沒用，先給錢，這是我的規矩。」王璞再次說道，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清醒夢反抗噩夢的辦法，能不能成功他也不敢肯定，雖然在他身上成功了，但他身上有諸多疑點，比如他的噩夢，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噩夢的真正面目，擺脫噩夢的過程也是莫名其妙。
不像501樓主跟禿頭主任，有著具體的夢境。
他不能保證禿頭主任一定可以成功，萬一禿頭主任失敗了，被噩夢殺死，那他豈不是損失了十萬塊錢。
禿頭主任也怕王璞的辦法不給力，白白給王璞送錢。
不過，王璞態度堅決。
禿頭主任現在只有王璞這根救命稻草可以抓。
無奈之下，禿頭主任只能說道：「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可以先給你一萬塊定金，只要你的辦法管用，我再給你剩餘的錢。」
「一萬塊太少了，至少一半，五萬，其餘的你打個欠條，否則一切免談。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答應的話，咱們一拍兩散。」王璞想了想說道，下了最後通牒。
「好，五萬就五萬。」
禿頭主任咬牙，他在公司作威作福這麼久，五萬塊對他來說，不少，但也不算多。
禿頭主任立刻拿出手機，給王璞轉賬。
等到王璞確認到賬，禿頭主任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辦法了嗎？」
他恨不得立刻擺脫噩夢。
「擺脫噩夢的辦法很簡單，清明夢，不知道的話，你可以上網搜索一下。」看到銀行通知到賬的簡訊，王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才滿意的說道。
禿頭主任的臉色，頓時跟吃了死老鼠一樣。
就這樣？
一句話就要了他十萬塊錢，還讓他自己上網搜索。
太特么過分了吧！
有這麼做生意的嗎？
王璞眼神斜睨著禿頭主任，背靠後座，心情大好：「別看這副眼神看我，擺脫噩夢的辦法不難，但沒有我提示，你知道怎麼辦嗎？三個字救你一條命，你賺翻了知道嗎。」
禿頭主任氣得嘴唇都要發抖。
不過錢都給了，他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掏出手機趕緊搜索起來。
「控制夢境，還要自己去反抗噩夢，這真的能行嗎？」搜索了一下，禿頭主任臉色再次難看起來。
「當然，你眼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王璞說道。
「不是，我是說不能直接擺脫噩夢嗎？」禿頭主任臉色不好看，光是想想噩夢，就讓他頭皮發麻，脊背發涼，讓他去反抗噩夢，這豈不是要讓他去面對她，那個……鬼。
「不行，想要擺脫噩夢，只能自己去面對。我們所做的噩夢雖然跟一般的噩夢不一樣，但應該有共同之處，都是內心恐懼所化。只有鼓起勇氣，打破內心的恐懼，才能真正戰勝噩夢，擺脫噩夢。」王璞說道。
這是他關於噩夢的猜測。
噩夢很詭異，能夠成真，但在成真之前，似乎跟一般的噩夢，沒有太多本質的區別，除了更加真實的恐怖感外。
根據自己的經歷，王璞猜測，如果能夠戰勝內心的恐懼，鼓起勇氣直面噩夢，哪怕只是片刻，或許就足以戰勝噩夢了。
噩夢是一片黑暗，自身的勇氣則可以視作黑暗中的一道亮光，只要有一道光芒存在，就足以打破黑暗。
當然，這只是王璞的猜測，是否為真，眼前的禿頭主任就是很好的實驗對象。
聽到王璞這麼說，禿頭主任也只能打消心中的僥倖。
「對，她只是我心中恐懼產生的幻象，只是我做的一個夢，沒什麼好怕的。」禿頭主任給自己打氣。
「為了以防萬一，最好讓我在一旁照看。」王璞貼心的說道。
禿頭主任自然是求之不得。
禿頭主任趕緊結賬，兩人離開酒吧，回到禿頭主任的住處。
跟著進入禿頭主任家裡，王璞有些疑惑的說道：「這裡裝修不錯啊，而且東西都是新的，似乎沒怎麼用過，你老婆孩子呢，不住這裡嗎？」
「這是我的另一套房子。」
禿頭主任有些炫耀的說道，他的老婆孩子住在其他地方，自己被噩夢纏身，他也不敢回去，怕連累家人。
靠，錢敲少了。
王璞頓時心中暗罵，這是距離公司不遠的一處小區，新蓋不久，雖然不是位處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但也價格不菲，一平方四萬多。
禿頭主任能買得起這裡的房子，聽口氣恐怕房產不止一套，也不知道他在公司撈了多少油水，十萬對他根本就是小意思，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就應該獅子開大口，多敲一點錢了。
禿頭主任來到卧室，躺下來按照王璞教的辦法，開始做清醒夢。
似乎被噩夢纏身的人，做清醒夢都很容易，禿頭主任很快就成功了。
王璞猜測，這可能跟噩夢本身有關，噩夢想要接近纏身的人，殺死他，越是做夢，噩夢裡的恐怖就學會接近纏身之人，而做清醒夢的話，接近速度似乎更快。
王璞感應得到，禿頭主任身上的噩夢氣息變得更濃郁了。
似乎，噩夢也在變強。
或許達到一定的程度，接近禿頭主任的時候，也就是噩夢能夠殺死禿頭主任之時。
而那也是禿頭主任唯一的生機。
事無絕對，有時候，人的情緒壓得越狠，反彈的越厲害，比如說老實人發起狠來，往往更加兇猛。
人恐懼到了極點，破罐子破摔，反而可能戰勝恐懼，擁有直面死亡的勇氣。
王璞就是這樣，在噩夢威脅的壓力下，最終反而像壓抑到了極點的火山一樣爆發，雖然持久力不夠就是了，勇氣也只是一剎那，不過終究還是成功壓倒了噩夢。
不過，這也因人而異就是了，能否反彈，還是要看個人。
至少，王璞在禿頭主任身上，看不到半點反彈的跡象，反而是禿頭主任越是做清醒夢，就越是恐懼害怕，渾身戰慄，冷汗直流。
甚至，王璞感覺，禿頭主任有點要崩潰了。